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命運像一條蜿蜒的河流,有時平靜如鏡,有時洶涌如潮。生活中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上天的安排,每一次分離也是命中注定。
對于那些被命運捉弄的人來說,重要的不是曾經(jīng)失去了什么,而是在失去后依然擁有追尋的勇氣。
這個發(fā)生在川西小縣城的故事,關(guān)于愛情與失憶,關(guān)于重逢與告別,或許能給迷失在人生十字路口的你我,一絲關(guān)于人生真諦的啟示。
01
林家豪擦拭著面館門前的招牌,這個掛了五年的“豪梅面館”招牌已經(jīng)有些褪色,但他舍不得換。招牌是他和妻子梅秀英結(jié)婚那年親手做的,上面的每一筆都凝聚著他們的心血。
“阿豪,嘗嘗這個湯底,我加了點新配料?!泵沸阌膹N房走出來,手里端著一個小碗。

林家豪放下抹布,接過碗,輕輕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昂煤龋茸蛱斓母r。你放了什么?”
“秘密?!泵沸阌⑿χA苏Q?,她臉上的笑容像初春的陽光,溫暖又明媚。
林家豪放下碗,一把將妻子攬入懷中?!岸冀Y(jié)婚五年了,還對我有秘密?!?/p>
“小心點,會被人看見的?!泵沸阌⑤p輕掙扎,臉上泛起紅暈,但眼中滿是甜蜜。
“看見就看見,你是我媳婦,我親一下還不行嗎?”林家豪不管不顧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旁邊經(jīng)過的老陳看見了,笑呵呵地說:“你倆啊,都這么多年了,還跟剛結(jié)婚似的?!?/p>
梅秀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林家豪卻笑著說:“老陳,你是嫉妒了吧?誰讓你當年不抓緊你媳婦,現(xiàn)在她在縣城里跳廣場舞,你卻只能一個人看電視?!?/p>
“去去去,你們年輕人懂什么。”老陳擺擺手,走進面館,“給我來碗牛肉面,多放點辣椒油?!?/p>
林家豪笑著去準備,梅秀英則熱情地給老陳倒了杯茶。這家小面館雖然不大,但在縣城里有不少回頭客,每天總能迎來送往幾十位客人。
傍晚,店里的客人都走了,林家豪關(guān)上門,把今天的營業(yè)額放進抽屜。梅秀英在廚房里整理明天需要的食材,聽到外面的雨聲變大了。
“這雨下得真大啊?!绷旨液雷叩介T口,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滴,有些擔憂。
梅秀英走出來,站在丈夫身邊?!半娨暽险f這兩天會有暴雨,你爸媽家那邊地勢低,會不會有問題?”
“我明天去看看吧,他們那邊最近修了堤壩,應該沒事?!绷旨液罁е拮拥募绨?,“咱們快回家吧,雨越來越大了?!?/p>
兩人住的地方就在面館后面的小院里,林家豪關(guān)好門窗,梅秀英熟練地生火做飯。屋外雨聲如注,屋內(nèi)是夫妻倆平靜的生活。
飯桌上,梅秀英突然說:“阿豪,我在想,明年我們要不要要個孩子?”
林家豪筷子一頓,抬頭看向妻子,眼中閃過驚喜?!罢娴膯幔磕憬K于想好了?”
“嗯,店里現(xiàn)在穩(wěn)定了,我們也攢了些錢,應該可以給孩子一個不錯的生活了?!泵沸阌⒛樕蠋е邼男θ?。
林家豪激動地站起來,繞到妻子身邊,抱住她轉(zhuǎn)了個圈。“太好了!我一直想要個孩子,最好是個女兒,像你一樣漂亮?!?/p>
“什么呀,男孩女孩都好,健康就行。”梅秀英輕輕打了丈夫一下,臉上卻掩飾不住幸福的笑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也開始轟隆作響,但這對小夫妻的心里充滿陽光,他們憧憬著未來的生活,規(guī)劃著孩子的名字,做著各種美夢。
誰也沒想到,這場大雨會改變他們的命運。
02
接下來的幾天,雨一直沒停,反而越下越大??h城里的小河水位不斷上漲,低洼地區(qū)已經(jīng)開始進水。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許多人家開始往高處搬行李。
“阿豪,你看這雨,還能開店嗎?”清晨,梅秀英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擔憂地問。
林家豪搖了搖頭:“今天先別開了,我看情況不太對,咱們先把店里值錢的東西搬到樓上去吧?!?/p>
兩人正在忙碌,縣城里的喇叭突然響了起來:“緊急通知,緊急通知!由于連日暴雨,縣城河道水位已超警戒線,請居住在河道兩側(cè)500米范圍內(nèi)的居民立即撤離!請大家?guī)腺F重物品,有序撤離到縣中學避難點集合!重復,請居住在河道兩側(cè)500米范圍內(nèi)的居民立即撤離...”

林家豪和梅秀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鞍⒑?,咱們怎么辦?”梅秀英聲音有些發(fā)抖。
“別怕,咱們店離河還有點距離,應該暫時沒事。但以防萬一,你先收拾點貴重東西,我去看看鄰居們需不需要幫忙?!绷旨液腊参康?。
外面已經(jīng)一片混亂,不少人扛著包袱,拖家?guī)Э诘赝咛幣?。老陳正艱難地往外搬家具,林家豪立刻上前幫忙?!袄详?,別搬這些了,先保命要緊,帶上錢和證件趕緊走吧!”
老陳滿臉焦急:“我老伴的藥還在柜子里,得拿出來!”
“您告訴我在哪,我去拿!”林家豪說完就沖進了老陳家。
就在這時,林家豪的手機響了,是他父親打來的?!拔?,爸?”
“小豪,快來救我們!堤壩剛剛潰了,水已經(jīng)進屋了,你媽腿腳不方便,我們出不去了!”電話那頭傳來林父驚慌的聲音,還伴隨著嘩嘩的水聲。
林家豪心里一緊:“爸,你們先到高處去,我立刻過來!”
掛了電話,林家豪飛奔回家,看到梅秀英已經(jīng)收拾好了一個包?!靶阌ⅲ野謰屇沁叺虊螡⒘?,我得去救他們!”
梅秀英臉色一變:“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那邊太危險了。你先去縣中學避難點,我救出爸媽就直接去那里和你匯合?!绷旨液缊詻Q地說。
梅秀英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好,你一定要小心?!彼龔牟弊由先∠乱粋€紅色的平安符,戴在林家豪脖子上,“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來找我?!?/p>
林家豪緊緊抱住妻子:“放心,我很快就會去找你。記住,在縣中學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那里?!?/p>
“嗯,我等你?!泵沸阌娙讨鴾I水,親了親丈夫的臉。
林家豪匆匆拿了家里的救生衣和一些繩子,又找了把菜刀掛在腰間,以防萬一,就沖出了門。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妻子,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跑向父母家的方向。
梅秀英目送丈夫離開,內(nèi)心有種說不出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收拾好的包,鎖好門,跟著人群向縣中學方向走去。
林家豪趕到父母家時,發(fā)現(xiàn)整個村子已經(jīng)被水淹沒了一大半,他父母家門前的水已經(jīng)沒過腰部。他找了一艘村民丟棄的小船,撐著竹竿向父母家劃去。
“爸!媽!”到了家門口,林家豪大聲呼喊。
“小豪,我們在這里!”二樓窗口,林父探出頭來,看到兒子頓時喜極而泣。
林家豪把船靠近窗口:“爸,帶上媽,從窗戶爬出來,小心點!”
經(jīng)過一番努力,林家豪終于把父母救上了船。剛啟程沒多久,他們就聽到上游傳來巨大的水聲。
“不好,好像是上游的水庫開閘泄洪了!”一個路過的村民大聲喊道。

林家豪心里一沉,這意味著更大的洪水即將到來,縣城可能也會受到?jīng)_擊。他必須盡快把父母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去找秀英。
花了近兩個小時,林家豪終于把父母送到了縣城另一邊的高地避難點。安頓好父母后,他立刻向縣中學方向奔去。天空依舊下著大雨,縣城里的水已經(jīng)漫過膝蓋,街道上漂浮著各種雜物,有的地方甚至形成了漩渦。
林家豪艱難地前進著,心里不斷祈禱秀英已經(jīng)安全到達避難點。當他接近縣中學時,遠遠就看到了不對勁的景象——原本應該是避難點的縣中學操場上空無一人,周圍的水位已經(jīng)很高,校門口站著幾個救援人員。
“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人呢?”林家豪跑上前,抓住一個救援人員問道。
“上游泄洪,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所有人都被轉(zhuǎn)移到城東的山上去了?!本仍藛T答道。
“有沒有一個叫梅秀英的女人?她應該一個多小時前就到這里了。”林家豪急切地問。
“不清楚,太多人了。你快去城東吧,可能她已經(jīng)在那里了?!?/p>
林家豪剛要走,又有幾個救援人員匆匆趕來,他們的對話讓林家豪心里一沉。
“縣中學體育館那邊被沖垮了,有十幾個人被沖走了!”
“通知搜救隊了嗎?”
“已經(jīng)通知了,但這天氣,很難展開搜救...”
林家豪不敢再耽擱,他攔住一個救援人員:“體育館在哪個方向被沖垮的?有沒有幸存者?”
“往南邊沖的,聽說有幾個人抓住了樹,被救上來了,其他人下落不明?!?/p>
林家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體育館正是縣中學的避難點,秀英很可能就在那里。他顧不上多想,立刻向體育館方向狂奔而去。
體育館已經(jīng)只剩下半邊墻壁,周圍是湍急的水流。林家豪絕望地看著這一切,大聲呼喊著妻子的名字:“秀英!秀英!你在哪里?!”
回應他的只有呼嘯的風雨聲。
03
三天后,雨終于停了,洪水也開始退去??h城變成了一片廢墟,到處是殘垣斷壁,泥濘不堪。林家豪像行尸走肉一樣,跟著搜救隊走遍了每一個角落,尋找著妻子的蹤跡。

第四天,搜救隊在縣城南邊的一處雜草叢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女式背包和一條圍裙,林家豪辨認出這是梅秀英的東西。
“找到人了嗎?”林家豪聲音嘶啞地問道。
搜救隊長搖了搖頭:“只有這些東西,周圍沒有發(fā)現(xiàn)人。”
林家豪接過濕漉漉的背包和圍裙,緊緊抱在懷里,眼淚終于奪眶而出。他跪在泥水中,失聲痛哭:“秀英,你在哪里啊?”
搜救隊的人都沉默了,無言地看著這個失去妻子的男人。
一周后,隨著洪水的完全退去,災后重建工作開始啟動。政府公布了遇難和失蹤人員名單,梅秀英的名字赫然在列,官方已將她列為“推定死亡”。
林家豪拒絕相信這個結(jié)論,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和他人:“秀英還活著,她那么聰明,一定找到了生存的辦法?!?/p>
他四處打聽,詢問每一個可能見過梅秀英的人。他貼滿了尋人啟事,走遍了縣城周圍的每一個村莊。他甚至順著河流走了幾十公里,希望能找到任何關(guān)于妻子的線索。
老陳看不下去了,勸他:“小豪,你已經(jīng)找了快一個月了,該休息一下了。你爸媽都為你擔心死了。”
“我不能停下來,只要一天沒找到秀英,我就一天不能放棄?!绷旨液拦虉?zhí)地說。
“可是...”
“不用說了,老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必須找到她,無論是生是死,我都要親眼見到她。”林家豪打斷了老陳的話,轉(zhuǎn)身又出去尋找。
又過了兩個月,林家豪終于筋疲力盡。他瘦了一圈,眼睛深陷,胡子拉碴。他靠在“豪梅面館”的廢墟上,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秀英,你到底在哪里?”他喃喃自語,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父母找到他時,他正坐在面館廢墟里,呆呆地看著墻上那張他和梅秀英的合影,奇跡般地,這張照片在洪水中保存了下來,只是邊角已經(jīng)泛黃。
“兒子,回家吧?!绷指篙p聲說。
林家豪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攥著那張照片。
“小豪,秀英可能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你這樣下去,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的?!绷帜秆劭魸駶櫟卣f。
“那我該怎么辦?”林家豪抬起頭,眼中滿是痛苦,“沒有她,我該怎么活下去?”
“生活還要繼續(xù)。秀英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绷指竾@了口氣,“我聽說成都那邊正在重建,需要大量工人,你要不要去試試?換個環(huán)境,或許對你有好處?!?/p>
林家豪沉默許久,最終點了點頭。也許,離開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是唯一的出路。
在離開縣城的前一天,林家豪最后一次來到面館廢墟。他用手撫摸著斑駁的墻壁,仿佛能感受到曾經(jīng)的溫暖。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梅秀英給他的平安符,輕輕親了一下,然后重新戴在脖子上。
“秀英,如果你還活著,一定要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他對著空氣說道,聲音堅定而沉重。
然后,他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04
林家豪到成都的第一年很艱難。他在一個建筑工地上做小工,每天從早忙到晚,晚上住在工棚里。雖然身體疲憊,但他的心更加疲憊。每到夜深人靜時,梅秀英的面容就會浮現(xiàn)在眼前,讓他輾轉(zhuǎn)難眠。
他把大部分工資寄回家給父母,只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費。他很少和工友們交流,下班后就一個人坐在工棚外,望著天空發(fā)呆。
2007年春天,工地上來了一個新技術(shù)員趙偉民。他是個瘦高個子,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文弱。一次意外的談話讓林家豪發(fā)現(xiàn)這個看似普通的技術(shù)員其實對電腦非常精通。
那天,林家豪在工地附近的網(wǎng)吧,想給家里打個電話。他不會用電腦,正在犯難,趙偉民恰好也在,主動過來幫忙。
“你對電腦很熟啊。”林家豪說。
趙偉民笑了笑:“學計算機的,不過家里條件不好,沒能繼續(xù)念研究生,只好出來工作了?!?/p>
“那你怎么到建筑工地上來了?”
“現(xiàn)在找工作不容易啊,先養(yǎng)活自己再說?!壁w偉民嘆了口氣,“我其實挺想自己開個電腦店的,修修電腦,賣賣配件,但沒有本錢?!?/p>
林家豪眼前一亮:“開店需要多少錢?”
“至少三萬吧,還得有個鋪面?!?/p>
林家豪沉思片刻,說:“我有點積蓄,我們合伙怎么樣?你出技術(shù),我出錢,利潤對半分。”
趙偉民驚訝地看著他:“你這是認真的?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p>
“我看人很準的?!绷旨液琅牧伺乃募绨?,“再說了,我也不想一輩子在工地上干活。”
就這樣,兩個月后,成都郊區(qū)一家名為“豪民電腦”的小店開業(yè)了。店面不大,只有二十多平方米,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開始的日子并不好過。趙偉民雖然技術(shù)好,但不善言談;林家豪做過小生意,會來事,但對電腦一竅不通。兩人磕磕絆絆,好幾次差點把店關(guān)了。
直到有一天,林家豪修理了一臺客人幾乎要放棄的老電腦,客人感激不已,介紹了好幾個朋友來。從那以后,店里的生意漸漸好了起來。林家豪負責接待客戶,趙偉民負責技術(shù)工作,兩人配合默契,小店的名氣在周圍慢慢傳開了。
2009年,他們把店面擴大了一倍,開始招聘員工。2010年,抓住智能手機普及的熱潮,他們又開了兩家分店,還注冊了公司——“豪民科技”。
2012年,他們抓住電子商務的風口,轉(zhuǎn)型做電商平臺開發(fā)和維護,公司迅速擴張,從幾個人發(fā)展到上百號員工,從小店面搬進了正規(guī)寫字樓。
2015年初,“豪民科技”成功上市,林家豪一躍成為身價過億的企業(yè)家。外人看來,他事業(yè)有成,前途無量,生活美滿幸福。
只有他自己知道,內(nèi)心深處的那個洞從未被填補。十年來,他一直戴著婚戒,脖子上掛著梅秀英給他的平安符。每年洪災紀念日,他都會匿名向災區(qū)捐款,暗地里還會派人繼續(xù)尋找梅秀英的下落。
在成功的背后,是無盡的孤獨。
2013年,林家豪認識了孫艷潔。她是公司的法律顧問,漂亮干練,能力出眾。最開始,林家豪只把她當成同事,后來在艷潔的主動追求下,他漸漸接受了這段感情。
但每當關(guān)系更進一步時,林家豪總會不自覺地退縮。他從未帶艷潔回過家,也從未提過結(jié)婚的事。
“你心里還放不下她,是嗎?”有一天晚上,孫艷潔突然問道。
林家豪愣了一下,沒有否認:“對不起。”
“那你打算怎么辦?一輩子這樣下去嗎?”
林家豪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放下過去嗎?他做不到。新的生活在前方等待,舊的回憶卻無法抹去。他像是被困在了時光的夾縫中,進退兩難。
“我需要時間?!弊罱K,他只能這樣回答。
與此同時,在四川的另一個城市,梅秀英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
洪水那天,梅秀英確實去了縣中學避難點。當體育館被沖垮時,她被水沖走,昏迷不醒。等她醒來時,已經(jīng)在一個陌生的村莊里,被一戶好心人家收留了。
她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只記得自己叫梅秀英,其他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影像。她頭部受了重創(chuàng),右手的靈活性也大不如前。沒有身份證明,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她只能在村里打零工維持生活。
夜里,她常常做同一個夢:洪水翻滾,她被沖進水里,一個模糊的男性面孔在水面上呼喊著什么,但她聽不清。每次醒來,她都會滿頭大汗,心跳加速。
村里人都以為她是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者,雖然收留了她,卻也不太愿意深交。梅秀英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是誰,來自哪里,只能一天天這樣渾渾噩噩地生活下去。
兩年后,她離開了那個村莊,到縣城里找工作。她輾轉(zhuǎn)于各種工廠和飯店,干著最底層的工作。手部的傷讓她無法從事精細的工作,收入一直很微薄。
2012年,一次工廠事故讓她的右腿也受了傷,留下了永久性的殘疾。從那以后,她的生活更加艱難,有時甚至要靠乞討度日。
奇怪的是,盡管失去了記憶,她卻經(jīng)常會哼唱一首歌,一首她自己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歌。這首歌像是一根線,連接著她與過去的唯一紐帶。
2015年初,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開始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她記起了一個城市的名字——成都。她不知道這個城市對她有什么意義,但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那里可能有她尋找的答案。
于是,她帶著全部家當——一個破舊的背包,幾件換洗衣物,和僅有的幾百塊錢,搭上了去往成都的長途汽車。
到了成都,梅秀英才發(fā)現(xiàn)這個城市比她想象的大得多。她的錢很快就花光了,無處可去,只能在火車站附近流浪。她的衣服越來越破舊,頭發(fā)也很久沒有好好打理過,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很多。
沒人會想到,這個看似落魄的女乞丐,曾經(jīng)是一家小面館的老板娘,有個深愛她的丈夫,有過一段幸福的生活。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zhuǎn)動,讓這兩個被分離的靈魂,在十年后的成都重新相遇。
05
2015年6月15日,是“豪民科技”成立十周年的日子。公司在成都最高檔的酒店舉辦了盛大的慶典,各界名流云集,熱鬧非凡。
林家豪作為董事長,不得不應付各種敬酒和寒暄。他穿著定制的西裝,面帶微笑,舉止得體,但內(nèi)心卻感到無比疲憊。十年了,他創(chuàng)造了一番事業(yè),但心里的那個缺口從未被填補。
慶典結(jié)束后,已經(jīng)是深夜。林家豪婉拒了繼續(xù)聚會的邀請,獨自一人走出酒店。他沒有叫司機,想一個人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夜晚的成都依舊繁華,霓虹閃爍,人來人往。林家豪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上。路邊的草叢里,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乞丐正蜷縮在那里。
林家豪本想繞過去,但女乞丐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抬起頭來,向他伸出了手:“先生,能幫幫我嗎?”

路燈的光線很暗,林家豪看不清女乞丐的臉,只是習慣性地掏出錢包,抽出幾張百元大鈔。
就在他遞錢的那一刻,女乞丐突然哼起了一首歌。那旋律很簡單,只有幾個音符,但卻讓林家豪的動作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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