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1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隨著司儀洪亮的聲音，我顫抖著將戒指戴在雨欣的手指上，她也將另一枚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建軍，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嗎？」雨欣的眼睛閃爍著笑意，輕聲問我。
「怎么會忘記？那天我在你爺爺家蹭飯，還幫他炒菜來著?！刮倚χ卮穑X海中浮現(xiàn)出三年前那個夏天的場景。
臺下的賓客們發(fā)出會意的笑聲，尤其是坐在前排的王大爺，樂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他舉起酒杯，沖我們倆眨了眨眼睛。
誰能想到，三年前那個騎著破舊自行車，挨家挨戶修電器的年輕人，如今竟然成了王大爺?shù)膶O女婿？
人生的奇妙，往往在于那些意想不到的轉(zhuǎn)折。而我與雨欣的故事，就始于1992年那個炎熱的夏天。
2
那是1992年的七月，我剛從技校畢業(yè)沒多久，在縣城的一家電器維修部做學徒。
母親患有腎病，需要長期透析治療，醫(yī)藥費像無底洞一樣，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父親是工廠里的一名普通工人，工資微薄，根本無法支撐高昂的醫(yī)療費用。
「建軍，你還是去找個正經(jīng)工作吧，別在這小修理部耗著了。」師傅看我整日愁眉不展，好心勸道。
「師傅，我這不是正經(jīng)工作嗎？」我苦笑著回答。
「你這技術都學得差不多了，但在我這兒，一個月也就三四百塊錢?！箮煾祰@了口氣，「現(xiàn)在農(nóng)村用電器的人越來越多，你要不要去鄉(xiāng)下跑跑？那邊修電器的人少，掙得可比在城里多?！?/p>
就這樣，我開始了下鄉(xiāng)修電器的日子。
每天早上，我騎著裝滿工具的自行車，從縣城出發(fā)，走村串戶。農(nóng)村的電器大多是最基礎的——收音機、電風扇、黑白電視機，故障也相對簡單，大多是接觸不良或者零部件老化。
剛開始，生意并不好做。鄉(xiāng)下人省慣了，能湊合著用就不會花錢修。但我收費公道，修得仔細，慢慢地就有了口碑。
「小劉師傅，聽說你修電器手藝不錯啊，幫我看看這臺收音機?！?/p>
「小伙子，我家電視機不亮了，你過來瞧瞧?！?/p>
日子雖然辛苦，但收入確實比在縣城高多了。坐在小板凳上，一邊修著電器，一邊聽農(nóng)村老人講著家長里短，倒也有一番樂趣。
3
第一次去王家村，是因為鄰村一個老鄉(xiāng)的介紹。
「小劉啊，王家村現(xiàn)在通電了，家家戶戶都買了電器，你過去準能修不少東西?！估相l(xiāng)說著，又特意提到了一戶人家，「那村里有個老支書叫王根生，在村里很有威望，人也好說話。你要是去了，可以先去他家看看，他家里的電器多。」
于是，我?guī)еぞ撸T著自行車去了王家村。
果然不出老鄉(xiāng)所料，一天下來，我修了五六家的電器，掙了將近一百塊錢。正當我準備離開村子時，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叫住了我。
「小伙子，你是修電器的吧？」老人問道。
「是啊，大爺，您家有什么電器需要修嗎？」我停下車，恭敬地回答。
「我家電風扇不轉(zhuǎn)了，你能修嗎？」老人和藹地問。
「應該沒問題，我去看看。」
跟著老人來到一座不大但很整潔的院子，幾棵老槐樹在院子里投下一片陰涼。院子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幾本翻開的書和一把老花鏡。
「大爺，您是看書呢？」我隨口問道。
「是啊，老了老了，沒事就看看書，打發(fā)時間?！估先诵χ卮?，「對了，我叫王根生，是這村的老支書，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劉建軍，縣城電器維修部的?！刮疫呎f邊打量著院子，「大爺，您的電風扇在哪呢？」
「在屋里，你跟我來。」
我跟著王大爺進屋，看到一臺老式的臺扇放在桌子上。我簡單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只是風扇內(nèi)部的電容器老化了，需要更換。
「大爺，您這風扇問題不大，就是電容器壞了，我?guī)Я藗浼?，很快就能修好?！?/p>
坐在小板凳上，我打開工具箱，熟練地拆開電風扇，更換了電容器。沒多久，風扇就又呼呼地轉(zhuǎn)了起來。
「好小子，手藝不錯啊！」王大爺高興地說，「多少錢？」
「十塊錢，包括零件費?！?/p>
「不貴不貴，值！」王大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鈔票遞給我。
這時，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自早上出門到現(xiàn)在，我還沒來得及吃飯。
「小劉啊，肚子餓了吧？正好到飯點了，留下來吃頓便飯吧。」王大爺熱情地邀請。
我本想婉拒，但確實又餓又渴，最終還是抵不過王大爺?shù)臒崆?，留了下來?/p>
「大爺，您別忙活了，我來幫您打下手?！箍粗先思颐η懊蟮臉幼?，我連忙站起來幫忙。
「好啊，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還真有些不方便?！雇醮鬆斝廊唤邮芰宋业膸椭?。
他家的廚房很簡單，一個土灶臺，幾口鍋，墻上掛著的蒜和辣椒散發(fā)出濃郁的農(nóng)家氣息。
「大爺，您有什么菜？我來炒?！刮覕]起袖子，準備大展身手。
「有豆角、茄子、土豆，還有點兒肉，你看著辦吧?！?/p>
我娘是遠近聞名的好廚師，我從小就在她身邊打下手，耳濡目染，也學了一手好廚藝。我麻利地洗菜、切菜，很快就炒出了兩道菜：肉末茄子和酸辣土豆絲。
「哎呀，小劉，你這手藝可以啊！比我強多了！」王大爺嘗了一口肉末茄子，贊不絕口。
「在家里經(jīng)常幫我娘做飯，學了點皮毛。」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吃飯時，我們聊了很多。我得知王大爺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輩子都在王家村當支書，如今退休了，兒子兒媳在縣城工作，他一個人住在村里。
「不想去縣城和兒子一起住嗎？」我好奇地問。
「城里太鬧騰了，我住不慣?！雇醮鬆敁u搖頭，「再說，我這一輩子都在村里，熟人多，有說話的人，日子過得舒坦?！?/p>
吃完飯，我?guī)屯醮鬆斒帐傲送肟?，這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小劉，常來玩啊?！雇醮鬆斔臀业酱蹇?，親切地說。
「一定，大爺，您有什么電器壞了，隨時叫我?！?/p>
4
那次相遇后，我隔三差五就會去王家村，一來是那邊的電器生意不錯，二來也是因為和王大爺投緣，每次去都會在他家坐坐，有時還會一起做飯吃。
王大爺雖然是個農(nóng)村老人，但見識廣，知識豐富，和他聊天總能學到很多東西。慢慢地，我們成了忘年交。
有一次，我修完活兒，幫王大爺做了頓飯。他邊吃邊感嘆：「小劉啊，你這手藝，將來媳婦有福了?！?/p>
「大爺，您別取笑我了。」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現(xiàn)在哪有心思談對象啊，家里條件不好，娘還病著，得多掙些錢才行?！?/p>
「孝順?！雇醮鬆斮澰S地點點頭，接著意味深長地說，「好孩子總會有好報的?！?/p>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王大爺?shù)年P系越來越親近，幾乎成了忘年之交。
5
那是九月初的一個周末，我又來到王家村修電器。修完最后一家，我騎著自行車直奔王大爺家，想和他聊聊天再回縣城。
剛到院子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粋€清脆的女聲：「爺爺，您這老房子也該收拾收拾了，您看這墻皮都掉了?！?/p>
我推門進去，看到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年輕姑娘正在院子里擦桌子。她大約二十出頭，扎著一條馬尾辮，皮膚白皙，眉眼間有幾分英氣。
「您好，請問王大爺在家嗎？」我站在門口，有些局促地問道。
姑娘轉(zhuǎn)過頭，警惕地打量著我：「你是誰？找我爺爺干什么？」
「我是劉建軍，縣城電器維修部的，常來給你爺爺修電器。」我解釋道。
就在這時，王大爺從屋里走出來，看到我，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建軍來了！快進來坐。」王大爺熱情地招呼我，然后又對那姑娘說，「雨欣，這是小劉，常來幫爺爺修電器的，手藝好得很?！?/p>
原來她是王大爺?shù)膶O女。這么多次來王家，王大爺從未提起過有個孫女。
「爺爺，我去做飯?！褂晷勒f完，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建軍，這是我孫女王雨欣，剛從師范大學畢業(yè)，回村里教書。平時在學校宿舍住，周末才回來看我?！雇醮鬆斀榻B道。
我點點頭，心里暗想：難怪以前沒見過她。
「大爺，我來幫忙做飯吧。」我自告奮勇地說。
「好啊好啊，你的廚藝可比我強多了。」王大爺笑呵呵地說。
我走進廚房，雨欣正在洗菜?？吹轿疫M來，她微微皺了皺眉。
「我來幫忙。」我笑著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顾Z氣冷淡。
「雨欣，讓小劉來炒菜吧，他的廚藝可好了！」王大爺在外面喊道。
雨欣勉強讓開位置，我接過菜刀，熟練地切菜、炒菜。很快，三道香氣四溢的家常菜就出鍋了：魚香肉絲、干煸豆角和蒜蓉空心菜。
吃飯時，王大爺贊不絕口，雨欣卻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6
之后的幾個周末，我都會去王家村，除了修電器，也會去王大爺家坐坐。
每次去，雨欣幾乎都在，但她對我的態(tài)度始終冷淡，有時甚至帶著些敵意。這讓我很困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有一次，王大爺不在家，只有雨欣一人。我正準備離開，卻聽見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劉建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轉(zhuǎn)過身，疑惑地看著她：「什么意思？」
「別裝傻了！」她的聲音帶著慍怒，「我爺爺一個人住在村里，你三天兩頭往這跑，不就是看上我爺爺?shù)姆孔雍偷貑?？?/p>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會這么想。
「你誤會了，我只是喜歡和王大爺聊天，他人好，見識廣，教了我很多東西?！刮医忉尩?。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村里有不少人打我爺爺?shù)闹饕饽?！」雨欣冷笑道，「我爸媽忙，沒時間照顧爺爺，我只能周末回來看看。如果你敢騙我爺爺，我絕不會放過你！」
看著她倔強的樣子，我突然明白了她的冷淡態(tài)度。她是在保護她的爺爺啊。
「雨欣，你真的誤會了。我家就在縣城，父母還在，我不是孤家寡人，更不會打你爺爺?shù)闹饕??！刮艺J真地說，「我修電器是為了給我娘治病掙錢，和王大爺成為朋友只是緣分?！?/p>
她狐疑地看著我，似乎在判斷我話語的真假。
「要不這樣，你可以去縣城找我，看看我的家庭情況。如果你覺得我在騙你，可以再來批評我。」我提議道。
她沒有立即回答，只是說了句「走著瞧」，就轉(zhuǎn)身進屋了。
7
一周后的周末，我正在修理部修一臺收音機，突然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
抬頭一看，是雨欣，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站在門口，神情有些尷尬。
「你怎么來了？」我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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