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林哥,真要過去探望前岳父?」
同事小趙一邊開車一邊投來疑惑的目光。
「去,為什么不去?都六年了?!?/strong>
我把公文包放在腿上,聲音平靜,心中卻波瀾起伏。
六年,整整六年未曾踏入那片熟悉的土地。
記得離婚那天,岳父緊握我的手說:「子遠啊,無論發(fā)生什么,你永遠是我們家的孩子。」
如今車輪碾過這片故土,若不去看看老人,心中怎能安寧?
然而,當我推開那扇記憶中的門,眼前景象讓我如遭電擊,整個人愣在原地——這么多年,他們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01
盛夏的江南,陽光灼人。
我擦拭額頭滲出的汗珠,再次確認導(dǎo)航顯示的位置。
六年未見,小城變化翻天覆地,曾經(jīng)的小路拓寬成大道,矮小平房化為高樓大廈,連街角那家常去的小店也不見蹤影。
「已到達目的地?!?/p>
導(dǎo)航機械的女聲打斷我的思緒。
我將車停在路邊,深吸一口氣,心跳不由加速。
這次H市出差,計劃是處理完公司事務(wù)就返回T市,可內(nèi)心深處總有個聲音催促我:去看看老人吧,別留下遺憾。
車窗外是一片陌生的老舊小區(qū),斑駁的墻面訴說著時光流逝。
印象中,岳父家是鎮(zhèn)上最氣派的兩層小樓,門前還有一片精心修剪的花園,怎么會搬到這種地方?
離婚后,前妻帶著女兒回了娘家,家里難道出了什么變故?
掏出手機,我猶豫片刻,終于撥通了那個塵封六年的號碼。
「喂,請問是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滄桑而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頭一緊。
「爸,是我,子遠?!?/p>
我的聲音微微發(fā)顫。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然后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子遠啊,這么多年,你終于想起這個老頭子了?!?/p>
沒有責(zé)怪,沒有冷漠,只有濃濃的思念。
這讓我愧疚感更加強烈。
「爸,我在H市出差,現(xiàn)在就在您小區(qū)門口,能上去看看您嗎?」
「當然可以!你直接上來吧,503室?!?/p>
老人的聲音一下子高亢起來,滿是歡喜。
爬樓梯時,腦海中不斷閃回過往的片段。
六年前,我與前妻曉雯因性格不合、家庭觀念差異,再加上事業(yè)壓力,最終走上離婚這條路。
當時,岳父多次調(diào)解,但我們都年輕氣盛,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離婚后,曉雯帶著三歲的女兒回到娘家,我則埋頭于工作,漸漸失去了聯(lián)系。
如今想來,當初的決定是多么沖動與自私。

拋下妻女和那么疼愛我的岳父母,這些年我表面上事業(yè)有成,內(nèi)心卻始終空缺一角,只是用忙碌麻痹自己,不愿面對內(nèi)心的孤獨。
站在503門前,我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按響門鈴。
幾秒后,門開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比記憶中消瘦許多,臉上皺紋加深,但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爸……」我一時語塞,眼眶濕潤。
「好孩子,終于回來看看了。」
岳父握住我的手,眼中含淚,「快進來坐?!?/p>
跟隨岳父進入屋內(nèi),我環(huán)顧這個陌生的住所。
02
六十多平米的小兩居,家具簡陋老舊,墻上卻掛著許多照片,其中一張是我和曉雯的結(jié)婚照,竟然還保留至今。
「爸,您怎么搬到這里來了?原來的房子呢?」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岳父神色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唉,往事不提也罷,說來話長。坐吧,我給你倒杯茶?!?/p>
看著老人略顯蹣跚的背影,我心中愧疚如潮。
茶幾上擺放著幾瓶藥物,一個血壓計和一本記錄本,看起來岳父的健康狀況并不理想。
而我這個曾經(jīng)的女婿,六年來竟從未關(guān)心過。
「爸,您身體還好嗎?」我接過茶杯,關(guān)切地問。
「老毛病了,血壓高點,吃藥控制著就行。」
岳父擺擺手,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工作順利嗎?」
我點點頭:「工作還行,去年升了部門經(jīng)理。」
「再婚了嗎?」岳父直視我的眼睛。
我搖搖頭:「沒有,一直忙于工作?!?/p>
實際上,這些年我交往過幾個女友,但心里總有個過不去的坎,始終無法走入下一段婚姻。
岳父嘆了口氣:「年輕人不能只知道工作,生活也很重要啊?!?/p>
我尷尬地笑笑,轉(zhuǎn)移話題:「爸,曉雯和果果呢?她們還好嗎?」
提到前妻和女兒,岳父眼神黯淡下來:
「曉雯在市中心醫(yī)院工作,果果今年已經(jīng)九歲了,上四年級,學(xué)習(xí)挺好的,總是考第一名?!?/p>
我心中一陣刺痛。女兒從三歲到九歲,整整六年的成長我都錯過了。

她還記得我這個爸爸嗎?
「她們…?;貋砜茨鷨幔俊?/p>
我試探著問道。
岳父眼神躲閃:「偶爾回來,曉雯工作忙,果果上學(xué)也忙,周末還有各種興趣班?!?/p>
交談間,我注意到客廳角落堆放著一些兒童書籍和玩具,看來孫女確實經(jīng)常來。
但奇怪的是,整個屋子里似乎只有一個人居住的痕跡,只有一張單人床。
「爸,岳母呢?」我突然想起,自始至終沒見到岳母的身影。
岳父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來:「你岳母她……」
話未說完,門鈴?fù)蝗豁懫稹?/p>
岳父起身去開門,我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
「外公,我回來啦!你猜怎么著?我今天在班上得了小紅花!」
我的心猛然一跳——那是女兒的聲音!
下一刻,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進門,手里拿著一本作業(yè)本。
當她看到我時,歡快的腳步戛然而止,眼中滿是疑惑。
「外公,這位叔叔是誰???」她歪著頭問道。
叔叔?她叫我叔叔?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岳父表情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蹲下身,輕聲對孩子說:「果果,這是……」
「我是你外公的朋友,特地來看望他的?!?/p>
我急忙打斷,擠出微笑,「你好啊,小朋友?!?/p>
女兒眨眨眼睛,禮貌地點頭:「叔叔好?!?/p>
隨后轉(zhuǎn)向岳父,興高采烈地展示她的作業(yè)本:
「外公,老師今天夸我字寫得好,還讓我的作文在班上念呢!」
「真是我的好孫女!」岳父慈愛地撫摸她的頭發(fā),「餓了吧?外公做了你最愛的紅燒排骨?!?/p>
「太棒啦!」女兒歡呼一聲,放下書包跑向廚房。
看著女兒活潑可愛的身影,我心中百感交集。
六年不見,當年懷中的嬰兒已經(jīng)成了一個懂事的小姑娘,而她,甚至不認識我這個父親。
岳父送女兒進廚房后,回到我身邊,低聲解釋:
「孩子不知道你是誰,這些年……曉雯告訴她,她父親在國外工作,很少回國?!?/p>
我苦笑一下,心中既痛苦又感激。
前妻并沒有在女兒面前詆毀我,而是給了我一個體面的形象。
「爸,我能問問,您現(xiàn)在和誰???曉雯呢?」
我忍不住問道。
岳父猶豫了一下:「我一個人住。曉雯……她有自己的生活了?!?/p>
我感到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離婚后曉雯應(yīng)該和父母住在一起才對,怎么會留下老人獨自一人?
「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您的房子呢?岳母呢?為什么你會住在這種地方?」
我終于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岳父長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憊:「子遠,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其實,你走后不久,你岳母就被查出肺癌晚期……」
我如遭雷擊:「什么?岳母她……」
「三年前走的?!乖栏嘎曇暨煅剩笧榱私o她治病,我把房子賣了,又借了不少錢。后來實在無力償還,只能買了這套小房子?!?/p>
我心中一陣絞痛,岳母一直待我如親生兒子,想不到她已經(jīng)離世,我竟然毫不知情。
「爸,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聲音顫抖。
岳父擺擺手:「不怪你,當時曉雯不讓我們聯(lián)系你。她說,你們既然已經(jīng)離婚,就不該再打擾你的生活?!?/p>
我沉默了。
是啊,當初離婚時我信誓旦旦要開始新生活,甚至刻意切斷了與前妻家人的一切聯(lián)系。
如今,后悔莫及。
「那曉雯現(xiàn)在……」我欲言又止。
岳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她去年再婚了,丈夫姓王,是醫(yī)院的骨科醫(yī)生,對果果也很不錯?!?/p>
這個消息雖在意料之中,但聽到的瞬間,我還是感到一陣酸楚。
曾經(jīng)的妻子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生活,而我,卻仍停留在過去。

「爸,我……」
話未說完,女兒從廚房跑出來:
「外公,媽媽打電話了,問我作業(yè)做完了沒?!?/p>
岳父接過電話,與曉雯簡單交談幾句。
我坐在一旁,不自覺地豎起耳朵,想聽聽前妻的聲音,卻只能聽到岳父這邊的只言片語。
「嗯,果果在寫作業(yè)呢……」「今天飯菜做好了,你下班過來吃吧……」「嗯?哦,有客人來了,是……」
說到這,岳父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曉雯我來了。
03
最終,他只是含糊地說:「是個老朋友,你見了就知道了?!?/p>
掛了電話,岳父轉(zhuǎn)向我:
「曉雯下班后會過來,還有她現(xiàn)在的丈夫。你……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
我心跳加速,六年后再見前妻和她的新丈夫,場面一定尷尬至極。
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該把話說清楚,不能再逃避。
「好,我留下來。」我點點頭。
岳父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去廚房忙活。
我則陪著女兒寫作業(yè),小心翼翼地詢問她的學(xué)習(xí)生活。
看著她專注的側(cè)臉,我恍惚看到了小時候的曉雯,同樣的認真和執(zhí)著。
「叔叔,這道應(yīng)用題您會做嗎?」女兒突然抬頭問我。
「讓我看看?!?/p>
我湊過去,仔細研究題目,耐心地給她講解解題思路。
「哇,叔叔好厲害!」
女兒崇拜地看著我,「您講得比我數(shù)學(xué)老師還清楚呢!」
我心中一暖,原來和女兒相處是這種感覺。
如果當初不離婚,我們一家三口會是怎樣的美好畫面?
正當我陷入遐想,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我頓時緊張起來——曉雯回來了?
我正準備起身,門卻突然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不是曉雯,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孩,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校服,背著書包。
「外公,我放學(xué)回來啦!」男孩熟稔地喊道,然后看到了我,疑惑地問,「這位是?」
岳父從廚房探出頭來:「小杰回來啦,這是外公的朋友,子遠叔叔。」
我一頭霧水,這個男孩是誰?岳父什么時候有了外孫?
「叔叔好。」男孩禮貌地點點頭,走進廚房,「外公,我來幫您切菜?!?/p>
我更加困惑了,想問岳父這孩子的來歷,但女兒在場,不便多說。
正當我疑惑不解時,門鈴再次響起。
岳父匆忙去開門,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當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又一次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不是曉雯,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西裝革履,手里提著水果和補品。
「爸,我下班早,就先過來了?!?/p>
男子親切地稱呼岳父,然后注意到了我,「您有客人???」
岳父有些尷尬地看看我,又看看來人:「子遠,這是曉雯的丈夫,王醫(yī)生。明哲,這是……」
「方子遠,曉雯的前夫?!?/p>
我主動伸出手,強裝鎮(zhèn)定。
王明哲顯然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常態(tài),握住我的手:
「久仰大名,曉雯偶爾會提起您?!?/p>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中,女兒從書桌前跑過來:「爸爸!」
她興奮地撲進王明哲懷里,「你今天怎么這么早?」
「想女兒了唄。」
王明哲寵愛地摸摸她的頭,然后看著我,微微點頭示意。
我勉強回以微笑,心中五味雜陳。
女兒叫他爸爸,叫我叔叔。
這就是現(xiàn)實,我已被完全替代。
「明哲啊,子遠是專程來看我的,今天一起吃個飯吧?!?/p>
岳父出來打圓場。
王明哲爽快地答應(yīng):「當然沒問題,我去廚房幫忙?!?/p>
看著他熟門熟路地走進廚房,我意識到他在這個家已經(jīng)完全融入,而我,只是個突然闖入的局外人。
坐在沙發(fā)上,我陷入深深的自責(zé)。
04
如果當初不離婚,如果這些年常回來看看,如果……太多的假設(shè),但世上沒有后悔藥。
我注意到那個叫小杰的男孩從廚房出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叔叔,」他突然開口,「您就是果果的親生父親吧?」
我一驚,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門鈴第三次響起。
這次,我知道一定是曉雯。
岳父去開門,我深吸一口氣,做好了面對的準備。
當門打開的一刻,我的目光對上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止。
她比記憶中成熟了許多,眼角有了細紋,但依然美麗動人。
她提著公文包,身穿白大褂,顯然是直接從醫(yī)院趕來的。
當她看到我時,表情凝固了,眼中閃過驚訝、迷惑、復(fù)雜……太多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無法解讀。
「曉雯……」我輕聲喚道,聲音中滿是愧疚與懷念。
她的眼神漸漸平靜下來,只是淡然地點點頭:「好久不見,子遠?!?/p>
就這樣,六年之后,我站在前妻家的客廳里,看著她與新丈夫一家和睦融洽的場景,感受著女兒稱我「叔叔」的陌生,體會著岳父復(fù)雜的眼神……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導(dǎo)致的結(jié)果。
然而,真正令我震驚的事情還在后面。
當我跟隨岳父去書房拿相冊時,推開那扇門,眼前的一幕讓我徹底呆住了……
書房墻上掛滿了女兒從三歲到九歲的成長照片,有她上幼兒園的第一天,有她學(xué)步的蹣跚身影,有她得獎時燦爛的笑容……那些我錯過的每一個重要時刻,都被完整地記錄下來。
更讓我心碎的是,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盒,上面刻著「爸爸的禮物」。
「這是……」我的聲音幾乎哽咽。
岳父輕嘆一聲,打開那個木盒:「這些年,我一直告訴果果,她的親生父親雖然在國外,但非常愛她。每逢生日節(jié)日,我都會以你的名義給她準備禮物?!?/p>
我顫抖著翻看木盒內(nèi)的信件、賀卡和小禮物,每一份都附有「爸爸」的署名和溫暖的祝福。
「爸,您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淚如雨下,「我不配……」

「因為每個孩子都需要被愛,即使那份愛需要被善意地編織。」岳父拍著我的肩膀,「我不想讓果果帶著對父親的怨恨長大。」
木盒下層是一沓厚厚的信紙,全是岳父代我寫給女兒的「家書」——講述一個遠在異國的父親如何牽掛女兒,為她的成長感到驕傲。
這一刻,我的心徹底崩潰了。

「對了,你一直好奇小杰是誰吧?」岳父突然說,「他是曉雯表妹的孩子,父母在車禍中去世了,曉雯把他接過來一起撫養(yǎng)。」
我點點頭,更加感到慚愧。曉雯在失去自己母親、獨自撫養(yǎng)女兒的情況下,還能收養(yǎng)親戚的孤兒,這份善良和堅強,讓我無地自容。
「爸,我欠您太多……欠曉雯太多……」我哽咽著,「可我該怎么彌補?」
「不要想一口氣彌補所有,」岳父語重心長地說,「從今天開始,一點一點來。果果需要知道真相,但需要合適的時機?!?/p>
當我們從書房出來時,發(fā)現(xiàn)曉雯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我們。
「我們談?wù)劙?。」她輕聲說。
我們來到小區(qū)的花園長椅上。初夏的風(fēng)輕輕吹拂,帶來一絲涼意。
05
「看到爸爸保存的那些東西,你一定很震驚吧。」曉雯先開口。
我點點頭:「我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些年,是我辜負了所有人?!?/p>
「當年爸爸堅持以你的名義給果果禮物時,我是反對的。」曉雯坦言,「但現(xiàn)在看來,他的決定是對的。果果因此沒有失去父愛,也沒有對你心懷怨恨。」
「你恨我嗎?」我鼓起勇氣問道。
「曾經(jīng)恨過,特別是媽媽生病期間?!箷增┑哪抗馔蜻h方,「那時候我覺得如果你在,一切可能會不一樣。但慢慢地,我明白了,婚姻的失敗是雙方的責(zé)任,仇恨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岳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她走得很安詳,臨終前還念叨著你,希望你能過得好?!箷增┑难壑蟹浩饻I光,「媽媽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看?!?/p>
我們沉默片刻,夜風(fēng)緩緩帶走一些心頭的沉重。
「王醫(yī)生似乎是個好人,」我真誠地說,「看得出他對你和果果很好?!?/p>
曉雯微微一笑:「明哲很好,在媽媽生病期間給了我們很大幫助,也真心待果果如親生女兒?!?/p>
「那就好?!刮遗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磔p松些,「看到你們幸福,我也安心了?!?/p>
「子遠,」曉雯認真地看著我,「我覺得是時候讓果果知道你的身份了。她應(yīng)該有權(quán)利認識自己的親生父親。」

「我也希望如此,」我說,「但我不確定該怎么告訴她?!?/p>
「我們可以慢慢來,先讓她了解你這個人,建立感情,然后再逐步告訴她真相?!箷增┱Z氣溫和,「明哲也同意這個想法?!?/p>
「他了解這件事?」
「是的,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他非常理解和支持?!箷增┑恼Z氣中帶著一絲驕傲。
我對這個素未謀面卻如此寬容的男人肅然起敬:「謝謝你們。」
當我們回到屋內(nèi)時,晚餐已準備就緒。七個人圍坐在小小的餐桌旁,氣氛竟出奇地和諧。
飯后,曉雯提出一個建議:「志林叔叔是外公的好朋友,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工程師,以后會經(jīng)常來看我們。果果,你愿意讓志林叔叔指導(dǎo)你的功課嗎?」
「太好啦!」女兒歡呼雀躍,「叔叔講題真的特別棒!」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王明哲友善地說,「周末可以帶果果出去玩,她很喜歡科技館。」
我感激地點點頭:「非常樂意,謝謝?!?/p>
在我離開前,岳父緊握我的手:「子遠,以后常回來看看。」
「一定,爸?!刮揖o緊回握,「以后您就是我最重要的牽掛。」
驅(qū)車離開小區(qū)時,我通過后視鏡看到他們一家人站在樓下,向我揮手道別。夜色中,他們的身影顯得格外溫馨和諧。
我突然意識到,雖然失去了曾經(jīng)的家庭,但并不意味著永遠失去了與他們的聯(lián)系。生活給了我第二次機會,去彌補過去的錯誤,重建與女兒的關(guān)系,盡一個兒子的孝心。
六年來,我一直逃避現(xiàn)實,用工作填補內(nèi)心的空虛。而今天,推開那扇門后,我不僅看到了失去的痛苦,也看到了重新開始的希望。
有些遺憾無法彌補,有些過錯難以抹去,但只要心中還有愛,就永遠不會太晚。
回到酒店,我給公司發(fā)了一封郵件,申請將H市的工作時間延長。然后打開電腦,開始寫一封真正屬于我自己的信,給我的女兒。
「親愛的果果,這是爸爸第一次親手寫信給你。關(guān)于我的故事,有很多想告訴你的……」
寫完信,我望向窗外的星空,心中默默祈禱:愿歲月靜好,愿所有傷痛都能被時間和愛治愈。
突然,手機響起。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孩子的親生父親回來了,我該怎么辦?她還需要一個繼父嗎?」
我愣住了,這是誰發(fā)來的?王明哲?但他看起來接受度很高啊。
還沒等我思考明白,電話鈴聲響起,陌生號碼。
接通后,對方沉默片刻,然后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子遠,我有事需要和你談?wù)?,關(guān)于小杰的身世……」
也許,推開那扇門后的故事,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復(fù)雜。但無論如何,我已決定不再逃避,勇敢面對這一切,重新找回失去的家人和自己。
「你是誰?」我緊張地問道。
「王明哲?!闺娫捘穷^的聲音平靜而克制,「有些事情,曉雯不方便告訴你,但我認為你有權(quán)知道。十分鐘后,酒店大堂見。」
沒等我回應(yīng),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心緒不寧地下樓等待。晚間的酒店大堂人不多,角落里,一個男人獨自坐著,正是王明哲。
「謝謝你肯來?!刮以谒麑γ孀隆?/p>
王明哲盯著我看了幾秒:「你比照片上更瘦了。」
「照片?」
「曉雯抽屜里有一張你們?nèi)业暮嫌埃詾槲也恢??!雇趺髡艿坏?,目光毫不回避,「關(guān)于小杰,你是不是很好奇?」
我點點頭:「岳父說是曉雯表妹的孩子?」
王明哲自嘲地笑了笑:「這是曉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小杰是你和曉雯的孩子。」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劈中我,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洹?/p>
「這不可能!我和曉雯只有果果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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