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wǎng),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你知道這個金成勛嗎?他們說他是個瘸子。"二嫂王翠花的聲音像一把鈍刀,刮在李秀英的心上。
"瘸子怎么了?瘸子就不是人了?"大嫂趙桂花抬起頭,瞪了二嫂一眼。"我看人家比咱們村里那些腿腳好的男人都強。"
李秀英站在門后,手里攥著那張紅色的結婚證,指甲都嵌進了掌心的肉里。她突然想起昨天,那個坐在院子里的陌生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時的溫暖。
但那又如何?一周后,她就要嫁到鴨綠江對岸,嫁給一個她幾乎不認識的朝鮮男人。男人的右腿,藏在褲管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01
1976年的春天,東北的寒氣還未完全散去。
李秀英站在屋檐下,看著院子里那棵老梨樹上零星的白花。十九歲的她,瘦瘦小小,臉頰卻帶著青春的紅潤。她把手伸進圍裙口袋,摸到那張寫著朝鮮男人名字的紙條——金成勛。她不認識朝鮮文,只知道這個名字讀起來有些陌生。
"秀英,進來幫忙。"大嫂趙桂花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秀英嘆了口氣,收起紙條,轉身走進屋內。屋里,大嫂正在包餃子,一雙粗糙的手上沾滿了面粉。二嫂王翠花則坐在一旁,細細地縫著一件紅色的嫁衣。
"過兩天媒婆要來,你得把自己收拾利索點。"大嫂說著,抬頭看了眼秀英。
秀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到大嫂身邊,開始幫忙搟餃子皮。她的手很靈巧,一個個餃子皮在她手下變得薄而均勻。這是她從小就會做的事,就像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不由她自己做主。
"聽說那個朝鮮人家里條件不錯,"二嫂放下手中的針線,"有自己的房子,還有一片地。雖然他腿腳不好,但人勤快。"
"腿腳不好是什么意思?"秀英終于開口問道。
二嫂和大嫂對視了一眼。
"他…他右腿有點跛。"大嫂說,"但這不礙事,男人能干就行。"
秀英的手停了下來。她想起村里人管那些腿腳不便的人叫"瘸子"。如果嫁給一個瘸子,村里人會怎么說?她的孩子會怎么想?
"我不想嫁人。"秀英低聲說。
"不嫁人?那你想怎樣?"二嫂的聲音陡然提高,"你哥哥去世了,你大哥也去世了,我們兩個寡婦拉扯你長大不容易。你已經(jīng)十九了,再不嫁,以后連瘸子都嫁不上!"
"翠花!"大嫂呵斥道。
屋內一時沉默。秀英知道嫂嫂們說的沒錯。父母早逝,兩個哥哥相繼離世,若不是兩個嫂嫂留下來照顧她,她早就被送到孤兒院去了。她欠她們太多太多。
"我明白了。"最終,秀英低下頭,聲音輕得像梨花落地的聲音,"我會嫁給他的。"
一周后,媒婆領著金成勛來到李家。
那是個瘦高的男人,三十歲左右,臉上帶著風霜的痕跡,但眼睛干凈而明亮。他的右腿確實有些跛,走路時身體微微傾斜,卻不失穩(wěn)健。
秀英的目光在與金成勛相遇時迅速低垂。她端上茶,手微微發(fā)抖,茶水在杯中晃動。
"別緊張。"金成勛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聲音低沉而溫和。
這是他們第一次交談。秀英沒有抬頭,只是點了點頭。她感覺自己像被買賣的貨物,而這個朝鮮男人,就是她未來的主人。
婚禮定在了一個月后。
這一個月,秀英過得渾渾噩噩。她幫嫂嫂們做家務,準備嫁妝,學習簡單的朝鮮語,但心里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金成勛每周都會來一次,帶些朝鮮特產(chǎn)——辣白菜、大醬、海苔。他話不多,但總是耐心地告訴秀英一些朝鮮的風俗習慣。
"過江后,叫我成勛就行。"有一次,金成勛對秀英說。
秀英抬起頭,第一次正視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像深潭,像夜空,藏著秘密。
"你…你的腿是怎么回事?"秀英鼓起勇氣問道。
金成勛的表情一僵,隨即笑了笑:"小時候不小心,摔斷的。"
他的回答太過簡短,秀英聽出了敷衍,但她沒有繼續(xù)追問。每個人都有不愿提及的過去,她也一樣。
婚禮那天,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秀英穿著紅色的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她感覺不到喜悅,只有壓抑的窒息感。大嫂為她梳妝,動作輕柔,像是在安慰她。

"這個男人會對你好的。"大嫂說,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為什么一定要嫁給朝鮮人?"秀英問,她始終不明白。
大嫂的手頓了頓:"因為…這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回答模糊而空洞,但秀英沒有力氣再問下去。她知道,無論答案是什么,她都必須面對即將到來的婚姻。
迎親的隊伍到了。金成勛穿著朝鮮傳統(tǒng)的黑色禮服,站在院子里等待。他的右腿在長褲下若隱若現(xiàn),微微彎曲。秀英被二嫂扶著走出房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而不真實。
村里人都來看熱鬧,議論聲、笑聲在她耳邊響起。
"嫁個瘸子,也算有個歸宿。"
"朝鮮人家里條件好,比嫁給咱們村里的光棍強。"
"這丫頭命好,有兩個嫂嫂這么照顧她。"
秀英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知道這一走,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小小的村莊,熟悉的面孔,甚至是那些閑言碎語,都將成為她的過去。
金成勛接過她的手,溫暖而有力。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怕,我會對你好的。"
這句話,與大嫂說的一模一樣,卻讓秀英心中的不安稍稍緩解。她沒有抬頭,任由金成勛牽著她的手,走向那條通往朝鮮的路。
婚禮是在邊境的一個小鎮(zhèn)上舉行的,既有中國的習俗,也有朝鮮的儀式。秀英全程渾渾噩噩,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擺布。直到晚上,當她獨自一人在新房里等待時,恐懼才真正襲來。
門被推開,金成勛走了進來。秀英低著頭,手緊緊抓著被角。
"我知道你不愿意。"金成勛突然說道,聲音平靜。
秀英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
"我不會強迫你。"金成勛在床邊坐下,右腿自然地伸直,"我們可以慢慢相處。"
秀英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金成勛說完,拿起鋪蓋,走到了屋子的另一頭。
那一夜,秀英睡得很淺。她聽著陌生男人的呼吸聲,想著未來的日子。這個名叫金成勛的男人,這個腿腳不便卻眼神溫和的朝鮮人,會給她帶來怎樣的生活?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從今天起,她的命運已經(jīng)與這個男人緊緊相連。
02
跨過鴨綠江,李秀英的心情和江水一樣翻騰不息。
朝鮮的村莊比她想象的要安靜得多。低矮的房屋,整齊的菜地,遠處的群山像是一幅水墨畫的背景。金成勛的家在村子的邊緣,一座小而整潔的土坯房,前面有一片菜地,后面是一小片玉米地。
"不大,但足夠住。"金成勛說著,推開了門。
屋內出乎秀英意料的干凈。地面打掃得一塵不染,簡陋的家具也擺放得井井有條。墻上掛著幾幅朝鮮風格的畫,角落里放著一臺老式收音機。
"你自己???"秀英問。
"嗯,父母幾年前去世了。兄弟姐妹都在別的地方。"金成勛簡短地回答。
秀英點點頭,沒有再問。她環(huán)顧四周,這里將是她未來的家。雖然簡陋,但比她想象的要好。至少,她不用和婆婆公公住在一起,不用忍受異樣的眼光和指指點點。
金成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說:"你可以隨意布置,這里也是你的家了。"
秀英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還不習慣把這里稱為"家"。
第一天,金成勛帶秀英熟悉了村子,見了幾個鄰居。鄰居們對這個中國媳婦很好奇,說話時總是盯著她看。秀英不懂朝鮮語,只能微笑著點頭。金成勛則耐心地充當翻譯,時不時還會解釋一些文化差異。
回到家,秀英主動做飯。她會一些簡單的朝鮮菜,是婚前特意學的。金成勛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地幫她打下手,遞遞鹽罐,拿拿蔬菜。
"你做飯很熟練。"秀英評價道。
金成勛笑了笑:"一個人久了,什么都得會一點。"
飯桌上,兩人都不怎么說話。秀英偶爾偷看金成勛,發(fā)現(xiàn)他吃飯的動作很斯文,不像村里那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男人。

"味道怎么樣?"秀英小聲問。
"很好吃,謝謝。"金成勛真誠地說。
這句簡單的稱贊讓秀英心里有了一絲暖意。
晚上,和第一天一樣,金成勛主動在地上鋪了床鋪。
"你…不用睡地上。"秀英鼓起勇氣說。雖然她還不習慣和陌生男人同床共枕,但畢竟他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
金成勛搖搖頭:"等你準備好了再說。我不急。"
秀英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點點頭。這個男人的體貼出乎她的預料,讓她既感動又疑惑。他為什么對她這么好?是真心,還是另有目的?
第二天清晨,秀英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有金成勛的身影。推開門,院子里傳來劈柴的聲音。
金成勛站在院子中央,右腿略微彎曲,左腿支撐著身體的重量。他揮動斧頭,劈開一塊塊木柴。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背,在晨光中閃閃發(fā)亮。
秀英站在門口,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個男人。他的動作有些吃力,但很有節(jié)奏感。那條傷腿雖然不便,但并不妨礙他完成大部分工作。而且,他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不便,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平衡方式。
"早。"金成勛注意到站在門口的秀英,停下手中的活兒,微笑著打招呼。
"早。"秀英回應道,隨即走向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就這樣,他們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軌。金成勛負責外面的農(nóng)活和體力活,秀英則負責家務和照料菜地。金成勛很少干涉秀英的事情,也從不提過分的要求。他們之間保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不遠不近,卻也相安無事。
村里人起初對這對"奇怪"的夫妻很好奇。一個腿腳不便的朝鮮男人,一個年輕漂亮的中國女孩,怎么會走到一起?各種流言蜚語不斷傳出。有人說秀英是被逼無奈才嫁給金成勛,有人說金成勛付了很多錢才娶到秀英,甚至有人說這是某種政治安排。
秀英聽不懂朝鮮語,但她能從村民的眼神和表情中猜到一二。每次出門,她都感覺自己像是被放在玻璃罩里的標本,被人審視、評判。這讓她很不舒服,開始減少外出的次數(shù)。
金成勛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天傍晚,他帶著秀英去了村后的小山坡上。
"從這里可以看到鴨綠江。"金成勛指著遠處說。
夕陽下,江水泛著金色的光芒,宛如一條流動的金帶。對岸的中國村莊若隱若現(xiàn),炊煙裊裊。
"漂亮嗎?"金成勛問。
"嗯,很漂亮。"秀英真心實意地說。
"我小時候經(jīng)常來這里。"金成勛輕聲說,"每次心情不好,看到這景色,就會好很多。"
秀英側頭看向金成勛。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他的眼睛里有深不見底的溫柔,也有難以言說的憂傷。
"他們的話,不用在意。"金成勛突然說道,"我已經(jīng)習慣了。"
秀英一愣,隨即明白他是在說村民的閑言碎語。
"你…不生氣嗎?"秀英小心翼翼地問。
金成勛搖搖頭:"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只要我們過得好,別人怎么想不重要。"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丟進秀英平靜的內心,激起陣陣漣漪。是啊,生活是自己的,為什么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她嫁給金成勛,也許不是出于愛情,但至少他是個好人,對她很好。這不就夠了嗎?
那天晚上,秀英做了個決定。
她主動收起了金成勛鋪在地上的被褥,把它放回床上。金成勛驚訝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我們…是夫妻了。"秀英低著頭,聲音很小,但很堅定。
金成勛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那晚,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夫妻。金成勛的動作很輕柔,充滿了體貼和關懷。秀英原本的緊張和恐懼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安心。
從那晚開始,他們的關系有了微妙的變化。金成勛變得更加主動,會在田間地頭給秀英帶一朵野花,會在飯后拉著她在院子里散步,會教她更多的朝鮮語。而秀英也慢慢卸下防備,開始真正接納這個男人,接納這段婚姻。
然而,好景不長。
一天,當秀英在集市上買菜時,一個婦女突然走過來,用生硬的中國話對她說:"可憐的孩子,嫁給那個瘸子。"
秀英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那條腿,是因為做了壞事才受的罰。"婦女繼續(xù)說,眼中流露出憐憫和輕蔑,"你應該知道真相。"
還沒等秀英追問,婦女就匆匆離開了。留下秀英站在集市中央,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苦又澀。
回家后,秀英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金成勛。但那句話卻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讓她寢食難安。金成勛的腿,到底有什么秘密?他為什么從來不愿多談?
晚上,金成勛似乎察覺到了秀英的不對勁。
"怎么了?不舒服嗎?"他關切地問。

秀英搖搖頭,欲言又止。
金成勛嘆了口氣,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我們是夫妻,應該互相信任。"
這句話讓秀英的心稍稍軟了下來。也許,她應該相信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一個陌生婦女的閑言碎語。
"沒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最終,秀英選擇了隱瞞。
金成勛看著她,眼中有深深的擔憂,但他沒有繼續(xù)追問。
接下來的日子,秀英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她開始注意金成勛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她開始懷疑他半夜起來在院子里徘徊的行為,懷疑他時常獨自一人外出的目的,甚至懷疑他看向對岸中國時復雜的眼神。
然而,無論她如何猜測,都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金成勛依舊是那個溫和、體貼的丈夫,會為她做早餐,會在她傷心時遞上手帕,會在寒冷的夜里為她添加被子。
就在秀英幾乎要說服自己忘記那句話時,一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徹底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那是個陰雨綿綿的下午,金成勛外出了,說是去鎮(zhèn)上買些日用品。秀英趁機打掃房間,想給他一個驚喜。當她清理床下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木盒,上面落滿了灰塵,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打開過。
秀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木盒。里面是些零碎的物品:一些泛黃的照片,幾枚徽章,一本破舊的筆記本,還有一封折得整整齊齊的信。
照片上的人她不認識,徽章上的文字她看不懂。但那封信,卻引起了她的注意。信封上用中文寫著"成勛同志"三個字。
秀英的手微微顫抖。"同志"這個稱呼,在當時的中國很常見,但在朝鮮,卻有著特殊的含義。金成勛為何會收到這樣的信?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紙。信是用中文寫的,字跡工整,像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的手筆:
"成勛同志: 你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一半,剩下的部分更為關鍵。物資的轉移必須在下個月完成,地點仍是原定地點。你的犧牲黨和人民不會忘記,等任務完成,組織會安排你接受進一步治療。 保持警惕,隨時準備。
李"
信紙上沒有日期,但從紙張的泛黃程度來看,應該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秀英讀完信,心如擂鼓。金成勛是地下黨員?他的腿傷是在執(zhí)行任務時留下的?那個所謂的"物資"又是什么?
她的思緒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秀英慌忙將信塞回信封,把木盒放回原處,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不是金成勛,而是一個陌生的朝鮮男人。
"請問,金成勛先生在家嗎?"男人用流利的中文問道。
秀英搖搖頭:"他出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您是…?"
"我是他的朋友,姓樸。"男人簡短地回答,"我可以進來等他嗎?"
秀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讓開了門。不知為何,這個陌生男人給她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他的眼神太過銳利,舉止太過警覺,完全不像一個普通的朋友。
男人坐在客廳里,婉拒了秀英倒的茶,只是不停地看表,似乎很著急。秀英坐在一旁,不知該說些什么??諝庵袕浡环N詭異的沉默。
終于,金成勛回來了。當他看到客廳里的男人時,臉色明顯變了。
"你怎么來了?"金成勛問,聲音有些緊繃。
"有急事。"男人簡短地回答,然后看了一眼秀英。
金成勛會意,轉向秀英:"你先去廚房準備晚餐吧,我和朋友有些事情要談。"
秀英點點頭,起身走向廚房。但她并沒有真的去準備晚餐,而是站在廚房門口,偷聽他們的談話。
他們用朝鮮語交談,秀英聽不懂。但從他們緊張的語氣和頻繁出現(xiàn)的某個詞(后來秀英才知道,那個詞的意思是"危險"),她猜測事情并不簡單。
談話沒有持續(xù)很久。男人很快離開了,臨走前深深地看了秀英一眼,那眼神讓她心里一顫。
晚餐桌上,金成勛心不在焉,幾乎沒怎么動筷子。
"那個人,真的是你朋友嗎?"秀英鼓起勇氣問道。
金成勛抬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是的,老朋友了。"
"他看起來不太像普通朋友。"秀英繼續(xù)道。
金成勛放下筷子:"秀英,有些事情,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但請相信我,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秀英看著他真誠的眼睛,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婦女的話。她應該相信誰?相信自己的丈夫,還是那些零碎的證據(jù)和傳言?
"我…我想回家看看。"秀英突然說道。

金成勛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好,我明天安排。"
就這樣,婚后不到三個月,秀英決定暫時回中國。她需要時間思考,需要和嫂嫂們談談,需要弄清楚這一切的真相。
第二天,金成勛親自送她到邊境。
"多久回來?"在分別前,金成勛輕聲問道。
秀英沒有直接回答:"等我想清楚了。"
金成勛點點頭,沒有強求。他輕輕擁抱了秀英,像是在告別,又像是在道歉。
"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尊重。"他在她耳邊輕聲說,"但請記住,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這句話讓秀英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快步離開,不敢回頭,怕自己會改變主意。
回到中國的村子,一切還是老樣子。大嫂和二嫂看到她回來,又驚又喜。
"怎么回來了?是不是那個朝鮮人對你不好?"二嫂急切地問。
"不是的,他對我很好。"秀英搖搖頭,"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她告訴嫂嫂們關于金成勛的一切:他的溫柔體貼,他的神秘身份,他的那條傷腿,還有那封奇怪的信。
大嫂和二嫂對視一眼,表情復雜。
"你們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秀英敏銳地察覺到了嫂嫂們的異常。
大嫂嘆了口氣:"秀英,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我有權知道真相!"秀英提高了聲音,"我是他的妻子!"
二嫂走過來,握住秀英的手:"孩子,回去吧。相信你的丈夫,他是個好人。"
秀英困惑地看著兩個嫂嫂:"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為什么要我嫁給他?"
"因為他能保護你。"大嫂終于開口,"比任何人都能保護你。"
這個回答模糊而神秘,但秀英從中感受到了一種堅定和關切。她知道,嫂嫂們是真心為她好的。
在村子里待了一周后,秀英決定回朝鮮。無論金成勛有什么秘密,她都愿意去面對。因為在這短短的幾個月里,她已經(jīng)開始在意這個男人,開始在意他們共同的生活。
當她再次踏上朝鮮的土地時,金成勛已經(jīng)在邊境等候多時。他看起來消瘦了許多,眼睛里布滿血絲,像是多日沒有好好休息。
見到秀英,他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秀英點點頭,心中的疑慮和擔憂一掃而空。
回家的路上,金成勛告訴她,這段時間他一直在修繕房子,為她準備了一個小花園,還買了一些她喜歡的小物件。
秀英聽著,心中暖意融融。無論金成勛是誰,是什么身份,至少他是真心待她的。而這,或許就足夠了。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就在秀英以為生活會重回正軌時,一個更大的風暴正向他們襲來。
03
李秀英回到朝鮮已經(jīng)三天了。
金成勛比她離開前更加體貼,也更加小心。他會在她起床前準備好早餐,會在夜深人靜時詢問她的心情,甚至會主動提起一些往事,像是在彌補什么。但秀英注意到,他從不談及那封信,也不提那個神秘的朋友"樸"。
秀英原本打算直接問他,但每次看到他疲憊卻溫柔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害怕真相會破壞現(xiàn)有的平衡,害怕那個答案會改變一切。
第四天的晚上,金成勛突然說要出門一趟。
"這么晚了?"秀英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
"嗯,有點急事。"金成勛避開她的目光,"不用等我,可能很晚才回來。"
秀英點點頭,沒有多問。但當金成勛離開后,她開始坐立不安。那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讓她窒息。
她決定再看一次那封信。
小木盒還在床下,但當秀英打開它時,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少了。那封信不見了,筆記本也不見了,只剩下幾張照片和徽章。

秀英的心一沉。金成勛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窺探,所以提前轉移了重要物品?還是有其他原因?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窗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秀英警覺地看向窗戶,隱約看到一個黑影閃過。有人在院子里!
秀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月光下,一個男人正在四處察看,動作輕盈而敏捷。那不是金成勛,金成勛的腿腳不可能這么靈活。
男人很快來到了屋子后面,消失在秀英的視線中。但不一會兒,她聽到了輕微的敲門聲。
秀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那天來訪的"樸"。
"晚上好,嫂子。"樸用中文問候,聲音低沉。
"你…你怎么來了?"秀英緊張地問。
"成勛讓我來看看你,他今晚有事,不能回來。"樸說著,眼睛卻在掃視屋內。
秀英直覺這不是真的。如果金成勛真有事,應該會提前告訴她,而不是派一個她不熟悉的人來傳話。
"哦,他跟我說過了。"秀英故作鎮(zhèn)定,"謝謝你特意跑一趟。"
樸點點頭,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嫂子,我能進來喝口水嗎?跑了這么遠,有點渴。"
秀英警惕地看著他,最終還是讓開了門。不管這個人有什么目的,直接拒絕他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樸進屋后,并沒有坐下,而是繼續(xù)環(huán)視屋內。
"嫂子,成勛有沒有給你留什么東西?"樸突然問道。
"什么東西?"秀英反問。
"一封信,或者一本筆記本。"樸的眼神變得銳利,"對他,對你,都很重要的東西。"
秀英心跳加速。他是來找那封信的!但為什么?信上提到的"物資"是什么?這個人到底是金成勛的朋友,還是敵人?
"沒有,他什么都沒給我。"秀英強裝鎮(zhèn)定。
樸盯著她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她話的真假。最終,他點點頭:"如果他回來,請告訴他,時間不多了。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說完,樸轉身離開。直到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秀英才長舒一口氣。
她必須找到金成勛,必須知道真相。
不顧夜色已深,秀英披上外套,準備出門尋找丈夫。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敲響。
秀英警覺地問:"誰?"
"是我。"是金成勛的聲音。
秀英趕緊開門,金成勛跌跌撞撞地走進來,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
"你怎么了?"秀英扶住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沒事,只是…太累了。"金成勛勉強笑了笑,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秀英這才注意到,他的褲腿上有一塊暗紅色的痕跡。
"你受傷了!"秀英驚呼。
金成勛搖搖頭:"小傷,不礙事。"
秀英顧不上追問,趕緊幫他脫下濕衣服,檢查傷勢。他的右腿上,就是那條已經(jīng)殘疾的腿上,有一道新的傷口,血還在緩緩流出。
"怎么弄的?"秀英一邊給他包扎,一邊問。
"不小心摔的。"金成勛敷衍道。
秀英抬頭看他,眼中滿是不信任:"在鴨綠江里摔的?"
金成勛一怔,隨即苦笑:"你猜到了?"
"你的衣服都濕透了。"秀英語氣平靜,心卻在狂跳,"為什么要過江?"
金成勛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
"和那封信有關的事情?"秀英直視他的眼睛。
金成勛的表情變了:"你…看到了?"
秀英點點頭:"看到了,但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今天有人來找那封信,自稱是你的朋友樸。"
金成勛的臉色更加難看:"他來過?說了什么?"

"他說讓我告訴你,時間不多了。"秀英回答,"成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是什么人?"
金成勛閉上眼睛,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秀英,我不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民。"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是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熱門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