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是您…孟長河同志?”中年民警的手微微發(fā)抖,不敢相信眼前的證件。

“是我?!背聊税肷哪腥颂痤^,眼中是說不盡的滄桑。

“可是檔案上寫著您已經(jīng)…已經(jīng)在十年前就…”民警欲言又止,眼眶突然變紅。

“我活著出來了?!泵祥L河平靜地說。

“老天爺…長河,是我啊,陳國棟!當(dāng)年咱倆一起放牛的國棟!”民警突然站起來,聲音有些哽咽。

“國棟…你變了很多?!泵祥L河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他25年來第一次有笑的意思。

“人都說你已經(jīng)…我的天啊?!标悋鴹澙@過柜臺,緊緊握住老友粗糙的雙手,“你等我一下,我們得好好談?wù)??!?/strong>

1

男人走出監(jiān)獄大門,冬日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眼。他手里只攥著一張藍色的釋放證明和一張泛黃的老身份證,這是他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lián)系。

二十五年前進去時,他才剛滿二十五歲;如今出來,已是五十歲的中年人了。孟長河站在監(jiān)獄門口,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世界變了太多,連空氣都是陌生的味道。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離開監(jiān)獄的大巴將他放在了縣城的汽車站。他默默地看著四周高聳的樓房和川流不息的車輛,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二十五年前,這里還只有一條土路和幾棟低矮的平房。如今車水馬龍,霓虹閃爍,似乎已是另一個世界。

孟長河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個年輕小伙子,聽到他要去的地址后搖了搖頭?!袄辖址荒沁呍缇筒疬w了,您得去新城區(qū)。”司機似乎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

孟長河愣住了,老街坊拆了,他該去哪里找人?!澳恰退臀胰バ鲁菂^(qū)吧?!彼D難地做出決定。

出租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窗外的景色像放電影一樣掠過。霓虹燈、高樓、立交橋,這些在他記憶中不存在的事物,現(xiàn)在卻成了城市的標(biāo)志。

“師傅,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孟長河突然問道。司機從后視鏡里瞥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問題有些好笑。

“1999年啊,師傅。”年輕司機笑著回答,“馬上就要2000年了,世紀(jì)之交啊?!泵祥L河默默點頭,算了算時間,確實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五年。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車停在了一片嶄新的小區(qū)前,司機指著不遠處的一排樓房說:“聽說老街坊的人都搬到這兒來了。”孟長河付完車費,站在陌生的街道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一位老人坐在小區(qū)門口的石凳上曬太陽,見孟長河站在那里發(fā)呆,便主動問道:“小伙子,找誰呢?”孟長河轉(zhuǎn)過頭,禮貌地問道:“請問林秀芬住在這里嗎?”

老人仔細打量著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澳恪闶情L河?”老人顫抖著站起來,聲音中帶著不可思議。

孟長河點點頭,嘴唇微微顫抖。他沒想到還有人能認(rèn)出自己。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太多滄桑,頭發(fā)也早已花白。

“天啊,你還活著…”老人喃喃自語,隨即四下張望,壓低聲音說:“秀芬搬走了,她在老城區(qū)開了家面館,叫'長河面館'?!崩先苏f著,眼神中流露出復(fù)雜的情緒。

孟長河感到一陣心悸,二十五年了,她還記得他。“謝謝您。”他輕聲道謝,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老人卻叫住了他:“長河,有些事情你得知道。”老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說道:“當(dāng)年那件事…大家都覺得冤枉你了?!?/p>

孟長河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他的背影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孤獨。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繼續(xù)向前走去。

老街區(qū)比他記憶中要繁華得多,但相比新城區(qū),這里的建筑矮小破舊,街道也更加狹窄。孟長河按照老人的指引,在一條小巷子里找到了“長河面館”。

那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招牌。他站在對面的街道上,隔著玻璃窗,看見一個和記憶中有幾分相似的女人正在店里忙碌。

他沒有勇氣走進去,只是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光陰荏苒,歲月無情,那個朝思暮想的姑娘也已變成了中年婦人。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正當(dāng)他猶豫之際,幾個路過的老人認(rèn)出了他,竊竊私語起來?!澳遣皇菤⑷朔该祥L河嗎?”“聽說他坐了二十多年牢啊。”“他不是死在監(jiān)獄里了嗎?”

2

這些聲音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刺痛了孟長河的心。二十五年過去了,人們依然記得他的“罪行”,卻不知那背后的真相。

孟長河決定先去派出所辦理身份證。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回避人群的目光,像一個影子一樣在城市中穿行。

派出所的樣子也變了,以前的土磚房變成了嶄新的辦公大樓。他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去,排隊等候辦理證件。

當(dāng)輪到他時,一位中年民警接待了他。孟長河遞上自己泛黃的老身份證和釋放證明,低聲說明了來意。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就是這個瞬間,讓兩個相隔二十五年的生命重新交匯。民警抬起頭,看著證件上的名字和照片,又看看站在面前的這個蒼老的男人,手突然顫抖起來。

這一幕,成了改變孟長河命運的轉(zhuǎn)折點。

1974年的夏天,正是孟長河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那時他剛滿二十五歲,在鋼鐵廠當(dāng)工人,每月能掙四十多塊錢,在當(dāng)時已是不錯的收入。

廠里的食堂有個漂亮的售票員叫林秀芬,是所有年輕工人心中的女神。每天排隊打飯時,孟長河都會多看她幾眼,卻從不敢多說一句話。

“長河,你是不是喜歡秀芬啊?”同宿舍的工友常常取笑他,看他漲紅的臉就知道猜中了。孟長河是老實人,不善言辭,每次被問到這個問題都只會傻笑。

直到有一天,他鼓起勇氣,在下班路上“偶遇”了林秀芬。“秀芬,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彼Y(jié)結(jié)巴巴地說,手心全是汗。

林秀芬笑了,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開口呢?!本瓦@樣,在夏日的黃昏,兩人有了第一次正式的交談。

從那以后,他們開始了戀愛。每天孟長河都會在廠門口等林秀芬下班,然后一起散步回家。林秀芬喜歡吃冰棍,孟長河每次都會買兩根,一人一根,甜蜜地分享。

他們的愛情純凈而美好,就像那個年代的許多年輕人一樣,沒有太多物質(zhì)條件,卻擁有最真摯的感情。孟長河開始計劃著攢錢,準(zhǔn)備來年向林秀芬求婚。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像童話故事一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那個名叫劉彪的男人出現(xiàn)。劉彪是當(dāng)?shù)匾粋€小有勢力的混混,他的父親在縣政府工作,背景很硬。

劉彪第一次見到林秀芬,就對她起了心思。他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食堂,以各種理由接近林秀芬。林秀芬對此感到厭煩,但又不敢得罪他,只能默默忍受。

孟長河得知此事后,找到劉彪理論。“秀芬已經(jīng)有對象了,請你不要再打擾她。”孟長河雖然態(tài)度堅決,但語氣依然禮貌。

劉彪?yún)s不以為然,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拔覄衲阕R相點,一個廠里的小工人,也配跟我爭女人?”劉彪輕蔑地說,臉上帶著譏笑。

事情沒有因此平息,反而越來越糟。劉彪開始在廠門口蹲守林秀芬,甚至騷擾到她家門口。林秀芬害怕極了,不敢一個人走路,總是等孟長河來接。

那個夏天的最后一天,悲劇發(fā)生了。孟長河下班后去找林秀芬,卻發(fā)現(xiàn)她被劉彪和幾個朋友攔在巷子里。林秀芬的衣服被扯破了,臉上掛著淚珠。

“放開她!”孟長河沖上前去,怒吼著推開劉彪。劉彪沒想到孟長河會突然出現(xiàn),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但很快,劉彪招呼了幾個朋友,將孟長河團團圍住?!靶∽?,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劉彪惡狠狠地說,掄起拳頭就向孟長河打去。

3

孟長河不是打架的料,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他感到嘴角有血流出,但他仍然努力爬起來,想要保護林秀芬。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劉彪的幾個朋友看他這樣不識抬舉,更加來勁,一個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敖逃?xùn)教訓(xùn)他!”那人喊道,刀鋒在夕陽下閃著寒光。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靵y中,刀子不知怎么落入了孟長河手中。他只記得自己奮力一掙,然后聽到一聲慘叫。

當(dāng)他緩過神來,劉彪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那把小刀。劉彪的朋友們都嚇傻了,林秀芬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

警察很快趕到現(xiàn)場,孟長河被當(dāng)場逮捕。審訊室里,一位年輕的刑警趙志強負(fù)責(zé)詢問案情?!澳愠姓J(rèn)你殺害了劉彪嗎?”趙志強嚴(yán)肅地問道。

孟長河低著頭,回想著當(dāng)時的混亂場景。“我…我只是想保護秀芬,我沒想殺人…”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聲音里滿是悔恨和不解。

劉彪的幾個朋友作證說,是孟長河先動的手,還搶走了他們的刀,主動刺向了劉彪。林秀芬的證詞因為太過恐懼而混亂不清,無法作為有效證據(jù)。

劉彪父親的勢力也開始發(fā)揮作用,整個案件的調(diào)查方向開始偏離真相。即使孟長河一再申辯是意外和自衛(wèi),也無人聽信。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最終,法庭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孟長河無期徒刑。判決下達那天,林秀芬坐在旁聽席上,哭得幾乎暈厥。

“我會等你回來!”在孟長河被押出法庭的最后一刻,林秀芬喊出了這句話。這成了孟長河在漫長的牢獄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二十五年的監(jiān)獄生活,足以摧毀一個人的靈魂。但孟長河沒有放棄希望,他始終相信,總有一天會重見天日。

開始的幾年,林秀芬經(jīng)常來探監(jiān),帶來家鄉(xiāng)的小吃和新聞。她告訴孟長河,她會一直等他,不管要等多久。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探訪漸漸變少了。到第七年時,林秀芬的探訪完全停止了。孟長河以為她終于放棄了這段感情,選擇了新的生活。

他不怪她,反而為她感到高興。二十幾歲的姑娘,本應(yīng)有更美好的人生,而不是等待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出來的囚犯。

直到第十年,一個獄警告訴他,外面?zhèn)餮运呀?jīng)在監(jiān)獄里死了。孟長河驚訝至極,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謠言。

但他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只能在心中默默猜測。或許這是某種陰謀,或許這只是一個誤會。不管怎樣,他知道,林秀芬可能已經(jīng)認(rèn)為他不在人世了。

就這樣,孟長河在監(jiān)獄中度過了整整二十五年。他從一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變成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中年人。

終于,在1999年的冬天,因為表現(xiàn)良好和司法改革,孟長河獲得了減刑,被提前釋放。當(dāng)他拿到釋放證明的那一刻,感覺恍如隔世。

“是您…孟長河同志?”中年民警的聲音將孟長河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他點點頭,默默地等待著。

打開網(wǎng)易新聞 查看精彩圖片

“可是檔案上寫著您已經(jīng)…已經(jīng)在十年前就過世了…”民警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對眼前的情況感到不可思議。

“我活著出來了?!泵祥L河平靜地說,他早已習(xí)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是二十五年牢獄生活教會他的。

民警突然站起身,繞過柜臺,緊緊握住孟長河的手。“長河,是我啊,陳國棟!當(dāng)年咱倆一起放牛的國棟!”

孟長河愣住了,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民警。二十五年的歲月模糊了記憶,但那雙眼睛,他依稀還能認(rèn)出來。

4

“國棟…你變了很多。”孟長河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他二十五年來第一次有笑的意思。童年的伙伴,竟然成了警察,命運真是捉弄人。

陳國棟紅著眼眶,強忍淚水。他環(huán)顧四周,低聲說道:“你先坐這兒等我一下,等我下班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他怕別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孟長河點點頭,安靜地坐在等候區(qū)。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仿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幾個小時后,陳國棟換下警服,帶著孟長河離開了派出所。他們來到一家小酒館,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這些年…你還好嗎?”陳國棟為孟長河倒了一杯酒,小心翼翼地問道。他不知道如何開始這場談話,二十五年的空白,太多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孟長河沉默片刻,抿了一口酒,輕聲道:“能活著出來,就是最大的幸運?!彼穆曇艉茌p,但字字沉重。

“長河,我得告訴你一些事情。”陳國棟深吸一口氣,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爱?dāng)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p>

孟長河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等了這么多年,終于有人愿意談?wù)撃莻€改變他命運的夜晚。

“劉彪沒死?!标悋鴹潐旱吐曇?,字字清晰地說。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擊中了孟長河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