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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該起床了?！蓖趺鬟h第三次敲門，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
“Five more minutes...”被窩里傳來含糊不清的俄語。
“都九點了，再不去辦手續(xù)來不及了?！?/strong>
沒有回應(yīng)。王明遠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床上隆起的被子一動不動，像一座小山。
他伸手掀開被子，看到的一幕讓他頓時僵在原地。這不是他想象中的新婚第二天...
01
王明遠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五十五歲時再婚，更沒想過娶一個比自己小三十歲的外國姑娘。
人到中年，他早已習(xí)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早上六點準時起床，煮一杯咖啡，打開財經(jīng)新聞，檢查股市行情。
工作日去公司，周末去高爾夫球場。偶爾接到兒子從澳大利亞打來的電話，聊幾句近況。生活就像一臺精準的機器，按部就班地運轉(zhuǎn)著。
直到那次去莫斯科的商務(wù)旅行改變了一切。
那是一個寒冷的十月，莫斯科已經(jīng)開始飄雪。王明遠在酒店大堂等待俄方合作伙伴，對方卻臨時取消了會面。
“您好，需要幫忙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說的是帶著口音的中文。
王明遠轉(zhuǎn)身，看到一張年輕的面孔。金色的長發(fā)，湛藍的眼睛，白皙的皮膚上泛著些許寒冷帶來的紅暈。
“你會說中文？”王明遠有些驚訝。
“會一點點?！迸⑿α耍拔以诖髮W(xué)學(xué)過兩年中文。我叫娜塔莎?！?/p>
“王明遠?！彼c點頭，有些拘謹?shù)厣斐鍪帧?/p>
娜塔莎的手很涼，但握手的力度卻很堅定。
“我在這家酒店做兼職翻譯，聽說您的會議取消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幫您聯(lián)系其他人。”
王明遠猶豫了一下，“謝謝，但我不確定...”
“不用擔(dān)心，我不是推銷什么的。”娜塔莎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爽朗地笑了，“只是覺得一個人在異國可能需要幫助?！?/p>
就這樣，娜塔莎成了王明遠在莫斯科的臨時翻譯。
她幫他聯(lián)系到了另一家有興趣的公司，陪他參加了幾次商務(wù)會談。短短一周內(nèi)，王明遠不僅順利簽下了合同，還認識了這個活潑開朗的俄羅斯姑娘。
“你為什么學(xué)中文？”臨行前的晚餐上，王明遠問道。
“因為喜歡?！蹦人艘簧准t菜湯，“中國有五千年的歷史，那么多有趣的故事和哲學(xué)。我一直想去中國看看，感受那種與眾不同的文化。”
“你去過中國嗎？”
“沒有，但這是我的夢想?！蹦人难劬α亮似饋?，“我想看長城，想嘗遍各種中國菜，想走在古老的街道上，感受那種歷史的厚重感。”
王明遠看著她充滿憧憬的臉，突然有種沖動想邀請她來中國。但他很快壓下了這個想法。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邀請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來自己的國家，聽起來太奇怪了。
“如果有機會，可以來中國旅游。”最后他只是這樣說道。
“我一定會的?！蹦人嵵氐攸c點頭。
回國后，王明遠常常想起那個陽光般的俄羅斯姑娘。他原以為這只是一段短暫的相遇，沒想到一周后，收到了娜塔莎的郵件。
“王先生，希望您回國旅程順利。剛得知您推薦的公司有意向聘請我做兼職翻譯，非常感謝！”
王明遠盯著郵件看了很久，才慢慢敲出回復(fù)：“不客氣，你的能力值得這個機會?！?/p>
就這樣，兩人開始了斷斷續(xù)續(xù)的郵件往來。最初只是簡單的問候和一些工作上的交流，漸漸地，話題越來越廣泛。
娜塔莎告訴她自己的家庭情況，父母在她十七歲時因車禍去世，之后她靠獎學(xué)金完成了大學(xué)學(xué)業(yè)。
王明遠也分享了自己的經(jīng)歷，早年創(chuàng)業(yè)的艱辛，中年離婚的苦澀，以及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但生活孤獨的感受。
三個月后，娜塔莎提議用視頻通話代替郵件。第一次視頻時，王明遠緊張得像個毛頭小伙子，反復(fù)檢查自己的襯衫是否整潔，背后的書架是否整齊。
“王先生，您看起來氣色很好！”屏幕里的娜塔莎笑容依舊燦爛。
“你也是?！蓖趺鬟h有些拘謹?shù)匦α诵?，“莫斯科現(xiàn)在很冷吧？”
“零下十五度，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蹦人e起一杯熱茶，“俄羅斯人靠這個取暖?！?/p>
一個小時的視頻通話，王明遠感覺比過去三個月的郵件往來還要愉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期待每周一次的視頻時間，有時甚至?xí)崆皽蕚湟恍┯腥さ脑掝}。
半年后，王明遠再次前往莫斯科。這次，他不僅帶著商務(wù)工作，還專門留出了幾天時間陪娜塔莎游覽城市。
“你看，這是克里姆林宮?！蹦人钢h處金色的圓頂，“每次看到它，我都會想到中國的紫禁城。雖然我沒去過，但我在書上看過圖片。”
王明遠看著她興奮的樣子，突然說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中國？”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這聽起來像什么？一個中年男人對年輕女孩的邀請，太容易引起誤會了。
“真的嗎？”娜塔莎驚喜地轉(zhuǎn)過頭，“我可以去中國？”
“我是說，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考慮申請中國的工作或者留學(xué)?！蓖趺鬟h連忙解釋，“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和建議?！?/p>
“謝謝你，王先生?！蹦人⑿χ?，“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p>
那天晚上，王明遠在酒店輾轉(zhuǎn)反側(c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沖動，更不知道這種感情到底是什么。
一個半百的男人，對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姑娘，產(chǎn)生了超出友誼的感情？這太荒謬了。
第二天，他刻意保持著距離，話也少了許多。娜塔莎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沒有多問。
臨別前的晚上，兩人在莫斯科河邊散步。夜色中的城市燈火輝煌，河面上倒映著點點星光。
“王先生，我有個問題想問很久了。”娜塔莎突然停下腳步。
“什么問題？”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王明遠愣住了。是啊，他為什么對她這么好？為什么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時間回復(fù)郵件？為什么每周都期待著視頻通話？為什么專門抽出時間陪她游覽城市？
“我...我欣賞你?！彼D難地開口，“你聰明、獨立、堅強。跟你在一起很愉快。”
“僅此而已嗎？”娜塔莎直視著他的眼睛。
王明遠感到一陣心慌。他該怎么回答？承認自己對她有超出友誼的感情？那不是太可笑了嗎？
“我不知道?！弊詈笏\實地說，“我只知道，我很珍視我們的友誼。”
娜塔莎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我也是?！?/p>
回國后，王明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他是在寂寞太久了嗎？還是真的對這個俄羅斯姑娘產(chǎn)生了感情？
如果是后者，他該怎么辦？以他們的年齡差距，任何超出友誼的關(guān)系都顯得那么不合適。
他決定減少與娜塔莎的聯(lián)系，給自己一些冷靜思考的時間。一周后，娜塔莎發(fā)來信息詢問為何沒有參加每周的視頻通話，王明遠只是簡單地回復(fù)工作太忙。
兩周后，當王明遠終于厘清自己的感情，準備坦誠面對時，娜塔莎發(fā)來了一條消息：“王先生，我申請到了中國的語言學(xué)校。三個月后我就會去北京。希望到時能見到您。”
王明遠盯著手機屏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他既高興又忐忑。娜塔莎來中國，意味著他們有更多見面的機會，但同時也意味著他必須面對自己的感情。
“恭喜你?！弊詈笏皇呛唵蔚鼗貜?fù)道，“到了北京隨時聯(lián)系我?！?/p>
02
娜塔莎來到北京的那天，王明遠親自去機場接她。
十二月的北京已經(jīng)很冷，但比起莫斯科的嚴寒，這里簡直就是溫暖的南方。娜塔莎穿著一件紅色的大衣，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到達大廳里四處張望。
“娜塔莎！”王明遠遠遠地喊道。
娜塔莎轉(zhuǎn)過頭，看到王明遠的瞬間，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快步走過來，給了王明遠一個擁抱。
“歡迎來到中國?！蓖趺鬟h有些拘謹?shù)嘏牧伺乃谋场?/p>
“謝謝。我終于來了?！蹦人难劬﹂W閃發(fā)亮，“這就是中國的空氣啊?！?/p>
王明遠笑了：“北京的空氣可不怎么好?！?/p>
“但這是中國的空氣?！蹦人钗艘豢跉?，“我等這一天太久了?！?/p>
娜塔莎所在的語言學(xué)校提供學(xué)生宿舍，但條件很簡陋。王明遠幫她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并把她安頓好。
“這太貴重了?！蹦人粗鹿?，有些不安，“我付不起這樣的房租。”
“把它當作我的一點心意?！蓖趺鬟h說，“你可以專心學(xué)習(xí)，不用為住宿發(fā)愁?！?/p>
娜塔莎猶豫了一下，最后點點頭：“謝謝你，王先生。我會努力學(xué)習(xí)，不辜負你的幫助?！?/p>
接下來的日子，王明遠經(jīng)常去看望娜塔莎，帶她適應(yīng)北京的生活，介紹中國的文化和習(xí)俗。娜塔莎學(xué)習(xí)很刻苦，每天上完課還會自己找資料練習(xí)。短短幾個月，她的中文進步神速。
“王先生，我們要不要改一下稱呼？”一次吃飯時，娜塔莎突然提議，“'王先生'聽起來太正式了?！?/p>
“那你想叫我什么？”王明遠放下筷子。
“明遠。”娜塔莎試著叫了一聲，“這樣可以嗎？”
王明遠的心跳漏了一拍。從來沒有人這樣親昵地叫他的名字，哪怕是前妻也總是叫他“老王”。
“當然可以?！彼c點頭，“那我該叫你什么？”
“娜塔莎就好?！彼⑿χ霸诙砹_斯，我們喜歡用全名稱呼親近的人?！?/p>
“娜塔莎?！蓖趺鬟h認真地念出這個名字，每個音節(jié)都像是一種珍貴的體驗。
就這樣，兩人的關(guān)系更進了一步。王明遠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開始大方地表達對娜塔莎的關(guān)心。
他會在下雨天開車接她下課，會記得她喜歡吃什么菜，會給她介紹北京各處的小吃和景點。
娜塔莎也越來越依賴王明遠。遇到生活上的困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他打電話。周末沒課時，最期待的就是和他一起度過。
半年后，王明遠的兒子從澳大利亞回來探親，得知父親與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俄羅斯姑娘走得這么近，頓時炸了鍋。
“爸，你瘋了嗎？”兒子王強坐在客廳里，臉色鐵青，“她比我還小四歲！”
“我們只是朋友?！蓖趺鬟h辯解道，雖然他心里知道自己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友誼的范疇。
“朋友？”王強冷笑一聲，“你給'朋友'租公寓？每天接送'朋友'？跟'朋友'一起過周末？爸，你別自欺欺人了?！?/p>
“那又怎樣？”王明遠有些惱火，“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p>
“你想過沒有，她為什么接近你？”王強壓低聲音，“爸，你是成功的企業(yè)家，有錢有地位。她是個剛畢業(yè)的外國學(xué)生，身無分文。她接近你，難道只是因為你人好嗎？”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了王明遠的心。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娜塔莎接近他，真的只是因為友誼嗎？還是看中了他的財力和地位？
“你不了解她?！弊詈笸趺鬟h只能這樣回應(yīng)，“她不是那種人。”
但種子已經(jīng)種下。接下來的日子，王明遠開始留意娜塔莎的一舉一動，尋找任何可能證明兒子猜測的蛛絲馬跡。
娜塔莎很快察覺到他的異常。
“明遠，你最近怎么了？”一次吃飯時，她直接問道，“你好像有心事。”
王明遠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我兒子回來了。他對我們的關(guān)系...有些看法?！?/p>
“什么看法？”
“他覺得...你可能是看中了我的錢?！蓖趺鬟h不敢看她的眼睛。
桌子對面一片沉默。王明遠抬起頭，看到娜塔莎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受傷，然后是憤怒。
“原來你是這么想我的?！彼穆曇艉茌p，但充滿了失望。
“不，我不是這么想的?！蓖趺鬟h連忙解釋，“是我兒子...”
“但你懷疑了，不是嗎？”娜塔莎打斷他，“這幾天你看我的眼神，我感覺得到。你在猜測我接近你的動機?！?/p>
王明遠無言以對。是的，他確實懷疑了，盡管他不愿意承認。
“我走了?！蹦人酒鹕?，拿起包準備離開。
“等等，娜塔莎！”王明遠急忙攔住她，“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是我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p>
娜塔莎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我為什么來中國嗎？”
“因為你喜歡中國文化？”
“是的，但不只是這樣。”娜塔莎轉(zhuǎn)過身，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來中國，是因為你在這里?！?/p>
王明遠愣住了。
“我喜歡你，明遠。”娜塔莎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喜歡你的為人，喜歡你的善良，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不在乎你多大年齡，不在乎你有多少錢。如果你是個普通的工人，我也會喜歡你?！?/strong>
王明遠感到一陣眩暈。娜塔莎的話像一股暖流，沖刷著他心中的疑慮和不安。
“我...我也喜歡你，娜塔莎?！彼D難地擠出這句話，“但我比你大太多了。人們會怎么看？”
“那重要嗎？”娜塔莎反問，“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的感受，不是嗎？”
那天晚上，王明遠送娜塔莎回家后，在車里坐了很久。他想起前妻，想起他們曾經(jīng)的感情，以及最后的分道揚鑣。
他想起自己的年齡，想起社會的眼光，想起兒子的反對。但最后，他想起的是娜塔莎的笑容，她說“我喜歡你”時的眼神。
一個月后，王明遠再次見到了兒子。
“爸，我要回澳洲了?！蓖鯊娬驹陂T口，表情復(fù)雜，“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什么？”
“那個俄羅斯姑娘的事。”
王明遠深吸一口氣：“我決定向她求婚?！?/strong>
王強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瘋了嗎？你才認識她多久？”
“一年多了?！蓖趺鬟h平靜地說，“足夠我了解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爸，你被騙了！”王強提高了聲音，“她只是個拜金女！”
“夠了！”王明遠也怒了，“你根本不了解她。她善良、獨立、堅強。她經(jīng)歷過很多困難，但從不抱怨。她來中國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夢想，不是為了找靠山?！?/p>
“你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蓖鯊姄u搖頭，“算了，你的生活你自己決定。但別指望我會接受她?！?/p>
說完，王強拎起行李，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王明遠站在原地，心情復(fù)雜。他知道兒子是關(guān)心他，但他也明白，這次他不能再退縮了。生活已經(jīng)給了他太多遺憾，他不想在愛情上再留下悔恨。
一周后，王明遠戴著一枚鉆戒，在頤和園的昆明湖畔向娜塔莎求婚。
“娜塔莎，我知道我們年齡相差很大，會面臨很多困難和質(zhì)疑。但我希望余生能和你一起度過。你愿意嫁給我嗎？”
娜塔莎沒有立即回答。她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明遠，眼中含著淚水。
“你確定嗎？你不會后悔？”
“我確定。”王明遠堅定地說，“我唯一怕的就是后悔沒有把握住這次機會。”
“那我的回答是，да，我愿意?！蹦人冻隽藸N爛的笑容。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開始為婚禮做準備。由于種種原因，他們決定不辦大型婚禮，只是簡單地在民政局登記，然后邀請幾個親友吃頓飯。
登機那天，娜塔莎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王明遠則穿了一套深藍色西裝。當工作人員問他們是否自愿結(jié)為夫妻時，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是的?！?/p>
晚上的家宴上，王明遠的幾個老朋友都來了。他們對這位俄羅斯新娘充滿好奇，紛紛敬酒祝福。
“明遠，你小子艷福不淺啊。”老友李剛端著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娜塔莎，“哪找的這么漂亮的洋媳婦？”
“在莫斯科認識的?！蓖趺鬟h簡單地回答，不喜歡朋友這種略帶輕浮的態(tài)度。
“娜塔莎，你為什么會看上我們老王啊？”另一個朋友張偉問道，“他都快當你爸了?！?/p>
娜塔莎用不太流利但足夠清晰的中文回答：“因為他是個好人，尊重我，關(guān)心我，讓我感到安全。”
“哎呀，說得這么好聽?！崩顒傂χ鴵u頭，“大家伙兒都懂的，還不是看上老王有錢...”
“李剛！”王明遠打斷他，臉色陰沉，“注意你的言辭?！?/p>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娜塔莎似乎沒聽懂李剛的話，但感受到了緊張的氛圍，輕輕拉了拉王明遠的袖子。
“沒事，別在意?！蓖趺鬟h低聲對她說，然后轉(zhuǎn)向眾人，“今天是喜慶日子，大家多吃菜，少說話。”
宴會持續(xù)到晚上十點才結(jié)束。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王明遠長舒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到娜塔莎正在收拾餐桌。
“別收了，明天再說?！彼哌^去拉住她的手，“累了吧？”
“有一點。”娜塔莎點點頭，“你的朋友們很熱情?！?/p>
“他們有時候說話不太注意。”王明遠有些歉意，“希望沒讓你不舒服?！?/p>
“沒關(guān)系?！蹦人α诵?，“我能理解。畢竟我們的組合確實有點特別。”
王明遠擁抱了她：“謝謝你的理解?！?/p>
“不過...”娜塔莎猶豫了一下，“有些菜我好像吃著不太舒服?？赡苁遣涣?xí)慣中國的調(diào)料?！?/p>
“哪里不舒服？”王明遠關(guān)切地問。
“有點癢，可能是過敏?！蹦人瘬狭藫鲜直?，“沒什么大事，我?guī)Я怂帯！?/p>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不用，真的。只是小問題?！蹦人瘓猿值?，“我自己能處理。”
王明遠沒有再堅持，但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憂。
“那你早點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他親了親娜塔莎的額頭。
“明遠?！蹦人蝗唤凶∷?。
“怎么了？”
“謝謝你娶我?！彼难壑虚W爍著真誠的光芒，“我會做個好妻子的?！?/p>
王明遠感到一陣幸福涌上心頭：“我才該謝謝你愿意嫁給我這個老頭子?！?/p>
兩人相視而笑，然后一起洗漱休息。這是他們婚后的第一個夜晚，一切都那么新鮮，那么值得期待。
03
新婚第一天的早晨，王明遠六點準時醒來。老習(xí)慣難改，即使是新婚，他也保持著多年來形成的生物鐘。
他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娜塔莎。走出臥室，他開始準備早餐。煮咖啡，煎雞蛋，烤面包，還特意做了一些俄式薄餅，希望能給娜塔莎一個驚喜。
七點半，早餐準備好了，娜塔莎卻還沒有起床。王明遠有些猶豫要不要去叫她。在俄羅斯的時候，娜塔莎給他的印象是個早起的人，經(jīng)常一大早就發(fā)信息給他。也許是昨天太累了，他決定再等等。
八點，王明遠輕輕推開臥室門，看到娜塔莎還在熟睡。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的金發(fā)上，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娜塔莎，早上好?！彼p聲叫道。
娜塔莎動了動，但沒有醒來。
“娜塔莎，已經(jīng)八點了?！蓖趺鬟h提高了一點聲音。
“Mmm...”娜塔莎模糊地應(yīng)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王明遠笑了笑，決定不再打擾她。新婚第一天，讓她多睡一會兒也好。他回到客廳，開始處理一些工作郵件。
九點，娜塔莎終于起床了。她穿著睡衣，揉著眼睛走出臥室。
“早安，明遠?！彼蛄藗€哈欠。
“早安，睡得好嗎？”王明遠放下電腦，起身去倒咖啡。
“很好，就是有點不習(xí)慣新環(huán)境。”娜塔莎接過咖啡，“謝謝?！?/p>
“我做了早餐，不過可能涼了?！?/p>
“沒關(guān)系，我去熱一下。”娜塔莎微笑著，“昨天的過敏好像好多了?！?/p>
“那就好?！蓖趺鬟h松了口氣，“今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你不用上班嗎？”
“我請了一周假?！蓖趺鬟h笑道，“專門陪你?！?/p>
娜塔莎驚喜地睜大眼睛：“真的？那太好了！我想去長城，還想去故宮，還有...”
“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蓖趺鬟h寵溺地看著她興奮的樣子，“今天先去長城吧，離得最遠。”
吃過早飯，兩人開車前往慕田峪長城。五月的北京已經(jīng)有些熱了，但長城上的風(fēng)還是很涼爽。娜塔莎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戴著寬檐草帽，像個夏日精靈。
“太壯觀了！”站在長城上，娜塔莎驚嘆道，“比我想象的還要宏偉?！?/p>
“喜歡嗎？”王明遠問，雖然答案顯而易見。
“當然！”娜塔莎轉(zhuǎn)過身，擁抱了王明遠，“謝謝你帶我來。這是我夢想中的場景?！?/p>
王明遠感到一陣滿足。能看到娜塔莎這么開心，一切都值得了。
他們在長城上走了很久，直到娜塔莎的腳開始酸痛才下山?；爻痰穆飞?，娜塔莎靠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王明遠不時瞥一眼她平靜的睡顏，心中充滿了保護欲。
晚上，王明遠帶娜塔莎去了一家高檔餐廳慶祝。
“為我們的新婚干杯。”王明遠舉起酒杯。
“為我們的未來?！蹦人p輕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今天開心嗎？”
“非常開心?！蹦人难劬﹂W閃發(fā)亮，“這是我最美好的一天之一?！?/p>
“會有更多美好的日子?！蓖趺鬟h許諾道，“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幸福?！?/p>
“我知道?！蹦人⑿χ?，“我也會的。”
就在這時，娜塔莎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屏幕，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Алло?”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俄語。娜塔莎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時不時點點頭或回應(yīng)幾句。
“出什么事了？”掛斷電話后，王明遠關(guān)切地問。
“沒什么大事。”娜塔莎勉強笑了笑，“我朋友有些問題想咨詢我?！?/p>
王明遠感覺她在隱瞞什么，但沒有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尊重娜塔莎的私人空間。
回到家，娜塔莎顯得心事重重。她早早洗漱完畢，坐在床邊擺弄手機。
“還在擔(dān)心你朋友的事？”王明遠坐到她身邊。
“有一點?！蹦人畔率謾C，“沒關(guān)系，明天就會好的?！?/p>
“如果需要幫助，盡管告訴我。”
“謝謝你，明遠?！蹦人吭谒缟希澳阏婧?。”
那天晚上，王明遠做了個奇怪的夢。夢里的娜塔莎穿著白色婚紗，站在懸崖邊。他想去拉她，但怎么也跑不到她身邊。眼看娜塔莎就要跳下去，他猛地驚醒了。
轉(zhuǎn)頭看向身邊，娜塔莎正安靜地睡著。月光透過窗簾，灑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恬靜。王明遠長舒一口氣，告訴自己只是個噩夢。
第二天一早，王明遠比平時醒得還早。昨晚的夢讓他有些不安，他決定做一頓豐盛的早餐來驅(qū)散這種感覺。
今天他們約好去辦理娜塔莎的居留手續(xù)，時間定在上午十點。王明遠準備了所有需要的文件，包括結(jié)婚證、房產(chǎn)證、收入證明等。
七點，早餐準備好了，王明遠去叫娜塔莎起床。
“娜塔莎，該起床了。”他輕輕推開門，發(fā)現(xiàn)被子蒙著頭，娜塔莎整個人都裹在里面。
“Five more minutes...”被窩里傳來含糊不清的俄語。
“好吧，五分鐘后我再來叫你?！蓖趺鬟h笑了笑，退出了房間。
五分鐘后，他再次敲門：“娜塔莎，該起床了。”
依舊沒有回應(yīng)。
“娜塔莎？”王明遠推開門，走到床邊，“已經(jīng)七點多了，我們十點要去辦手續(xù)?！?/p>
被子里動了動，傳出一聲微弱的“Mmm...”，但娜塔莎沒有掀開被子的意思。
“你不舒服嗎？”王明遠有些擔(dān)心。
“Нет...只是再睡一會兒...”娜塔莎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王明遠決定再給她一些時間。也許她還在倒時差，或者昨天在長城走得太累了。
八點半，王明遠再次去叫醒娜塔莎，但情況沒有任何好轉(zhuǎn)。娜塔莎依然蒙著被子，不愿起床。
“娜塔莎，你真的沒事嗎？”王明遠的擔(dān)憂加重了，“需要去醫(yī)院嗎？”
“不用...我很好...只是太累了...”娜塔莎的聲音模糊不清。
九點，王明遠開始著急了。如果再不出發(fā)，他們會錯過預(yù)約的時間。
“娜塔莎，我們快來不及了?！彼诖策叄p輕搖晃被子里的人，“你能起來嗎？”
被子里傳來一聲呻吟，但沒有其他反應(yīng)。
九點二十，王明遠不得不打電話取消了上午的預(yù)約。工作人員聽起來有些不滿，但還是給他們重新安排在下午兩點。
“娜塔莎，到底怎么了？”王明遠有些生氣，又有些擔(dān)憂，“你不能就這樣一直睡下去。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p>
依舊沒有回應(yīng)。
九點四十，王明遠的耐心即將耗盡。他站在床邊，深吸一口氣，想著是否應(yīng)該強行把娜塔莎叫起來。
“娜塔莎，我最后問一次，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你再不回答，我就要掀開被子了?！?/strong>
被子里傳來一陣輕微的抽泣聲，但娜塔莎還是沒有回答。
王明遠的心一下子揪緊了。娜塔莎在哭？為什么？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其他問題？
“好吧，我要掀開被子了?！彼娴?，同時伸手抓住被子的一角。
沒有反對的聲音。
王明遠深吸一口氣，一把掀開了被子。
看到的一幕讓他當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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