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軍啊,你看你們也成家這么久了,房子也買了,工作也穩(wěn)定……媽能不能求你件事?”
吃飯時,張建軍正夾菜,聽到岳母周玉芬這句話,筷子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妻子李雪,又看了看對面坐著的岳母,輕聲道:“媽,您說?!?/p>
周玉芬擦了擦嘴,嘆了口氣,聲音放低了些:“你小舅子才七歲,馬上要上小學了,我這大半輩子操勞也沒啥積蓄,供他上學實在是有點困難……建軍啊,咱們是一家人,你能不能也幫襯幫襯?”
張建軍愣了一下,心里瞬間警鈴大作。
“媽,您的意思是?”
“我想著,小濤還小,你們手頭寬裕些,不如帶上他一起生活,讓建軍幫忙養(yǎng)幾年,等他大了再說?!敝苡穹倚Φ靡荒樥\懇,“你們家不也才兩口人嘛,多個孩子也熱鬧?!?/p>
張建軍手里的筷子僵住了。
他沉默了幾秒,看向妻子:“雪雪,你怎么說?”
李雪臉色難看,低著頭不說話。
“媽,這事我和李雪得商量商量……”張建軍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
周玉芬的臉色一沉:“商量啥?你們夫妻倆又不是養(yǎng)不起!再說了,咱們親戚里誰不知道你能賺錢?雪雪嫁給你,也是你福氣,現在讓你幫襯一下小舅子,你就推三阻四的?”
張建軍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媽,話不是這么說的。我掙錢是我應得的,但小濤是您的兒子,不是我的。”
這句話一出,周玉芬的臉徹底黑了。
“你這話啥意思?你娶了我閨女,就得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你連個小舅子都不愿意幫襯,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啪地一下放下筷子,臉色難看得很。
李雪緊張地拉住張建軍的手:“建軍,別吵……”
張建軍心里憋了一口氣,沒再說話,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僵硬無比。
岳母的這番話,像一塊巨石壓在了張建軍心頭。
起初,他想著忍一忍,畢竟周玉芬是李雪的母親,可誰知,岳母根本沒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竟然直接把小舅子帶了過來。
“建軍,孩子的戶口已經遷過來了,以后就在你們家念書了?!?/p>
這一天,張建軍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七歲的小濤坐在沙發(fā)上,一臉懵懂,而岳母則笑盈盈地在廚房燒水,像是理所當然地住下了。
張建軍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拉著李雪進了臥室,聲音壓得極低:“這到底怎么回事?你同意的?”
李雪低著頭,眼圈發(fā)紅:“我沒辦法……媽說她身體不好,根本沒能力養(yǎng)小濤……”
“所以就讓我來養(yǎng)?”張建軍冷笑了一聲,心里的憤怒徹底壓不住了,“李雪,你明知道我們過日子已經夠辛苦了,房貸還要還,你讓我怎么再多養(yǎng)一個孩子?”
李雪咬著唇,眼淚直往下掉:“我也不想,可她是我媽,我不能不管。”
張建軍的拳頭攥得死死的,最終咬牙道:“行,那我問你,你媽說幾年?三年?五年?還是一輩子?”
李雪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張建軍苦笑了一聲,感覺一陣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果然,小濤住進來后,岳母干脆也天天來家里轉悠,甚至還開始指手畫腳。
“建軍啊,小濤喜歡吃牛排,你下次買點好點的。”
“孩子上興趣班需要點費用,錢你們先出,回頭媽有錢了再還你。”
“雪雪,別聽建軍的,這房子是你們夫妻倆的,等以后啊,也要留一份給小濤?!?/p>
每次聽到這些話,張建軍的心都涼上一分。
終于,在岳母暗示“房子也要留小濤一份”那天,張建軍忍無可忍,摔門而出,在外面喝得爛醉。
回到家后,他盯著李雪,紅著眼睛問她:“房子是我們夫妻的,但你媽的意思是以后給你弟弟?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雪哭著搖頭:“不是的,建軍,你別這樣……”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個家,到底是咱們的,還是你媽的?”
李雪哭著不說話了。

張建軍看著她,心徹底涼透了。
一個月后,李雪做出了決定——賣掉房子,帶著母親和小舅子遠走他鄉(xiāng)。
“建軍,對不起……”
李雪把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桌上,眼里滿是痛苦,“我沒辦法放下我媽,也不能不管小濤?!?/p>
張建軍看著那張離婚協(xié)議,心里說不出的復雜。
最終,他苦笑了一聲:“李雪,咱們好聚好散吧?!?/p>
房子賣了,李雪帶著母親和弟弟去了南方。
而離婚后,張建軍一個人搬進了出租房,每天過得倒是輕松自在。
只是,三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接到了岳母的電話。
“建軍……”電話那頭的周玉芬聲音顫抖,帶著幾分討好,“你……你能不能幫幫我們?雪雪這些年過得不好,房子賣了之后,工作也不穩(wěn)定,小濤的學費……”
張建軍聽著她熟悉的語氣,突然就笑了,笑得滿是諷刺。
“周阿姨,您找錯人了?!?/p>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當初自己是有多傻。
而電話那頭的周玉芬,拿著手機,淚流滿面。
她終于意識到,當年她的一意孤行,讓女兒失去了一個好丈夫,讓自己也失去了最后的退路。
可惜,一切都晚了。
熱門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