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啊，你爸身體越來越不行了，醫(yī)生也說他心臟不好，你還是回來伺候伺候吧。”
電話里，婆婆劉秀琴的聲音帶著疲憊和命令的口吻。
電話這頭的王娟，聽到這話，手里的拖把都差點掉了。她努力壓下心頭的火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媽，我上班呢，哪有時間回來？”
“你們女人家，上啥班？我們也不是讓你白伺候，每個月給你五千塊！”婆婆的語氣理所當(dāng)然。
王娟的拳頭攥緊了，深吸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媽，我上班也能掙三千，您讓我辭職回去，光伺候一家老小，我哪還有自己的生活？”
“唉，你就是死腦筋！五千比三千多，家里吃住都不用你花錢，怎么算都比你上班劃算！”
電話那頭，婆婆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王娟咬了咬牙，努力克制自己不發(fā)火：“媽，我不是圖錢多錢少的問題。我……”
“那你是嫌棄咱們家了？！”婆婆立刻提高音量，嗓門兒尖銳，“娟子，我和你爸都是實在人，你回來伺候我們兩口子，也是做兒媳婦的本分，我們還能虧待你？”
“媽，照顧病人是很辛苦的，我怕自己做不到……”
“那你還不如外頭伺候個老板？你個女人拋頭露面上什么班？回來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婆婆的語氣里透著不耐煩。
王娟抿緊了嘴唇，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可她還是咬著牙壓住了火氣：“媽，等下班了再說吧?！?/p>
掛了電話，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晚上，丈夫李強(qiáng)回到家，一臉疲憊地脫了外套，懶洋洋地癱在沙發(fā)上：“媽給你打電話了吧？你就答應(yīng)唄，反正錢也不少?！?/p>
王娟聽了這話，終于忍不住了：“李強(qiáng)，你覺得五千塊值不值得我一天24小時照顧你爸媽？”
李強(qiáng)不以為然：“反正你在外面上班也掙不著幾個錢，還不如在家里輕松點?！?/p>
“輕松？”王娟苦笑，眼里閃過一絲悲涼，“你爸要人伺候，你媽身體也不好，還有兩個孩子，你讓我一個人照顧他們？你知道我一天得干多少活嗎？”
李強(qiáng)皺起眉頭：“不就做點飯，洗洗衣服，陪著看看??？你當(dāng)別人家兒媳婦就不干這些？”
王娟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怒火：“那你辭職回家照顧你爸媽，我出去上班？”
“我怎么行？我一個大男人在家干啥？”
王娟嗤笑了一聲，眼淚都要?dú)獬鰜砹耍骸澳隳懿荒苡悬c良心？我在家做牛做馬，就是‘應(yīng)該的’？我上班就是‘不孝順’？”
李強(qiáng)有些不耐煩：“你這人怎么越來越不講道理了？我媽又不是不給你錢，五千塊比你上班多得多！”
王娟冷笑：“李強(qiáng)，你也知道錢多錢少的區(qū)別？那你怎么不勸你媽請個護(hù)工？護(hù)工一個月都得七八千，她嫌貴，就想讓我回來當(dāng)免費(fèi)勞動力？”
李強(qiáng)被懟得一時語塞，半天才不情愿地嘟囔：“你這人就是倔，不就是照顧爸媽嘛，至于跟個仇人似的？”
王娟沒再吵，她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粗糙、干裂，曾經(jīng)纖細(xì)白嫩的手，現(xiàn)在全是洗衣粉留下的傷痕。她的心也像這手一樣，被一點點磨破、干裂，再也沒了溫度。
第二天，王娟還是請了假，回了一趟婆家。
剛進(jìn)門，婆婆劉秀琴就嘆氣：“哎呦，你可算回來了，我和你爸這幾天都愁死了?！?/p>
客廳里，公公癱在椅子上，滿臉倦容。王娟心里不是不難受，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被情感綁架了。
婆婆絮絮叨叨地說著：“反正五千塊每個月給你，你把家里收拾好了，飯做好了，帶著孩子，把你爸的藥按時喂了，別偷懶就行?！?/p>
王娟勉強(qiáng)笑了笑，試探著問：“媽，要不咱請個護(hù)工吧？我上班也請不了那么多假……”
“請護(hù)工？花那冤枉錢干啥？你一個女人家在外面瞎折騰啥？還不如回來照顧家里！”婆婆皺起眉頭。
王娟徹底死心了。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緩緩開口：“媽，我不能辭職。我寧愿上班掙三千，也不想回家做個沒有自由的保姆?！?/p>
婆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這話啥意思？你就是不愿意盡孝是吧？”
王娟直視著婆婆的眼睛，聲音平靜卻堅定：“媽，孝順不是這樣要求的。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過不好，怎么去伺候別人？你們拿五千塊讓我辭職，難道以后我就不用掙錢了？我老了生病了，又靠誰？”
婆婆的嘴唇動了動，想反駁，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家的路上，王娟的心情很復(fù)雜，但也帶著一絲解脫。
她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沒得商量了。她必須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而不是一直被人安排。
丈夫李強(qiáng)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理解，但王娟已經(jīng)不想再爭辯。她不想再用犧牲自己，去換取別人的理所當(dāng)然。
一個月后，婆婆終于妥協(xié)，咬牙請了個護(hù)工，雖然心疼錢，卻也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王娟依然在公司上班，每個月拿著三千塊工資，雖然不多，但至少心里踏實。
她寧愿累一點，也不要被困在那個讓她窒息的家里。
因為，她終于明白了——**女人要活得有底氣，才不會在家庭里淪為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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