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昱暢你到底為啥接這部電影啊?
《天堂旅行團》里彭昱暢表演挺不錯,但影片又矯情又煽情,簡直是大型尷尬測試,就看你能忍多久。
去年撤檔改檔的《我們一起搖太陽》,品相并不差,韓延導演一而再再而三販賣這一套之后,無法撬動票房奇跡,賣不動而已,不至于是爛片。
但從《云邊小賣部》到《天堂旅行團》,彭昱暢已經(jīng)開始讓人懷疑“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張嘉佳手里了”。
來,展開說。

一,強情緒、弱地基
故事的緣起,是男主媽媽罹患阿茲海默癥,為不連累兒子而選擇跳樓。
男主出于“好心”而“遣散”妻子,又在母親亡故之后深懷愧疚,罹患抑郁癥,一度企圖自殺。
醫(yī)院里身患絕癥的9歲小女孩,萍水相逢、無緣無故,一心要救這非親非故的路人甲,絞盡腦汁變著法子燃燒自己、取悅他人。
悄悄將他“安眠藥就酒”的藥,換成自己的維生素。
又騙又鬧纏著他,騙他帶自己去找并不存在的所謂爸爸,以此來溫暖他、替他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世界上有小天使嗎?
當然有,你可以說每個孩子都是天使。
但是9歲小女孩如此利他,如此有籌劃,她呈現(xiàn)的付出感信念感,都遠超平均水平。而對這種“遠超一般現(xiàn)象”的“特別好特別天使”,影片沒能搭建出讓人信服的基準地平線。
這種一大一小、一絕望一絕癥的模式很常見,內(nèi)容往往是雙向救贖。但《天堂旅行團》中的“雙向救贖”顯得單薄、站不住腳。
試圖用生硬的煽情,去支撐真實的苦難,結果當然是坍塌。
想要立住這段“雙向救贖”(其實是小孩子奉獻遠遠大于雙向救贖),角色邏輯的因果閉環(huán),現(xiàn)實肌理的扎實紋路,落地真切的故事氛圍,缺一不可。
但這些在《天堂旅行團》中都缺位。
小姑娘播放了一條從前的語音,男主居然就相信了“一位母親會讓素不相識的中年男子帶著病危的女兒外出”,這個騙局,用腳趾頭想也不能成立吧?
魏大勛飾演的室友,對好兄弟比偶像劇男主還感人。一言不合就賣空自己小賣部里所有貨,陪著這一大一小在游樂場玩,最后還生硬煽情搞金句,把“死”改成“死扛”。
電影中出現(xiàn)“好兄弟就是你難過他更難過”這種臺詞,已經(jīng)很尬了。
還頻繁出現(xiàn)三位好兄弟的合影,還安排另一位好兄弟病故、孩子們懷念的煽情狗血橋段。
影片涉及抑郁癥、殘疾、阿茲海默癥、絕癥、被出軌,堪稱“不幸大合集”,但皮相大于關懷,煽情大于共振。
真正的共情,是用內(nèi)斂但深刻的手法直面苦難,勇敢擁抱傷口、期許看向明天,而不是用浮夸又廉價的路數(shù),在傷口上煽情收割紅利。
最爛的是,影片還在最后用“情感大反轉”的方式,揭曉從一開始就幾乎是明牌的“小孩不是真要找爸爸,小孩是以此為名救男主”,非常廉價的“情感反轉”。
《天堂旅行團》最直觀的對比參照系,或許是韓延的生命三部曲。
無論韓延有多么“舊瓶新酒”,無論他有多少“放大生命煽情情緒”的嫌疑,至少他操盤類型片的能力相對成熟。
對比張嘉佳擔任編劇的這部,合理很多。
至少韓延在放情緒催淚彈之前,有相對成形的混凝土地基,而《天堂旅行團》像在塑料殼子中放滿廉價雞湯。
二,強表演、弱故事
影片有間歇性在線的角色,但沒有強共振感強代入感的有機體系。
彭昱暢飾演的男主,垂眸欲死時、心灰意冷時,都有一種冰凍三尺的“無生命感”的“死氣”。
那種灰沉沉,沉入肺腑的“死”感,屬實演得很到位。
不是流于表面哭哭演悲傷,而是真演出了“行尸走肉”的絕望。
可是影片并沒有“支楞起來”的完整結構。

魏大勛飾演的室友戲份不多,但在“大搞煽情回饋善意”之前,表現(xiàn)都挺落地。
這倆演好兄弟怪自然的,如果不被放進“廉價煽情大法”中,或許大有可為。
李雪琴飾演的路人甲,老套情節(jié)一條龍,喜劇編排也略生硬。
但她的表演依舊是自然、舒適、親切、可喜的。
男主媽媽,可憐天下父母心的赴死之舉,演員呈現(xiàn)也情真意切。
但在這個飄忽的故事節(jié)奏中,這種痛苦,反而讓其余部分更輕飄。

飾演9歲小天使的楊恩又,人物角色邏輯壓根立不住,雖然小姑娘依舊可愛、準確、靈氣,但對比《人生大事》中內(nèi)因順暢的角色,似乎遜色一籌。
《天堂旅行團》中這種善良美好的付出,被拍得很“意圖先行”,拍得“情緒任務大于自然生發(fā)感”。
穿著日常衣服,但腳在半空飄。
故事只能有現(xiàn)實落地一種方向嗎?當然不是。
奇幻也好、想象也好,“現(xiàn)實落地”從來只是無數(shù)可能中的一個小分支,從來就不代表全部的評判標準。
而《天堂旅行團》的問題,在于用“似實而虛”的情緒,來為真正的“活著之苦”,作煽情的假出口。

如果影片做成美好寓言,做成輕幻想型的輕治愈內(nèi)容,以想象浪漫的光,來對抗真實的苦難。
干脆就放棄“半現(xiàn)實”的骨骼,未嘗不是一種解法。
要么往扎實往真切做,要么往輕盈往夢幻做。
但《天堂旅行團》兩邊都只取輕飄飄皮面,實不夠?qū)?,虛不夠虛,尬尬的?/p>
三,過濾優(yōu)點式改編
《天堂旅行團》張嘉佳不是導演只是編劇之一,但依舊有濃郁的“張嘉佳改編不對味”既視感。
2017年王家衛(wèi)攜手張嘉佳,《擺渡人》喜提群嘲。
一眾明星人在江湖、轉發(fā)墨鏡大佬的“我喜歡”,王傳君蹦跶出來發(fā)“我不喜歡”、真性情既視感一度讓人眼前一亮。
多年后,張嘉佳似乎依舊沒有找到法門,文字的那點幽默感、松弛感,如何轉化為影視語言的輕快節(jié)奏?他摸索多年,好像依舊在原地打轉。
彭昱暢開著破車,放著《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中鄧超角色的電臺,音頻交匯、小宇宙合體,更尬了。
沒有形成有效的情緒加持,而是一種為cue而cue的“我提我自己”,像過期的情懷分,遇上別扭的矯情和煽情。
張嘉佳筆下的深情失戀,動輒是哥們平時不說但其實酒后深情哭得一塌糊涂那套。
他的情感路數(shù),似乎缺乏“存在時的支點”,或者說“現(xiàn)在時的支點”,愛寫“錯過之后嗚嗚哭”。
如果說各路3分4分的青春疼痛文學,是狗血套路大全,那么張嘉佳小說往電影“轉生”途中,似乎就是失去肌理上的風格光暈,徒留尷尬的情緒骨架。

情緒感染力的重點,其實不在于拼命直給“嗚嗚嗚你哭啊”,那和撒辣椒粉沒什么區(qū)別。
重點在于要構建出合理的人物羈絆,有血有肉的真正生長的角色溫度。
打個不恰當?shù)谋确剑话俚拦ば蜃詈笠坏朗恰伴_情緒閘門”,這第一百道工序本身不是核心,核心在前面的功夫。
而《天堂旅行團》前面亂、淺、飄,拼命試圖把重點都放在“嗷嗷嗷嗚嗚嗚煽情”這一道上。
看似是終極大殺招,其實是壓倒地基的一場虛妄煽情。
熱門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