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大授銜評定階段,不少老干部對“擬評許光達為開國大將”這件事頗有微詞,就連他本人也多次向黨中央提出讓銜卻都未得到批準。
大授銜儀式上,作為紅二軍團代表的許光達位列開國大將,這件事不禁觸碰到了賀龍、陳賡等人的傷心處,并非出于對許光達的質疑,而是對一位遠去戰(zhàn)友的深深懷念。
如果此人不曾在1945年遇難,許光達的開國大將軍銜極有可能就是他的,當年還有不少人感嘆,此人若活著,軍銜極有可能比開國大將還要顯赫。
請記住他的名字——盧冬生。
1945年末,得知盧冬生噩耗后,時任晉綏軍區(qū)司令員的賀龍不禁失聲痛哭。
“如今正是黨和人民需要他的時候,可他卻這樣離開了,他分明能做更多有意義的工作,如此犧牲是黨和人民的重大損失,我最清楚這一損失的無比沉重?!?/p>
要說盧冬生在有生之年到底取得過多么輝煌的戰(zhàn)績?身為我軍高級將領的他又有何過人之處?1945年因何慘遭槍殺?事后兇手又被如何處置?
1908年3月16日,盧冬生出生在湖南湘潭史家坳一戶貧苦家庭,剛滿7歲就來到陳賡家中做牧童,兩人成了兒時的玩伴。
1916年,陳賡毅然投軍,盧冬生于第二年去了湘潭一家工廠做學徒,此后8年時光里,他的生活可謂“牛馬不如”,也越發(fā)明白一個道理。
“逆來順受終究改變不了受苦的命運,我要學陳賡大哥,去鬧革命?!?/p>
1925年初,盧冬生獨自一人來到衡陽,找到唐生智麾下湘軍第四師并成為其中一員,次年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軍,跟隨部隊參加北伐戰(zhàn)爭后,他在武漢偶遇第八軍特務營營長陳賡。
此時的陳賡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革命資歷,因為深知盧冬生的為人忠厚,索性將發(fā)小調到自己身邊擔任警衛(wèi)員,開啟了浩浩蕩蕩的革命事業(yè)。

1927年南昌起義后,兩人來到賀龍麾下的第二十軍,陳賡任營長,盧冬生任副官。
8月5日,因起義軍計劃放棄南昌,第三師作為先頭部隊,與會昌城外的敵軍短兵相接,陳賡率領一營沖在最前,被迫后撤之際腿部受到槍傷,是盧冬生拼盡全力護他周全。
此后,兄弟兩人陰錯陽差與起義軍失去聯(lián)系,陳賡傷勢沉重,盧冬生帶著他開始了漫漫求生路,輾轉從汕頭去往香港,而后又回到上海,終于找到了黨中央機關。
大革命雖失敗了,可盧冬生心頭的革命之火卻被點燃,同年末,他在陳賡的引領下光榮加入中國共產黨。
雖說陳賡是他的革命領路人,但讓他大放異彩的恰恰是賀龍,起因便是當年黨中央指派他護送賀龍、周逸群回湘鄂邊組織紅軍、開辟根據(jù)地一事。

一路上,賀龍對盧冬生的機智勇猛、忠心不二青睞有加,在湘鄂西地區(qū)開辟根據(jù)地初期,是盧冬生歷盡千難萬險幫助賀龍與黨中央取得緊密聯(lián)系,在黨中央的領導下拉起了紅四軍這支鐵軍。
從那之后,盧冬生被賀龍任命為司令部手槍連,先后擔任班長、排長、連長、師長等職,參加長征時,即便左腳受傷仍堅持戰(zhàn)斗。
1937年,他被任命為八路軍一二〇師三五八旅旅長,后來又被調回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學習,次年去往蘇聯(lián)養(yǎng)傷并在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
從這些革命經(jīng)歷來看,盧冬生是在毫無資歷背景的情況下成長起來的革命干部,1932年出任紅二軍獨立師政委時,躋身于紅軍高級指揮員的他年僅24歲。
1941年9月,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盧冬生沒能順利回國,而是來到遠東地區(qū)任蘇聯(lián)紅軍軍官,直到1945年8月回國。
11月15日,陳云等東北局主要領導抵達哈爾濱,次日在東大直街178號開會,宣布成立中共中央東北局北滿分局,陳云出任書記,盧冬生出任淞江軍區(qū)司令員。

凌晨時分,會議才告一段落,考慮到安全問題,與會眾人一致建議陳云不要回幾百米以外的住所休息,盧冬生自告奮勇為陳云等人取行李。
在陳云秘書劉達的回憶中,盧冬生當時聲稱自己會說俄語,路上遇到麻煩也好協(xié)調,隨即帶上陳云的一名警衛(wèi)員離開了。
他此言非虛,當時東北情況的確異常復雜,國民黨軍、土匪、蘇聯(lián)紅軍、八路軍同時存在,哈爾濱的局勢混亂程度不言而喻。
兩人在取行李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名行為不軌的蘇聯(lián)兵痞,正在打劫路人錢財,此舉讓生性率直的盧冬生感到怒不可遏。

當時,他一邊亮出自己的蘇軍軍官證,一邊用熟練的俄語詢問對方隸屬哪支部隊,蘇聯(lián)兵痞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下大禍,頓生殺人滅口之心。
對于盧冬生而言,自認蘇軍是八路軍的友軍,對這些兵痞并未過多防備,沒成想,其中一名兵痞直接對著他的太陽穴開了一槍,倒下的瞬間,他還在提醒隨行警衛(wèi)員快跑。
當警衛(wèi)員將噩耗傳回,陳云等人悲痛萬分,隨即與蘇軍展開交涉,偏偏一番追查下來,兇手并未找到,此案終究不了了之。

盧冬生犧牲時年僅37歲,正值大展宏圖的年華,歷經(jīng)實戰(zhàn)洗禮、學習深造,已然是不可多得的雙料將星,可想而知,假以時日,他能取得的戰(zhàn)績必然是輝煌耀眼的,偏偏所有美好都終結在了那個哈爾濱寒夜。
新中國成立后,人民政府在哈爾濱市烈士陵園為盧冬生修葺烈士碑,由賀龍親自撰寫碑文,陳賡每每見到賀龍,總會提及盧冬生這位摯交戰(zhàn)友,惋惜之情無以言表。
如開篇提到的那一幕,望著臺上被授予開國大將軍銜的許光達,眾人仿佛看到了盧冬生的身影。
“如果他活著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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