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張芹,今年62歲,中師畢業(yè),離異多年。
老家是個南方的小縣城,這里終年潮濕,空氣里總是帶著一股青苔和泥土的味道。
年輕的時候,我在縣里的小學教書,一干就是三十多年,教到退休。

因為是體制內(nèi)的工作,再加上早些年評了中級職稱,退休金每月有6500塊錢,在我們這個地方,算是比較體面的。
我有一個兒子,早年結(jié)婚后就搬去了大城市,工作穩(wěn)定,也有自己的小家。
可惜兒媳婦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我也不想去勉強,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老家老宅里,日子清清淡淡。

平時除了買菜做飯、種點花草,就是在小區(qū)廣場上跳跳舞、和老姐妹們聊聊天,我早就習慣了這種平靜卻清閑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在上個星期天的一個親戚聚會之后,徹底變了味。
那天,我只是隨口說了句“我退休金有6500”,沒想到,一周后,我就被整個家族的親戚盯上了,最后甚至被逼得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02
那天是我大伯家的孫子滿月,我們這些做親戚的都去了。我去得不算早,但也不算晚,到的時候,院子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堂弟張志剛看到我來了,趕緊給我讓了個座,還很熱情地遞了一杯熱茶。
“芹姐,你現(xiàn)在退休在家,日子一定過得舒服吧?”他一邊笑著,一邊有點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沒多想,回他一句:“還行吧,清閑些,退休金也夠花?!?/p>
他又湊近了些,壓低聲音:“你退休金多少???我們單位那些老師退休也就三四千。你教了一輩子書,應該不少吧?”
我本想含糊過去,但看他這么關(guān)心,也沒防備,就說了實話:“6500,一個月。”
他“哇”了一聲,還用胳膊肘頂了頂我:“你這可是我們家族的‘富婆’了,嘖嘖,嘖嘖,厲害??!”

我笑了笑沒接話,心想這事說了也就說了,誰也不會真拿我這點退休金怎么樣??蓻]想到,事情的發(fā)展完全超出我的預期。
第二天,我剛出門買菜,鄰居王嬸就湊過來打聽:“芹啊,我聽說你退休金六千多呢,哎呀,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我一愣,這消息傳得也太快了點吧?隔天,小姑子打電話來,說她兒子要結(jié)婚,想借點錢周轉(zhuǎn)一下,說借一萬塊,“你退休金那么多,這點數(shù)對你來說不算啥吧?”

我心里一緊,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這點退休金也就夠我自己花的,萬一生病了怎么辦?”
她語氣一下就變了:“你這人怎么這么小氣?我們家可是你親戚!你兒子又不在身邊,你留著錢干嘛?”
幾天之后,堂妹打電話來說她女兒要上大學了,缺學費,問我能不能“支援一下”;表弟家里做生意賠了錢,想借五萬塊“暫時應個急”;甚至連平時幾乎不來往的遠房親戚,也突然冒出來,說要來我家“蹭幾天飯”。
我被這些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和“請求”搞得焦頭爛額,關(guān)了手機,不敢出門。短短一個星期,我就成了家族里的“聚寶盆”,誰都想來撈一把。
最讓我心寒的是,我的堂弟張志剛。
上周他突然帶著老婆孩子來我家,說是“順路”,結(jié)果一住就是三天。
飯菜我做,床鋪我洗,孩子哭鬧、打翻東西,我一句怨言都沒有。
可到第四天我實在吃不消,婉轉(zhuǎn)地說:“志剛啊,你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我年紀大了,照顧不過來?!?/p>
他臉色一沉,說:“芹姐,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近人情?咱一家人,你還怕我們吃你幾頓飯?。?/strong>”
我啞口無言。他走的時候,連句謝謝都沒說,反而把我家冰箱里剩的雞蛋和牛奶全都帶走了。
更讓我寒心的是,兒子聽說了這事,卻讓我“別太計較”,說什么“咱家親戚都不容易”,讓我“多擔待些”。
我當時心如死灰,想問他一句:我老了,就活該被當成提款機嗎?
從那以后,我每天都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門鈴響了都不敢開門,電話響了都不敢接。我甚至開始懷疑,這份退休金,究竟是福還是禍?
03
現(xiàn)在,我常常一個人坐在客廳發(fā)呆,想著從前那些日子。那時雖然清苦些,但至少心是安穩(wěn)的。如今,有了點錢,卻失去了最基本的尊重和寧靜。
我沒再接任何親戚的電話,也不再去參加任何聚會。我不想再做那個被圍觀、被索取的“富婆阿姨”。
我想明白了,人到老年,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能夠安心地過完余生。而那些把我當成取款機的人,再親,也只是親戚,不是家人。
院子里的桂花又開了,香氣撲鼻。陽光斜斜地灑進屋子,照在我種的蘭花上。我輕輕摸了摸花瓣,心里一陣釋然。
或許,我該搬去城里,離那些親戚遠一點,也離生活近一點。
至于那6500塊錢,我會好好花在自己身上,每一分錢,都是我?guī)资晷量鄵Q來的,不該成為別人貪婪的理由。
如果還有下一次親戚聚會,我會微笑著說:“我啊,沒錢,就靠點低保過日子。”因為我終于明白,有些真話,說出來,不如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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