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jié)前夕,在哈爾濱烈士陵園汪雅臣將軍的墓碑前,馮壹拿著蘸滿黑色墨水的畫筆,指尖緊貼著烈士生平文字一點點勾畫。
馮壹來自哈爾濱師范大學美術(shù)學院“我為英雄繪彩虹”團隊。這個成立于2011年的團隊,2015年開始為烈士描碑。10年來,在描繪烈士碑文的過程中,他們不僅加深了對紅色文化的理解,更在這樣沉浸式的思政課中堅定了理想信念。
10年累計描繪烈士碑文11萬余字
團隊十多年前偶然的一次祭掃,改變了他們的志愿服務(wù)方向。指導(dǎo)老師王慧記得,當時有一位烈士家屬反映,他們親屬的碑文脫色明顯。同為烈士家屬的王慧有點心酸,“很多碑都有同樣的情況,我就跟烈士陵園談,我們能不能修補這些碑文”。
2015年5月,王慧帶著20多名大學生開啟首次描碑。對于擁有繪畫基礎(chǔ)的學生來講,描碑不難,他們圓滿完成了任務(wù)??粗磉吜沂苛陥@碑文一點點被修復(fù),這群大學生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2023年,王慧建議大家暑假返鄉(xiāng)時組織身邊同學、朋友,參與描碑。除了邀請“大”朋友,他們還讓小朋友參與進來,“我們描小字,小朋友描大字”。據(jù)統(tǒng)計,10年來,他們累計描繪烈士碑文11萬余字,覆蓋8個省、21家烈士陵園。團隊原創(chuàng)的《炮兵之父-朱瑞將軍》水彩繪本,觸達14所中小學,受益學生超1萬人。
描碑雖是重復(fù)性勞動,但堅持下來不容易。2023級美術(shù)學專業(yè)學生嚴俊敏對此深有體會。去年夏天,他開著舅舅的車去烈士陵園,地表溫度竟高達50多攝氏度,仿佛進了一個大蒸籠,“衣服濕了干,干了又濕”。
2023級書法學專業(yè)學生胡子晗去年在山東泰安徂徠山烈士陵園描碑。他回憶,那些只寫名字等少量信息的碑,大概有半人高,需要蹲著描,描一個要15-25分鐘。這個身高1.8米的小伙子蹲下不一會兒,腿就麻了。除了小碑,那里還有一個記載烈士事跡的大碑,“描起來很費勁,有三四百字,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紤]到字跡統(tǒng)一,描碑必須由1人完成,“堅持到后面,不光腿麻,手也麻了”。
“描碑很辛苦,學生也很孤獨。陵園很大,大家都分散開來。我們要求不能聽音樂、玩手機。全神貫注是對烈士的尊敬?!蓖趸壅f。
真真切切地走進歷史,從中汲取養(yǎng)分
每次描碑前,2022級繪畫專業(yè)學生崔鑫煥都會在網(wǎng)上先查查即將要去的烈士陵園,看看這里埋葬了哪些烈士,“這是一件十分莊重的事情,要懷有敬畏之心”。
一些知名烈士能查到,但一些不太知名甚至是無名烈士就查不到了。崔鑫煥說,到達現(xiàn)場后,他們還會詢問工作人員,充分了解那段歷史,“我想感受烈士的精神”。
2021級環(huán)境設(shè)計專業(yè)學生湯文博是團隊的上一屆負責人,組織了多場活動。他很關(guān)注紅色歷史的發(fā)掘和傳承,“最好是動手做,參與進來,才能加深對紅色故事的了解”。
作為團隊的指導(dǎo)老師,王慧見證了大家的成長。在她看來,這是一種沉浸式的思政課。從在教室上思政課,到參加這樣的活動,同學們可以真真切切地走進歷史,從中汲取養(yǎng)分。
除了描碑,2022級繪畫專業(yè)學生甄永紹還和同學一起創(chuàng)作《汪雅臣將軍傳》水彩繪本。這是他們打造的第二套紅色水彩繪本。在王慧辦公室,記者看到了甄永紹拿來的一大摞繪本草稿。同一個場景有多個版本,他們會從中挑出一個最好的。
一個繪本從策劃到印刷大概需要兩年時間。為了最大限度還原歷史,他們一邊畫,一邊和黨史專家溝通。“學生有時候把握不好,或者把文字順序弄反了。過去的閱讀習慣應(yīng)該是從右到左,但有的同學畫成了從左到右?!蓖趸壅f,修改的過程也加深了學生對紅色文化的理解。
剛加入團隊時,甄永紹覺得描碑很枯燥。“但當你真的堅持下來了,從1個字描到100個字,從一座墓碑到一片墓碑,這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p>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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