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夜晚,洛陽城張燈結(jié)彩,本是家家團(tuán)圓的節(jié)日。
一陣喧嘩打破了街頭的熱鬧,薛家小將酒后失手,一腳踢死了皇子。
幾日之后,滿門抄斬,三百余口命喪黃泉。百姓不解,名將之后,何至于此?誰都知道薛家忠于李唐,卻沒看清,這正是他們的命門。

殺的是全家,保的是江山
這天。薛家小將薛剛趁夜出游,本是尋常人家的年節(jié)熱鬧,但這年,成了改寫一個家族命運的轉(zhuǎn)折。
酒醉之后,薛剛在市中與人爭執(zhí),打斗之中失手踢死了一位身份極高的貴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朝皇子。而高處觀燈的唐高宗恰好目睹了這一幕,當(dāng)場氣血攻心,幾日之后病重而亡。
朝堂震動。皇子之死,皇帝駕崩,朝局頓時失衡。正值權(quán)柄在握的武則天順勢發(fā)難,一紙命令下達(dá),薛家滿門問斬。
刑場設(shè)在洛陽東郊,三百余口,晝夜之間,皆數(shù)于黃泉之下。消息傳開,百姓震驚——為何因為一人之錯,誅至全家?

這場滿門抄斬的背后,并不只是因皇子之死,而是早有預(yù)謀的布局。
那場夜里的命案,不過是一個及時的由頭,一個把柄。
殺薛剛,是清理禍端。
殺薛家,是掃除心腹之患。為了穩(wěn)固帝位,武則天不容一點動搖。

薛丁山不是無名小卒。他是名將薛仁貴之后,征西戰(zhàn)功赫赫,深得唐高宗賞識。
封號遼王,位列親王之列,其府號“兩遼王府”,為當(dāng)時罕見的顯貴標(biāo)識。
一門雙王,府中將士輩出,子弟承恩為官者眾。凡軍政要道之處,皆有薛氏子侄身影。這樣一支家族,根深蒂固,羽翼豐滿,自然成為宮廷之中繞不開的一股力量。
然而,薛丁山雖受皇恩,卻心系李唐。他征戰(zhàn)所用旗幟,仍繡李唐二字,家祠供奉的,仍是太宗牌位。

有人暗勸他應(yīng)將“皇恩浩蕩”題于門匾之上,薛丁山只答:“我為李唐打天下,不為個人邀寵?!?/strong>
這樣的態(tài)度,在尋常人看來是忠,在新主武則天看來,卻是“逆”。
一個忠于前朝的將門之家,如何能安然立足于新政之下?
武則天的帝業(yè)尚不穩(wěn)固,黨羽雖多,卻欠實權(quán)支持。她曾多次示好薛家,封賞禮遇不斷,意圖拉攏。然而薛家處處謹(jǐn)慎、避嫌不仕,甚至婉拒諸多調(diào)任。這不是不識抬舉,這是態(tài)度不明,立場存疑。
朝堂中,議事者眾。有大臣私下勸武后:“薛氏不臣,早晚為患?!?/strong>
于是,殺意種下,只等一個時機(jī)。

借醉殺人,實是借刀除敵
元宵節(jié)的那晚,是一次天賜的機(jī)會。
皇子之死,雖是意外,卻也恰如其分地推開了這扇門。
武則天迅速下令,先鎖府,再抄家。
薛丁山并未反抗,他知事已至此地,任何辯解皆屬多余。他安排長子突圍,將尚未成年的孫兒偷偷送出洛陽,只道:“逃得一人,是薛氏不絕。”
刑場之上,劊子手不敢動手,百姓跪求留命,武則天卻親筆批示,限日處決,不得拖延。

坊間傳言,為了防有人盜墓?fàn)I救,武則天命人在兩遼王府后山開挖大坑,將薛家尸骨集中掩埋,并澆注水銀封口。
狠絕如斯,是殺身,也是殺心。
從此,朝堂無薛氏,軍中無遼王。
那些曾經(jīng)的戰(zhàn)功、忠誠、血汗與犧牲,在一夜之間被一掃而空。

武則天登基前后,先后清洗宗室李氏后裔數(shù)十人,或死于牢中,或病于荒嶺,或杳無音訊。
每一次殺伐,皆以法度為名,卻藏著私心里的計謀。
薛家與李唐關(guān)系太深。
殺了薛家,才能徹底斬斷李唐在軍中的根;平了薛家,才能讓新一代將士斷了“效忠舊主”的念頭。
有識之士曾感慨:“不是薛家罪當(dāng)滿門,而是他們站錯了方向?!?/strong>
兵部侍郎裴玄端在家中曾對幼子說:“記住,從此朝堂只認(rèn)人,不認(rèn)姓?!?/strong>
皇權(quán)交替之際,世代將門、忠勇之后,若無歸附之心,就會淪為犧牲。
而對武則天而言,江山不容半點風(fēng)雨。她要的是穩(wěn)定,是秩序,是絕對的忠誠。任何可能讓“唐”的旗幟再次飄揚的勢力,她都不能容忍。

一腳驚天下,一刀斷舊恩
薛剛踢死皇子,只是引子,真正的決策者,早已在等待這柄劍的出鞘。
這不是情緒之舉,更非意氣用事,而是一次擲地有聲的政令:舊臣必須清,忠誠須表態(tài)。
這也不是武則天第一次動手清算異己,也不是最后一次。她不避諱血腥,也不講溫情,她只要結(jié)果。這個結(jié)果,使她可以獨坐龍椅,再無后顧之憂。
兩遼王府,曾是唐朝軍政重地的代名詞,薛丁山、薛仁貴父子兩代將軍橫掃西北,保邊固疆??勺罱K,也敵不過“刀筆之利”。

多年之后,民間還在傳唱薛丁山與樊梨花的故事,唱的是夫妻并肩、將門風(fēng)骨。
老街茶館中,總有老人唏噓那年洛陽大火焚府,火光燒透城墻,照亮的是一段落幕的忠義。
朝代更替,勝者書史。但百姓記得的,是那個三請樊梨花、征西破敵的少年將軍,也是那個跪別祖墳、送兒夜逃的老父親。
歷史翻過一頁,名字埋入碑中,可故事在街巷口一遍遍被講述。

殺薛丁山一家,不是為了正法一人,而是為了清除一門。
皇權(quán)更替之際,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不合時宜的忠誠”。
武則天殺薛家,并非失心瘋,而是一步權(quán)謀棋。
至于對錯,是非功過,留給后人評說。
但那一年正月十五的夜,燈火照亮的不只是街市,也照亮了宮中那只悄然落下的棋子。
棋局大定,從此薛家無聲,女皇穩(wěn)坐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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