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難之役殺聲震天,朱棣起兵奪位,朝局動蕩,血流成河。在這一場刀鋒見血的爭斗中,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尸骨無存。

而就在這些風(fēng)云人物之間,藏著一個(gè)鮮少被人提起的名字——譚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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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淵不是開國勛貴出身,也沒有耀眼門第,卻憑一把刀、一身血性,在滹沱河邊埋伏斷橋、在滄州城內(nèi)一夜殺三千降卒。

他死在戰(zhàn)場上,尸骨未寒,朱棣便下旨追封。子孫承爵九代,換來二百四十年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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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漾橋下埋伏夜,水中窒息只為斷敵

天未亮,北方的風(fēng)已透著寒意。月漾橋旁一片死寂,橋下的水面上浮著幾根不起眼的茭草。那不是水草,而是一群兵士藏身水中的呼吸管。

這是靖難初期的一戰(zhàn),燕軍急攻真定,南軍援兵潘忠、楊松自鄚州急行軍至滹沱河,企圖從月漾橋渡河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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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命譚淵帶領(lǐng)一千壯士搶占橋梁。不同于常規(guī)的兵力壓制,這次的任務(wù)是悄無聲息地埋伏,直到南軍經(jīng)過。

士兵們趴在河水中,一人手持一束茭草,蒙住頭部,鼻子通過空隙呼吸。整整一夜,無人出聲。

當(dāng)南軍踏上橋面,水中忽然激起大片波浪。譚淵率人破水而出,搶占橋頭。敵軍被截?cái)?,前后夾擊,潘忠部全軍覆沒。

這一戰(zhàn),朱棣沒有親臨,事后卻專門提起:“橋若不守,大局難謀?!?/strong>

月漾橋之戰(zhàn),成了靖難之役中最早的一次伏擊戰(zhàn),而能調(diào)動這種打法的軍官,并不多。

譚淵,從此在朱棣心中有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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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殺三千,降卒血流成河

隨著戰(zhàn)線南推,滄州被燕軍攻下。南軍殘部三千余人投降。

朱棣命人登記造冊,準(zhǔn)備第二天發(fā)給文牒遣散,讓這些降卒各自回家。

當(dāng)天傍晚,軍中兵士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飯食,降卒則被暫時(shí)圈押在舊糧倉中。

可當(dāng)夜未明,譚淵悄然率兵入營,命士卒封鎖糧倉四周。

三千降卒,在沒有任何準(zhǔn)備的情況下,被夜中發(fā)難的燕軍砍殺干凈。整個(gè)倉區(qū)血流成渠,一夜之間成了屠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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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朱棣得知此事,面沉如水。他本欲寬待降卒,收買人心,結(jié)果卻變成一場大屠殺。

譚淵沒有爭辯太多,只說了一句:“皆悍卒,放之為患?!?/strong>

朱棣冷冷一句:“若真如你言,敵人皆該殺盡,難道能殺得完?”

那日,譚淵無話退下。此事成了他一生的污點(diǎn),也是靖難之役中最受爭議的一段插曲。

但從此以后,南軍聞譚淵之名,退避三舍。他打下的,不僅是戰(zhàn)功,也是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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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河前線陣亡,死后追封換來百年爵業(yè)

夾河之戰(zhàn),是譚淵最后一次出征。

當(dāng)時(shí)燕軍連戰(zhàn)連捷,但盛庸布下重兵,火器密集。譚淵率前鋒營先攻敵陣,未曾料到,馬蹄踏空,落于陣中。

盛庸麾下將莊得趁勢殺至,譚淵未能再起,當(dāng)場戰(zhàn)死。

消息傳回大營,朱棣沉默良久。當(dāng)晚撤帳祭酒,令軍中整肅,無樂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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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淵的死,在靖難名將之中極少。張玉、陳亨、王真等或病或退,譚淵是真正陣前斬首的大將,位置又比其他副將高一級。

建文朝滅亡之后,朱棣登基。首批大封功臣中,譚淵被追封為崇安侯,謚號“壯節(jié)”。

與之一同被封的,還有生前死后功臣二十三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兒子譚忠被賜封“新寧伯”,食祿千石,配有鐵券,可世襲罔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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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朱棣最重的賞賜方式之一。當(dāng)時(shí)和譚家同等級的,僅有張輔、丘福等少數(shù)幾人。張輔是張玉之子,后平定安南、鎮(zhèn)守邊疆。譚忠則無顯赫戰(zhàn)功,全因其父之勇,得以襲爵。

鐵券救命,子孫得以百年榮寵

到了宣德年間,譚忠隨軍征交趾,不敵敗退。按軍律,當(dāng)斬。

吏部彈劾,皇帝朱瞻基翻出舊券:“券有免死文,其予嗣?!?/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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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譚忠死罪免除,爵位由其子譚璟承襲。

此后譚家繼續(xù)傳襲伯爵之位。第四代譚祐,鎮(zhèn)守邊疆十年;第七代譚國佐,親率三子征倭;第九代譚弘業(yè),國破之時(shí)血戰(zhàn)京師城門,戰(zhàn)死不降。

明亡之際,譚家仍未改其忠。

從朱棣北平起兵,到李自成入京,譚氏共傳十代,延續(xù)爵位240年。在明代勛貴中,少有如此之久的承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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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護(hù)衛(wèi)到侯爵,百年只是換個(gè)家業(yè)命數(shù)

譚淵出身并不顯赫,他和朱能一樣,都是從燕山護(hù)衛(wèi)副千戶起家。

燕王朱棣鎮(zhèn)守北平,起兵時(shí)依靠的就是燕山三護(hù)衛(wèi),這些人是最早歸順、最先效命、也最敢拼命的一批人。

譚淵在軍中知名,不靠口才,也不靠門第。他靠得是一身武藝、一顆敢死的心。

他能拉開兩石強(qiáng)弓,百步穿楊;他能帶兵潛水一夜,切斷敵軍橋梁;他敢違令殺降,不惜頂撞燕王。

這樣的性格,有功也有過,但從未畏戰(zhàn)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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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批評他性嗜殺,但軍伍之中,非鐵血難立軍威。若無那一夜殺降,燕軍后續(xù)幾戰(zhàn),或許早已背腹受敵。

譚淵的“過”,是戰(zhàn)場的“狠”;譚淵的“功”,是家族的“本”。

他死于盛庸陣前,換來朱棣的一紙追封。他死得早,卻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日后譚家十代的世襲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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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石祿俸、免死鐵券,從來不是輕易就能得來,那是幾十場血戰(zhàn)、一條人命換來的。

靖難之役的風(fēng)云早已塵封,但一卷譚氏家譜中,“壯節(jié)侯譚淵”四字,仍如火印石刻,透著寒光。

那不是貴氣,是血?dú)狻?/p>

家國如此,人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