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秀芝,今年56歲,初中學(xué)歷,出生在一個小縣城底下的小山村。

20歲那年就嫁給了現(xiàn)在的老伴——周建國,我們結(jié)婚已經(jīng)33年。

我們這個年紀的農(nóng)村女人,哪有什么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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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當(dāng)戶對、媒妁之言,父母一句“這個人不錯”,我就嫁了。

婚后,我一直在鎮(zhèn)上的食品廠做工人,那時候工作不輕松,早上六點出門,晚上八點才到家,風(fēng)雨無阻。

后來廠子倒閉了,我就去鎮(zhèn)上的小超市打工,一干就是十幾年。工資不高,但能貼補家用,還能掙點養(yǎng)老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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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建國有兩個孩子,大女兒早就出嫁了,小兒子還在外地打工,三十好幾了還沒結(jié)婚。

我們夫妻倆,這些年過得其實并不親密,甚至可以說是各過各的。

結(jié)婚頭五年,我們還算正常夫妻,后來經(jīng)濟壓力大,性格不合,吵架變多了,就慢慢變成了“AA制”的生活方式——飯各吃各的,錢各管各的,家務(wù)誰看不慣誰做,連出門都不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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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28年。別人聽著覺得不可思議,可我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直到最近,周建國的母親,也就是我那位幾十年幾乎沒說過幾句話的婆婆去世了。他竟然開口讓我跟他一塊回去參加葬禮。我看著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們不熟悉。

02

說起“我們不熟悉”,并不是我無情。而是在這個家庭里,我從來都沒被當(dāng)成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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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嫁進周家那年,才20歲。

周建國的母親——我那位婆婆,是典型的農(nóng)村老太太,重男輕女思想根深蒂固。

我是家里排行老二,上面一個姐姐,下面兩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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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為了讓我嫁得好,東拼西湊給了我一筆嫁妝——兩床新被子,一口木箱子,還有一只金耳環(huán)。

可我進門第一天,婆婆就沖我擺臉子。

她的第一句話是:“你娘家能拿出啥?我們家可不是養(yǎng)閑人的。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偷偷哭了一晚上,周建國卻一臉冷漠地躺在床上,連問都沒問一句。后來我才知道,他從小就是他娘最寵的,什么事都聽她的。哪怕我受了委屈,他也從不站在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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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不久,我懷孕了。婆婆整天站在廚房門口盯著我,嘴里念叨著:“要是個兒子就好,要是閨女,哼,沒用處。

我偏偏生了個女兒。坐月子那天,婆婆連廚房都不進一趟。孩子哭了,我一個人抱著她哄,喂奶,換尿布,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那時候,我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家,可看看襁褓里的女兒,我咬牙堅持了下來。

第二年再懷孕,婆婆天天圍著我轉(zhuǎn),做紅棗湯、燉雞湯,嘴上還說:“這次一定得是個帶把的。

結(jié)果,是個兒子。婆婆高興壞了,整天抱著孫子不撒手,對我也“和氣”了幾分。可這份“和氣”,不過是因為我生了兒子而已。她從來沒把我這個兒媳婦當(dāng)家人。

孩子稍大些,我去食品廠上班,婆婆幫著帶孩子。表面看,是幫忙,實則是掌控。她每天給孩子穿什么、吃什么、怎么教,全都她說了算。我要是說一句不同意見,她就冷臉:“你一個上班的,哪懂這些?

我和周建國之間的感情,也在這種生活中一點點被磨沒了。他從不參與家務(wù),從不帶孩子,工資交一半,另一半自己留著。他嘴里總說“男人要有點自由”,可實際上,那些“自由”就是飯局、牌桌、喝酒。

我曾經(jīng)多次和他吵:“你到底把我當(dāng)老婆還是保姆?

他就甩開手:“你不愿意可以離婚,沒人攔你。

可我能去哪?娘家早已無力接納我,我也不想讓兩個孩子受罪。于是,我們就這樣冷戰(zhàn)、分居、各過各的。

有一年,我實在受不了了,回了娘家半個月,想看看他會不會來找我。結(jié)果呢?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打。后來還是女兒打電話讓我回家,說弟弟想媽了,我才咬著牙又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

再說婆婆,她對我女兒的態(tài)度一直冷淡。

孩子從小就知道“奶奶不喜歡我”,每次回老家,她都小心翼翼地躲著。

可是對孫子,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買好吃的、做新衣服,全都給他。

甚至還說:“以后這房子是給建軍的,不關(guān)你姐的事。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在這個家,我女兒永遠是“外人”,即便我是她們的母親,也無法改變。

等到孩子們長大了,婆婆年紀也大了,身體不好,住院那年我曾去看過她一次。

她看見我,連眼神都沒給我一個。

我坐在病床前,喂她吃了幾口粥,她咳嗽了,我遞紙巾,她卻把頭扭過去。

我當(dāng)時心里只剩一句話:你這輩子,對我就沒有一點點溫情。

后來她出院,回到老家養(yǎng)病。我再也沒去過她那邊。她也沒來找我。她對我冷,我也學(xué)會了冷。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真正的交流,甚至連一次真正的母女間的對話都沒有。

前幾天,周建國突然跟我說:“媽走了,我們回去一趟。

我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我們?我回去干嘛?她跟我不熟。

他皺著眉頭:“再怎么說也是你婆婆,你一個媳婦,連葬禮都不參加?

我看著他,語氣平靜:“她這輩子沒拿我當(dāng)一家人,你憑什么讓我回去?

他沉默了半天,說:“你太過了。

我回他:“不,是你們太過了。

那天晚上,我們誰也沒再說話。我知道,他還是去了老家??晌遥妥谶@個小屋里,泡了一壺茶,望著窗外春雨飄落。腦子里一幕幕回放著這些年我受過的委屈、忍耐、冷漠和孤獨。

我從沒指望過婆婆會愛我,可我至少希望,她能把我當(dāng)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兒媳”這個符號。

03

婆婆的葬禮結(jié)束后,周建國回來沒再提這事。他沉默了幾天,然后說:“媽臨終前,說你其實是個好媳婦,只是她這輩子太固執(zhí)。

我聽完,沒有太多反應(yīng),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晚了。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的認可,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終于明白了,女人的一生,不該在沉默中忍耐中度過。

如今我56歲,還有幾十年可以活。我不想再做那個什么都不說、什么都忍的“好媳婦”了。我想去跳廣場舞、去旅游、去交朋友、甚至哪怕一個人搬出去住,也比在這冷冰冰的婚姻里強。

婆婆走了,我和這個家,似乎也到了一個真正的分岔口。未來怎么走,我還沒想好。但我知道,我不會再回頭了。

我不是無情,只是太久沒有被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