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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然

窗外的雨滴輕輕敲打著玻璃,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里捧著一杯已經涼透的茶。二十年了,我和李浩結婚整整二十年。外人眼中,我們是模范夫妻——他事業(yè)有成,我溫柔賢惠,女兒在國外讀書,生活看似完美無缺。

但只有我知道,這段婚姻里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裂痕。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

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了。

我放下手機,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書房。李浩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手機設置了新密碼,電腦也總是隨身攜帶。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有些事情正在發(fā)生。

雨聲漸大,我起身準備關窗,卻看到李浩的公文包靜靜地躺在書房門口。他今天走得急,竟然忘了帶。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就看看有沒有重要文件,別耽誤他工作。"我對自己說,手指卻微微發(fā)抖。

公文包里整齊地放著幾份文件和一部備用手機。我的心跳加速了——李浩從未提起過這部手機。屏幕亮起,需要密碼。我試著輸入他的生日,錯誤;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還是錯誤;最后輸入女兒的生日,屏幕解鎖了。

相冊里全是同一個年輕女孩的照片——王麗,他的助理。有她在辦公室認真工作的樣子,有她在餐廳微笑的樣子,還有...他們在酒店房間里的親密合照。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滑動,一張比一張不堪入目。

茶杯從我手中滑落,在地毯上無聲地滾了一圈。我感到一陣眩暈,扶著書桌才沒有倒下。二十年婚姻,第二次背叛。上一次是在我們結婚第三年,他出差時和一個女客戶有了一夜情。那次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發(fā)誓永遠不會再犯。我選擇了原諒,但信任卻像打碎的鏡子,再也無法完好如初。

而現在,歷史重演了。

我機械地把手機放回原處,收拾好公文包,然后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發(fā)呆。窗外的雨更大了,雷聲轟鳴,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

第二天一早,李浩像往常一樣親吻我的額頭道別。我強忍著沒有躲開,但胃里翻江倒海。"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

"隨便什么都行,你做的我都喜歡。"他笑著回答,眼神閃爍。

門關上的瞬間,我的偽裝崩塌了。我沖進洗手間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眼下是明顯的黑眼圈。四十五歲的我,再怎么保養(yǎng)也敵不過二十五歲的青春靚麗。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暗中調查。通過李浩的電腦,我發(fā)現他最近頻繁轉賬給一個陌生賬戶,金額不小。更讓我心驚的是,我們的聯名賬戶也有大額資金轉出,而我一無所知。

"李浩,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喃喃自語。

我約了閨蜜周婷喝咖啡,她是律師,或許能給我一些建議。

"夢夢,你看起來糟透了。"周婷一見面就皺起眉頭。

我再也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周婷的臉色越來越嚴肅:"這不僅僅是出軌的問題了。如果他動用你們的共同財產給那個女人,已經涉嫌違法。你需要收集證據,保護自己。"

"我該怎么辦?"我的聲音顫抖著。

"首先,查清楚那些錢的去向。其次,找個私家偵探,拿到確鑿的出軌證據。最后,保護好你自己的財產。"

我點點頭,卻感到一陣荒謬。二十年的夫妻,現在竟然要像對待敵人一樣對待他。

私家偵探的效率很高,三天后就給了我一份詳細的報告。李浩和王麗的關系已經持續(xù)了八個月,他們每周三和周五都會在城東的一家酒店見面。更令人震驚的是,王麗的賬戶在過去半年里收到了超過兩百萬的轉賬,其中一部分確實來自我們的聯名賬戶。

但最讓我意外的發(fā)現是,王麗同時與另一名男子保持親密關系——張志成,李浩最大的商業(yè)競爭對手。

這個發(fā)現讓我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那天晚上,李浩又發(fā)消息說加班不回家吃飯。我決定跟蹤他。我戴著帽子和口罩,坐在出租車里跟著他的車來到了那家酒店??粗哌M大堂,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但奇怪的是,半小時后,我看到張志成也走進了同一家酒店。

我坐在酒店對面的咖啡廳里,思緒萬千。如果李浩只是單純出軌,為什么他的競爭對手會出現在這里?如果王麗同時和兩個人交往,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請問是李浩先生的家屬嗎?他剛剛出了車禍,現在在市中心醫(yī)院急診室..."

我的世界瞬間天旋地轉。顧不上多想,我沖出門攔了輛出租車。

醫(yī)院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當我終于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李浩時,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的額頭纏著繃帶,右臂打了石膏,但看起來沒有生命危險。

"浩..."我輕聲呼喚。

他的眼睛慢慢睜開,看到我時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別說話,好好休息。"我握著他的手,突然發(fā)現這雙曾經讓我感到安全的手,現在卻如此陌生。

醫(yī)生告訴我,李浩的傷勢不嚴重,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我辦理完手續(xù)回到病房時,他已經睡著了。我坐在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二十年的點點滴滴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回。

大學時代,他為了給我買生日禮物,吃了整整一個月的泡面;我生女兒時難產,他在產房外哭得像個孩子;父親去世那年,他放下所有工作陪在我身邊整整三個月...

這樣一個曾經深愛我的男人,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護士進來換藥時,李浩的手機響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李總,事情已經按計劃進行,張志成上鉤了。"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王小姐那邊也準備好了證據。"

"我是李太太,李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我冷靜地回答。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哦,李太太您好。請轉告李總,'颶風計劃'進展順利。"

掛斷電話,我的大腦飛速運轉。颶風計劃?上鉤?證據?這一切到底意味著什么?

李浩的手機密碼還是女兒的生日。我打開他的郵箱,找到最近與"颶風計劃"相關的郵件。隨著閱讀的深入,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原來,張志成一直在暗中收購公司股份,企圖惡意并購。李浩發(fā)現后,設了一個局——讓王麗假裝接近張志成,獲取他違法操作的證據。而那些轉賬,是為了讓張志成相信王麗真的被收買了...

至于我們的聯名賬戶,李浩確實動用了資金,但已經在兩周前全部歸還,還多轉了利息。他在郵件中寫道:"不能讓夢夢知道,她一定會反對我冒險..."

我的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這個傻瓜,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讓我誤會?

"夢夢..."李浩虛弱的聲音傳來。

我抬頭,看到他正注視著我,眼中滿是愧疚和恐懼。

"颶風計劃?"我舉起手機,聲音顫抖。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后變得堅定。"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騙了我,但不是以我以為的方式。"我擦掉眼淚,"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

"我不想讓你擔心。而且...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同意我用這種方式對付張志成。"他試圖坐起來,卻因疼痛皺起眉頭。

"所以你寧愿讓我以為你出軌?"我的聲音提高了,"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對不起..."他伸出手想碰我,卻又縮了回去,"我本來打算今晚告訴你一切的。張志成已經拿到了我們偽造的文件,下周一的董事會上,他會自食其果。"

我沉默了很久,看著這個我認識了二十五年的男人。他眼角的皺紋,鬢角的白發(fā),還有此刻眼中的忐忑,都如此熟悉又陌生。

"那個王麗..."

"只是公司新招的法務助理,所有行動都在監(jiān)控下進行。"他急忙解釋,"那些照片是故意拍的,為了取信張志成。我們從來沒有..."

"夠了。"我打斷他,"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經歷了什么。信任不是這樣用的,李浩。"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監(jiān)護儀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滴"聲。

"我錯了。"他終于開口,聲音哽咽,"我以為我能處理好一切,我以為...我能保護你和這個家。但我差點毀了它。"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來,輕輕敲打著玻璃。二十年前,我們就是在這樣的雨聲中第一次約會。他撐著傘,我躲在他懷里,以為找到了可以依靠一生的港灣。

"我們需要談談,"我深吸一口氣,"關于這二十年來所有沒說出口的話。"

他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雨聲漸大,但這一次,我不再感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