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zhàn)中,八路軍活捉了日軍中佐,劉伯承大喜過望,忙說要獎勵這個戰(zhàn)士,可當聽說俘虜是皮定均親自抓的,瞬間大怒:“他不要干司令了!”旁人不解,皮定均身先士卒,抓了個中佐,那是立了大功,劉師長為何如此態(tài)度?
太行山腹地雪剛化,泥還沒干,129師下了道命令:必須抓一個活的鬼子軍官回來。
這不是為了殺敵,是為了搞情報,還要打心理戰(zhàn)。
分區(qū)司令叫皮定均,才三十出頭,豁得出去,出名的“大膽將”。
這個活兒換別人干,多半推來推去,皮定均接過命令,啥也沒說,點了根煙,說:“行,活捉一個給你們送來?!?br/>他知道鬼子防得死,不傻,你硬打,抓不到,打了這么多年仗,他心里清楚,得用“非常規(guī)”辦法——騙、裝、繞,套個圈讓鬼子自己跳進去。
他第一個點子,是扮偽軍送俘虜,真抓了倆土匪綁上,幾個戰(zhàn)士換上偽軍衣裳,弄輛破馬車。
前頭走得慢悠悠,專挑鬼子哨卡那轉,巡邏日軍一看,“俘虜運送”,沒防備,靠近查看的時候,小隊突然發(fā)難,兩個鬼子當場被捅翻,可惜都是普通兵,目標不達標。
皮定均沒急,再出一招,第二回,他讓戰(zhàn)士扮成文藝表演隊,說是給據點慰問演出,帶著幾個“花姑娘”。
隊伍里全是戰(zhàn)士,女裝加假發(fā),臉上抹粉抹得跟鬼似的。
日軍一看新鮮玩意,來了興趣,真派出個中佐級軍官,叫佐藤正男,帶兩個隨從出了據點。
進了“演出帳篷”,門一關,外頭是戰(zhàn)士,里頭也是埋伏,不到五分鐘,三人全被制住,沒動一槍,連個哨聲都沒響。
押送俘虜那天,皮定均親自押車走,佐藤正男不吭聲,被五花大綁,腦袋耷拉著。
隨身的一個包,被搜出幾張地圖,還有幾份電報抄錄,看內容,是太行山附近幾個據點兵力調動和補給記錄,極具價值。
消息傳到129師師部,劉伯承聽說喜出望外。
正要開口表揚,參謀說:“這次是皮定均親自帶隊完成的?!?br/>劉伯承臉當場拉下來,站起來一拍桌子:“你這個司令員還當不當了?我看你當個排長都嫌多余!”
“一個分區(qū)司令,領著人扮戲子跑到鬼子據點里抓人,出事了怎么辦?你要死了,我調誰接你的位置?整個戰(zhàn)區(qū)誰來統籌?”
這頓罵,劈頭蓋臉,皮定均站在師部門口,低著頭不作聲。
劉伯承不是沖動,他有前車之鑒,神頭嶺伏擊戰(zhàn)那年,團長葉成煥帶頭沖鋒,結果陣亡。
劉伯承親自埋的人,心疼得一個月吃不下飯,從那之后,他定了規(guī)矩:“團級以上指揮員不得擅自上前線拼殺?!?br/>皮定均回去后,氣還沒消,他覺得自己抓了個大鬼子,又沒損兵折將,按理說得嘉獎,可這一頓臭罵,好像他犯了大錯。
參謀長李達來找他,一句話點醒:“你抓鬼子是對的,但你不該親自抓。你是司令,不是偵察兵。”
皮定均坐在屋里,點了半宿燈。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指揮部,遞上檢查:“工作主次搞反了,這是我的問題。”
從那以后,他換了人似的,以前是“看見敵人就沖”,后來是“讓敵人看不懂我從哪來”。
學謀略,盯地圖,琢磨戰(zhàn)術,他的打法不變,但出現在前線的頻率變少了。
這次事件還埋了個雷,俘虜押送途中,情報外泄,日軍派出兩個小隊截擊,差點把車隊圍上。
多虧一營從側翼打了個包抄,才突圍出來,劉伯承知道后,沒再說話,只寫了四個字送給皮定均:“有勇無謀?!?br/>過了幾年,皮定均再提起這事,搖著頭笑:“師長那頓罵,比給我十個勛章都頂用。”
一個司令帶頭喬裝,一場戰(zhàn)斗化成一出戲,抓了鬼子,氣了首長,逼出了一個真正懂戰(zhàn)爭的將才。
皮定均后來成了野戰(zhàn)軍中有名的猛將,一身血膽,卻再也不冒不該冒的險。
這事之后,129師內部開始重申指揮系統,專門開會講“干部分工紀律”,以此為例。
劉伯承敲了桌子說:“人得學會掌控自己,才能掌控戰(zhàn)爭。”
這是戰(zhàn)場教出來的規(guī)矩,沒人敢再亂碰。
參考資料:
《劉伯承軍事文選》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2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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