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僅供娛樂閱讀之用。

故事中的所有人物、事件、地點(diǎn)及情節(jié)均為作者虛構(gòu)創(chuàng)作,如有雷同純屬扯淡。

老周(周建軍)覺得今天這陽光格外刺眼,晃得他有點(diǎn)心煩。他坐在公園長椅上,手里捏著個半涼的茶葉蛋,對面坐著的是經(jīng)鄰居老王頭兒“打包票”介紹的相親對象,姓劉,叫劉金鳳,今年六十九,比他小五歲??粗€行,頭發(fā)梳得整齊,衣服也干凈,就是眉宇間總鎖著一股愁苦,笑起來也帶著點(diǎn)勉強(qiáng)。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退休生活,聊著身體的各種小毛病,氣氛算不上熱絡(luò),但也還過得去。老周尋思著,人看著還算本分,要是能搭伙過日子,相互做個伴,晚上家里能亮著兩盞燈,似乎也不錯。他剛想問問劉金鳳對以后有什么打算,對方卻搶先開了口。

“周大哥,”劉金鳳搓了搓手,眼神有些躲閃,但語氣卻異常堅定,“咱們要是覺得合適,想在一起過,我這邊……有個情況得先跟你說清楚。”

老周心里“咯噔”一下,來了,他就知道沒那么簡單?!澳阏f?!彼巡枞~蛋放下,身體微微坐直了些。

劉金鳳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我……我得帶著我媽一起嫁過來。

老周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掏了掏耳朵:“你說啥?帶誰?”

“我媽,”劉金鳳重復(fù)了一遍,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小石子砸在老周心上,“我媽今年九十二了,身體不好,離不開人。我走到哪兒,就得把她帶到哪兒。

老周徹底愣住了,像被點(diǎn)了穴一樣僵在長椅上。他看著劉金鳳那張寫滿“理所當(dāng)然”和“沒辦法”的臉,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直沖頭頂。他家什么情況?就一個六十平米的老破小兩居室,自己住著都嫌轉(zhuǎn)不開身,再來一個?還是個九十多歲需要人照顧的老太太?這哪是找老伴,這是請回來兩尊菩薩,外加一個全天候免費(fèi)保姆——他自己!

他腦子嗡嗡作響,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又干又硬,帶著毫不掩飾的拒絕:“劉妹子,你這……你這不是開玩笑吧?帶你媽?往哪兒住啊?我家就那么點(diǎn)地方,總共兩個小房間,我一個,你一個,你媽睡哪兒?睡客廳沙發(fā)?還是睡地上打地鋪?這根本住不下!

周建軍今年七十四,退休前是國營廠里的老技術(shù)員,有點(diǎn)手藝,也有點(diǎn)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固執(zhí)。老伴走了八年,唯一的兒子在北京成家立業(yè),忙得像個陀螺,一年也就春節(jié)回來待兩天,給他打點(diǎn)錢,其余時間基本靠電話聯(lián)系。

老周身體還算硬朗,退休金一個月五千多,在這個三線小城市,省著點(diǎn)花足夠了。他最大的資產(chǎn)就是單位分的這套兩居室,雖然舊了點(diǎn),面積小了點(diǎn),但地段好,離公園、菜市場都近。他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養(yǎng)了兩盆長壽花,閑下來就去公園跟老伙計們下下棋,或者在家聽聽收音機(jī)里的京劇,日子過得也算規(guī)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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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個人久了,那份孤單是實實在在的。尤其是晚上,對著一盤剩菜,聽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里就空落落的。鄰居老王頭看他這樣,就熱心腸地張羅著給他介紹對象。老周之前也見過兩個,一個嫌他房子小,一個嫌他太悶不會說話,都沒成。

這次見劉金鳳,老周其實是抱了點(diǎn)希望的。老王頭說劉金鳳人賢惠,能吃苦,就是命苦了點(diǎn),老伴走得早,一個人拉扯孩子,現(xiàn)在還要照顧老娘。老周當(dāng)時聽了,還覺得這女人不容易,挺有孝心。他想著,自己要求也不高,就想找個能說說話、相互搭把手的人,一起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晚年。對方有點(diǎn)負(fù)擔(dān),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畢竟誰家沒點(diǎn)難處呢?但這個“負(fù)擔(dān)”,他萬萬沒想到,是直接要把一個九十多歲的老太太“打包”帶進(jìn)他的家門!

他的房子,一間主臥他自己住,另一間小次臥,也就七八平米,放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衣柜就滿了。他原本盤算著,要是劉金鳳過來,就住那間次臥??涩F(xiàn)在,再加一個老太太?怎么住?這已經(jīng)不是“負(fù)擔(dān)”的問題了,這是要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他一輩子愛清靜,晚年就圖個舒坦,這要是真答應(yīng)了,他這小小的家,還能有安寧日子過嗎?

劉金鳳看著老周震驚又帶著明顯抗拒的表情,心里一陣發(fā)苦,但面上還得強(qiáng)撐著。她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點(diǎn)“過分”,甚至可以說是“強(qiáng)人所難”。但她有什么辦法呢?

她老伴十幾年前就因病去世了,留下她和一兒一女,還有跟著他們一起生活的老母親。她年輕時在街道工廠上班,收入微薄,靠著省吃儉用把兒女拉扯大。兒女們?nèi)缃穸荚谕獾兀瑮l件也一般,各自有家庭要養(yǎng),根本顧不上她,更別提還要負(fù)擔(dān)一個常年臥病、醫(yī)藥費(fèi)不斷的姥姥了。

她的老母親,今年九十二,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涂,腿腳也不利索,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顧。劉金鳳自己也有高血壓、關(guān)節(jié)炎,照顧老母親已經(jīng)越來越力不從心。她退休金一個月才兩千剛出頭,光是老母親每個月的藥費(fèi)和請鐘點(diǎn)工偶爾搭把手的錢,就讓她捉襟見肘。她現(xiàn)在住的房子,還是當(dāng)年老伴單位分的筒子樓,又小又破,冬天漏風(fēng)夏天漏雨,早就該拆遷了,可一直沒動靜。她那點(diǎn)微薄的退休金,一大半都耗在了老母親身上

這些年,不是沒人給她介紹過對象,但一聽說她還有個老娘要帶著,對方要么直接拒絕,要么就提出讓她把老娘送養(yǎng)老院???a class="keyword-search" >養(yǎng)老院哪是她負(fù)擔(dān)得起的?而且,她也狠不下這個心。那是她親娘?。『寥憧喟阉B(yǎng)大,現(xiàn)在老了,病了,她怎么能把她丟開?她覺得,做人得講良心。

這次老王頭介紹周建軍,把老周的條件說得挺好:有房,有退休金,人也正派。劉金鳳心里就動了心思。她想,要是能跟老周成了,搬到他那兩居室去,雖然擠點(diǎn),但總比她那筒子樓強(qiáng)。而且,老周退休金高,兩個人合在一起,日子總能寬裕些,她也能更好地照顧老母親。她甚至想過,如果老周愿意,她可以包攬所有家務(wù),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只要他能容下她和她媽。

所以,當(dāng)老周斬釘截鐵地說“住不下”時,她心里最后那點(diǎn)希望,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噗”地一聲,癟了。絕望和委屈涌上來,讓她眼圈都紅了。

那天的相親,自然是不歡而散。老周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園,連句客套的“再聯(lián)系”都沒說。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謝天謝地,幸虧她提前說了!這要是稀里糊涂答應(yīng)了,往后日子可怎么過?

回到家,他看著自己那個雖然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小窩,想象著如果劉金鳳和她那位九十多歲的老母親搬進(jìn)來……客廳里堆滿雜物,空氣里彌漫著藥味和老人特有的氣味,他自己連個安靜看報紙、聽京劇的角落都沒有了,還得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生怕老太太磕了碰了……他打了個冷顫,趕緊把這些可怕的畫面從腦子里趕出去。不行,絕對不行!他這把年紀(jì)了,折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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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頭很快就找上門來了,一臉的尷尬和抱歉?!袄现馨?,這事兒……是我沒打聽清楚。我也是剛知道她媽那個情況那么嚴(yán)重,唉!劉金鳳也挺不容易的……”

老周擺擺手,打斷他:“老王,這事兒不怪你。她是不容易,可我也不容易。我這房子就這么大,我這歲數(shù)也經(jīng)不起那么折騰了。找老伴是圖個舒心,不是給自己請個麻煩,更不是開養(yǎng)老院。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他態(tài)度堅決,不留一點(diǎn)余地。

老王頭碰了一鼻子灰,嘆著氣走了。

另一邊,劉金鳳回到她那陰暗潮濕的筒子樓,看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老母親,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希望又一次破滅了。她知道老周的拒絕是人之常情,換了誰可能都難以接受??傻览硎堑览?,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她該怎么辦?她的未來在哪里?她和老母親的出路又在哪里?難道真的要等到自己也病倒了,或者這破房子塌了,才算完嗎?

【04】

劉金鳳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或者說,是現(xiàn)實逼得她不能放棄。在經(jīng)歷了幾天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失眠和絕望后,她做出了一個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丟臉”的決定——她要再去找找周建軍。

她打聽到老周每天下午都會去小區(qū)附近的活動中心打牌。這天下午,她算好時間,也去了活動中心。果然,老周正和幾個老頭圍在一桌打“夠級”,吆五喝六的,看起來心情不錯。

劉金鳳深吸一口氣,走到牌桌旁。老周一抬頭看見她,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眉頭也皺了起來。周圍的牌友們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好奇地看著。

“周大哥……”劉金鳳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帶著乞求的意味,“我……我想再跟你談?wù)??!?/p>

老周臉色很難看,他沒想到劉金鳳會找到這里來。他壓著火氣,盡量平靜地說:“劉妹子,上次咱們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我家那條件,實在是不方便?!?/p>

“我知道不方便,”劉金鳳急急地說,聲音都帶了哭腔,“我可以睡客廳!我打地鋪都行!我媽年紀(jì)大了,覺少,也不會吵到你。我會做飯,會收拾家,我把你伺候得好好的,什么都不用你操心!我退休金雖然少,但買菜做飯的錢我能出!我只求……只求你給個地方,讓我們娘倆有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就行!

她越說越激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周圍的人都聽明白了,看向老周的眼神也變得復(fù)雜起來,有同情劉金鳳的,也有覺得老周不近人情的。老周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當(dāng)眾扒光了衣服。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被人圍觀、被人用道德綁架的場面!

他猛地站起身,牌都摔在了桌子上。“劉金鳳!”他低吼道,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嘶啞,“你這是干什么?你這是逼我嗎?我告訴你,我家不是收容所!住不下就是住不下!你找誰說都沒用!以后別再來找我了,我跟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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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看也不看劉金鳳慘白的臉和周圍異樣的目光,撥開人群,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活動中心。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既有憤怒,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狼狽。他只想趕緊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逃離劉金鳳那雙寫滿絕望和祈求的眼睛。

【05】

老周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也有點(diǎn)被嚇到了。劉金鳳這種窮追不舍、甚至不惜在公開場合讓他難堪的做法,讓他覺得這個女人太“拎不清”,也太可怕了。這要是真讓她進(jìn)了家門,那以后還得了?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不能再跟她有任何牽扯。

為了躲清靜,他甚至有段時間連活動中心都不去了,寧可一個人在家憋著。老王頭再提起劉金鳳,他就直接把臉一沉,一個字都不想聽。

時間慢慢過去,老周的生活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他又開始去公園下棋,去活動中心打牌,只是心里總隱隱覺得有點(diǎn)不自在,好像有什么東西硌在那兒。

直到有一天,他在菜市場買菜,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劉金鳳。她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外套,頭發(fā)亂糟糟的,推著一個吱呀作響的破舊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瘦小枯干、眼神呆滯的老太太——那應(yīng)該就是她母親了。劉金鳳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更加憔悴,背也更駝了,她吃力地推著輪椅,在一個菜攤前停下,撿起地上幾片別人不要的、有點(diǎn)蔫巴的白菜葉子,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一個布袋里。

那一幕,像根針一樣,猝不及防地刺了老周一下。他愣在原地,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同情?憐憫?或許都有一點(diǎn)。但他很快就轉(zhuǎn)過身,快步離開了菜市場。他告訴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自己選的路,她子女不管,憑什么要我來承擔(dān)?我沒那個義務(wù),也沒那個能力。

后來,他又?jǐn)鄶嗬m(xù)續(xù)從老王頭或者其他鄰居那里聽到一些關(guān)于劉金鳳的消息。聽說她那個筒子樓因為線路老化著了次小火,雖然沒燒到她家,但也把她嚇得夠嗆。聽說她女兒回來看過她一次,給了她幾百塊錢,勸她把老太太送去鄉(xiāng)下條件差一點(diǎn)的養(yǎng)老院,她沒同意,母女倆大吵了一架。聽說她現(xiàn)在日子過得更難了,有時候連買菜的錢都緊巴巴的。

【06】

深秋的一天,天氣驟然變冷。老周裹著棉襖去公園散步,走到人工湖邊,看到一群人圍在那兒議論紛紛。他好奇地湊過去,一聽之下,心里猛地一沉。

原來是有人看到劉金鳳推著她母親在湖邊轉(zhuǎn)悠,后來不知怎么的,輪椅卡在了路牙石上,劉金鳳一使勁,自己沒站穩(wěn),連人帶輪椅都差點(diǎn)滑進(jìn)湖里。幸虧旁邊有個年輕人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才沒出大事。但劉金鳳自己好像扭到了腰,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她那個老母親更是嚇得哇哇直哭。

老周站在人群外圍,看著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捂著腰直抽氣的劉金鳳,還有旁邊那個哭得像個孩子的老太太,心里五味雜陳。他看到有人打了急救電話,也有熱心人幫著安撫老太太。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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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了。他能做什么呢?上去安慰幾句?還是幫著把人送醫(yī)院?然后呢?他一旦插手,會不會又被賴上?他不敢去想那個后果。他覺得自己做得沒錯,保護(hù)自己沒有錯。可是,心里那點(diǎn)不舒服的感覺,卻像湖邊的冷風(fēng)一樣,絲絲縷縷地往骨頭縫里鉆。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失眠了。腦子里一會兒是劉金鳳撿菜葉子的樣子,一會兒是她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樣子,還有她老母親那空洞無助的眼神。他煩躁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頭。“跟我沒關(guān)系!我仁至義盡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語氣卻不像以前那么肯定了。

【07】

過了大概半個多月,老周又聽到了關(guān)于劉金鳳的消息。這次,是老王頭告訴他的。

“唉,劉金鳳搬走了。”老王頭嘆了口氣。

“搬走了?搬哪兒去了?”老周心里一動,忍不住問道。

“聽說是她那個外地的兒子,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回來了一趟,把她和她媽都接走了。”老王頭搖搖頭,“不過……好像不是接到他自己家去住。”

老周追問:“那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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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找了個離市區(qū)挺遠(yuǎn)的、條件很一般的私營養(yǎng)老院,把老太太先安頓進(jìn)去了。劉金鳳自己,就在養(yǎng)老院附近租了個小單間,說是方便照顧她媽,也順便在養(yǎng)老院找點(diǎn)零活干,補(bǔ)貼一下。”老王頭語氣里滿是唏噓,“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啊……兒子不養(yǎng),讓她一個快七十的老太太自己想辦法……”

老周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結(jié)局,不好,但也算不上最壞。至少,那對母女有了一個安身之處,不用再擔(dān)心房子漏雨、不用再撿菜葉子了。劉金鳳也不用再絕望地到處求人、看人臉色了。雖然,那可能意味著她要付出更多的辛勞,承受更大的壓力。

老周心里那塊一直硌著的石頭,似乎松動了一些,但并沒有完全消失。他想,如果當(dāng)初自己心一軟,答應(yīng)了劉金鳳,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他不敢想象。他慶幸自己當(dāng)初的堅持,保住了自己晚年的安寧。“人啊,到了這個歲數(shù),首先得對自己負(fù)責(zé)?!?/strong>他默默地想。

【08】

生活還在繼續(xù)。老周依舊每天打理他的花草,去公園下棋,聽他的京劇。他的兩居室還是那么整潔,那么安靜。只是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者看到別人家兒孫繞膝、其樂融融的時候,他會想起那個眉宇間帶著愁苦、眼神里充滿祈求的劉金鳳,想起她那個“帶著我媽一起嫁”的、看似荒唐卻又無比沉重的要求。

他依舊覺得自己的拒絕是正確的,是理性的,是保護(hù)自己的唯一方式。但他心里也明白,這份理性背后,或許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他守住了自己的小窩,守住了自己的清靜,但也可能,就此關(guān)上了一扇或許能帶來不同晚年風(fēng)景的門,哪怕那風(fēng)景背后是狂風(fēng)暴雨。

他不再刻意去打聽劉金鳳的消息。她們母女倆,就像投入湖中的一顆石子,在他的生活里激起了一圈漣漪,然后,慢慢沉寂,消失不見。他只希望,她們在那個遙遠(yuǎn)的、條件一般的養(yǎng)老院里,能過得……稍微安穩(wěn)一點(diǎn)吧。

冬天來了,老周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暖暖手。窗外,是這個城市不變的喧囂。他的小家,溫暖而寂靜。他想,這樣,也挺好。

【結(jié)語】

窗臺上的長壽花又開了一茬,紅艷艷的,給這略顯冷清的屋子添了點(diǎn)生氣。老周瞇著眼睛,靠在沙發(fā)上,聽著收音機(jī)里咿咿呀呀的熟悉唱腔。隔壁鄰居家的電視聲音隱約傳來,伴隨著小孩的笑鬧。他端起手邊的保溫杯,呷了一口熱茶,水汽氤氳了鏡片。這屋子不大,但盛滿了他的晚年,安穩(wěn),平靜,或許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揮之不去的寂寥。也罷,也罷,人各有命,求個心安理得,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