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啪、嘣啪、嘣啪——”，隨著暖場的吉他撥弦聲響起，全場觀眾一起喊叫鼓掌。俄傾，一道帶有濃重鼻音又暗啞的歌聲如呼喚般，從劇場四處彌漫循環(huán)往復(fù)縈繞回蕩，整個劇場瞬間靜了下來。深紅色的幕布徐徐打開，弗朗明戈舞蹈開始了。
兩位吉他手、一位白頭發(fā)的男歌手，還有三位女舞者，身穿紅、黑、寶藍色舞裙，一共6人，在舞臺上圍成了半圓。今天，終可觀賞到專業(yè)的弗朗明戈舞蹈了。
“弗朗明戈滲透在塞維利亞人的骨子里?！边@句話一點不錯。
張曉惠，中國作協(xié)會員，一級作家。
來到塞維利亞一拐上中心大道，大道兩側(cè)都是高高的綠樹，掛滿了橙色的橘子。一位男子抱著吉他坐在長椅，腳邊放著一只簡易音響。男子低下了頭彈撥起吉他，斗牛士樂曲響起。那身著紅邊黑長裙的女子隨著樂曲起身，旋轉(zhuǎn)、踏步開始了熱情奔放的弗朗明戈舞蹈。
隔不多遠，一群女孩圍站在一起，跟著一腰身壯碩的中年婦人學(xué)著弗朗明戈舞步。走過拐角處那個小酒館，門楣上掛著木招牌，在細碎的月光下看出是一把吉他與一個舞者的舞姿，招牌已經(jīng)在歲月中，褪成了黃褐色。還有鄰側(cè)的咖啡館，櫥窗上也貼著一對弗朗明戈舞者的圖片，應(yīng)該是《卡門》的劇照。
“嘣”——吉他手瘦削滄桑的手指開始了彈奏。他微閉雙眼，低沉舒緩的樂曲漸漸彌漫劇場。隨著“砰——砰”如弦斷崩裂的兩聲彈奏，坐在上場門的兩位一紅一黑舞裙的女舞者，手提舞裙旋至舞臺中間。兩人左右回旋、舞步交叉、留頭對視，右手揚起巨大的裙擺，隨著手中的響板和著吉他的彈奏節(jié)奏，從舞臺的上場門再旋轉(zhuǎn)到下場門，盡顯蓬勃的律動和自由奔放激情。
源于吉普賽人的弗朗明戈，是融舞蹈、歌唱、器樂于一體的綜合性藝術(shù)。舞蹈中有紅舞裙的優(yōu)雅奔放，斗牛士的彪悍帥氣，更有曾經(jīng)流浪遷徙的吉普賽人桀驁不馴的靈魂。
吉他聲熱烈起來，女舞者套在手指上的響板聲清脆如一個小樂隊。一位男舞者上場了，頎長瘦削身著白色的燈籠袖襯衫，黑色緊身背心黑色長褲舞步響亮，說是專業(yè)的弗朗明戈男舞者皮鞋下有著12個銅釘，舞起來如戰(zhàn)鼓敲打。一直坐在舞臺右側(cè)，身著寶藍裙服頭發(fā)向后梳成光滑的發(fā)髻的中年女舞者，迎著男舞者伸出了右手，左手揚起了紅色的巨大裙擺。
前、后、進、退，女舞者高昂著長長的脖頸，繞著男舞者舞出如火的熱情，而男舞者腳掌、腳尖、腳跟則更為迅速地擊打地板，瀟灑如暴雨轟鳴又若銅碗豆?jié)L動，響聲在舞臺上乃至整個劇場回響。
在歌手高亢的詠嘆調(diào)中，女舞者迎向男子張開了長長的雙臂，男子踏著鏗鏘作響的舞步，從胸前掏出支艷紅的玫瑰。女子微笑著用嘴巴銜起來，在吉它如戰(zhàn)鼓般奔騰的節(jié)奏中，猛地甩頭向后90°彎下了腰，那男子右手揚起左手穩(wěn)穩(wěn)的把她托住，雙人舞的造型華美亮相，一切戛然而止。
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歐萊！歐萊！歐萊！大家都高舉雙手熱情地叫著喊著，感謝藝術(shù)家精湛的表演和如火的熱情。
真的，只要你看過一次弗朗明戈，不管到什么時候，終不會遺忘。
校對 盛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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