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拓 攝畢詩春
哈爾濱瀕臨的江叫松花江。無論春秋,不要問為什么,哈爾濱人喜歡望江?!白撸辖?。”是哈爾濱人去望江的一句口頭禪。從中央大街的面包石板路走到松花江邊,你會看到浩浩蕩蕩的江水,在哈爾濱城區(qū)里穿過,順著水流的方向,你會看到飛架南北的兩座大鐵橋,一黑一白,在太陽的照射下分外醒目、耀眼。黑色的,八個巨大的梯形鐵架并不孤獨地扣在橋梁上面的,就是有著百年歷史的濱洲線上的松花江鐵路橋,也叫“老江橋”。這座橋去往的方向是大慶、齊齊哈爾、滿洲里、加格達奇和漠河。出生在松嫩平原的我,每當坐著綠皮火車來去哈爾濱,行駛在這座橋上時,感受著有節(jié)奏的火車輪轂與鐵軌交合的咔噠咔噠聲,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流,在心里緩緩升起。

建筑藝術廣場的鐵藝建筑。
一個城市形成的特點一定是有淵源的,潛意識里有某種基因的遺傳和延續(xù)。哈爾濱涌起的鋼鐵藝術建筑,應該就起源于這座老鐵路橋吧!去年五月的一個下午,正是哈爾濱的丁香花香飄滿城的時節(jié),我近距離地來到了這座大橋上漫步,從橋南的斯大林公園到橋北的太陽島,又從橋北的太陽島到橋南斯大林公園,一個來回,浩浩的江風蕩在我的身上,看白色的江鷗起起落落,心潮逐浪……腳踏在鋼化玻璃透空區(qū),俯瞰滔滔江水上面的鐵軌、枕木和鋼梁等原橋風貌,令人思昔,服役百年的“老江橋”,已經(jīng)被毗鄰的又一座并駕齊驅的松花江鐵路大橋所替代。在舊橋上一覽新橋的風景,三條彩虹狀的白色鋼架扣在橋梁上,兩座橋真可謂梯形與圓形齊飛,江水共夕陽一色。夕陽西下時,一道金色的光帶鋪在江水上,猶如鱗片閃閃爍爍,把江畔的一對對情侶逆光成一幅幅美麗的剪影。高鐵列車穿行在新橋上,澎湃的心也被飛箭似的列車帶向了遠方,那是我童年成長的方向……
防洪紀念塔、中央大街以及蜚聲中外的建筑藝術廣場,夏天的太陽島與冬季的冰雪大世界等都是哈爾濱的名片。但是,在松花江鐵路橋、哈爾濱火車站、陽明灘公路大橋、霽虹橋、建筑藝術廣場上,忽然看到這么多現(xiàn)代鋼鐵結構建筑,以及分布在各個線路上地鐵車站鐵藝造型。我不禁有些驚詫,無法忘記,這些地方形成的印象腦電圖一樣揮之不去。

霽虹橋上的鐵藝護欄。
火車站,是我們對城市的第一印象。當你拖著行李走出車廂,在哈爾濱火車站的站臺,你第一眼就會被鱗次櫛比的鋼鐵建筑結構所驚倒。每一道站臺上的雨棚都被墨綠色的鋼鐵穹窿似的高高支撐起來,它們彼此相連,仿佛舉向天空的雙臂,又如一群人手牽著手,臂挽著臂在一起舞蹈。忽然,你又仿佛來到了遮天蔽日的森林里,在你找不到北的時候,你會被雨棚射下來的天光所驚醒,像是從魔法世界穿越了過來,這是在哪里?
出了火車站,無論是坐車還是駕車,如果你要去松花江左岸的松北區(qū),呈現(xiàn)在你眼前的是一座名曰“陽明灘大橋”的大橋,又是鋼鐵,又是墨綠色。穿過雙塔自錨式懸索橋,六千多米的長度,你的神經(jīng)會緊緊繃起。兩幢巍巍壯觀的“門”字形橋頭堡和橋塔,仿佛面對面牽著雙手耳語的情侶,不舍晝夜,守衛(wèi)著逝者如斯夫的松花江水。穿越第一道“門”,你在驚詫之際還沒有來得及回味的時候,第二道“門”就在眼前向后退去,不得不下意識地回過頭去,追逐著漸漸遠去的橋頭堡……
“人造月亮”“飛馬踏冰”和“俄羅斯公主”等都是與建筑藝術廣場有關的故事。春節(jié)過后,我和家人去建筑藝術廣場漫步,看到了很多女孩子正在忙忙碌碌地擺拍“公主”藝術照,手里拿著各種寶物,零下三十攝氏度的嚴寒根本阻擋不了青春與美麗的腳步。他們以廣場建筑,尤其是以廣場上的鋼鐵建筑塔廊為背景,或立或坐,或蹾或臥,在與鋼架建筑的互動中,窮盡各種姿態(tài)。曳地的長裙,裘皮大衣,天使的翅膀,十八種道具紛紛上陣,青春之歌是這樣煉成的。五顏六色的燈光撲打在鋼鐵結構的塔廊上,夢幻而壯觀,浪漫而獨特,讓一個個旁觀者目不暇接。建筑藝術廣場上的鋼鐵建筑塔廊與橋梁不同,也與火車站站臺的雨棚也不一樣,是不以應用性為目的的公共設施。在夜幕降臨時,塔廊的夜景無論是從遠處眺望,還是近處細賞,都會讓你忍不住舉起相機、手機咔咔著、咔咔著……
每一次回到哈爾濱,望江之余,我都會來到這些鋼鐵建筑旁,遙想建設者,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瞭望白云與藍天,瞭望星辰和月亮。無論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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