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7月1日早上6點鐘,索師傅像往常一樣,提前半小時來到單位。北京市政五公司,位于建國門外鴨子嘴,公司大門向南開,距東二環(huán)路、建國門立交橋和東便門立交橋之間跨段僅有40來米。
索師傅拐進胡同,見離公司大門外不遠處的斜坡兒下,停著一輛淺藍色的121型吉普車,車頭朝西,機器蓋支著,兩個小伙子正鼓搗機器。
“大早上出車也不事先保養(yǎng)檢查好……”一年前還是駕駛員的索師傅開了30多年車,見到路邊修車的,心里就特別煩,他叨叨著從車身旁走過,用鑰匙打開公司院門,進到警衛(wèi)室,接替了值班員,然后向敞開門的院外望去,只見剛才修車的兩個小伙子,順著月河胡同朝東走去。索師傅下意識地瞅了眼手表,指向早晨6點20分。
6點40分,公司機械隊的班車駛出院門,正要轉彎,險些撞上歪在路邊的121型吉普車。司機劉師傅不滿意地嘟囔著,拉開吉普車的駕駛室門,準備開走它好給自己的車騰開道路。一股熏人的惡臭鉆進鼻子,“嗯?”劉師傅回頭一看,這里邊躺著人呢!
“派出所嗎?我們公司門口停著一輛吉普車,車廂里有兩具女尸……”公司保衛(wèi)科的老夏把情況報到了朝陽公安分局建國門外派出所。

功夫不大,市局刑偵處,朝陽分局刑警隊,建外派出所的警官紛紛趕到現(xiàn)場……
正值上班時間,現(xiàn)場周圍擠滿了群眾,人們紛紛議論著。警官們將吉普車推進五公司院內(nèi),刑警們開始做技術勘查,派出所的民警對現(xiàn)場周圍的群眾進行走訪。
“大概是早上5點鐘,我起來準備忙早點,看見兩個男的推車上坡,因為我們門口坡最高,他們推了半天推不上去,還叫我?guī)椭颇亍本o靠五公司大門西側的華月餐館,打工的小姑娘向民警反映情況。
市政五公司大門正對著一個公共廁所,清早起床上廁所的居民也有看到這兩個男青年的。“其中一個高點兒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大可樂瓶,一邊兒甩一邊自言自語,好像是說車沒油了,想弄點油,等我從廁所出來,兩人就不見了?!本用裢舸鬆敻窬@么說。
從尸體解剖看,死者是被用繩子勒死的,其中一具女尸的頭面部,有被磚打的痕跡,而且傷口處已開始腐敗。兩具女尸年齡都在20歲左右,死亡時間不在同一時刻,死前被侵犯過。

很顯然,兩個推車人就是兇犯,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移尸。
這兩個男人是誰?死者是誰?兇殺現(xiàn)場在哪兒?這一系列的問題擺在刑偵隊員面前。
為此,市局刑偵處與朝陽分局刑警隊組織人力對此案開始偵破。
7月14日深夜,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分局巡邏三分隊四組的巡邏車,行至靈境胡同東口時,發(fā)現(xiàn)迎面有兩個騎車人。就在騎車人與巡邏車擦肩而過的瞬間,巡邏車猛的剎住,巡邏民警從車上跳下來,對兩個男青年進行盤問,“大晚上的到哪兒去?”
“我們剛找朋友玩完,準備回家。”
“這兩輛自行車是你們自己的嗎?”當兩個騎車人與警車擦肩而過時,巡邏民警已敏銳地看到了車鎖被撬的痕跡。
“??!這車……車……”兩個男青年難以自圓其說,耷拉著腦袋。
連人帶車一起被送到就近的西長安派出所。四組繼續(xù)巡邏,審查工作交給了派出所的民警。
經(jīng)審查,一人叫關勁松,男,23歲,無業(yè),住本市西城區(qū)德外六鋪坑;另一個叫康凱,男,18歲,市一輕局技校學生,住德外東花技胡同6號。2人承認自行車是在車公莊地鐵站口外偷的。
為了進一步查清其余罪行,派出所組成力量對關、康二犯繼續(xù)審查,經(jīng)過連續(xù)十幾個小時的工作,關、康二犯又供認了今年6月24日凌晨,伙同另一案犯在故宮北門一商亭撬鎖作案,盜竊照相機8架,彩色膠卷100多個的犯罪問題。
7月16日凌晨,派出所民警將案犯馬小方抓獲。3名案犯被西城公安分局拘留。
針對案犯近期連續(xù)盜竊,尤其是他們思想壓力大,既表示愿意交待問題,同時卻總是欲言又止的表現(xiàn),預審處及時分析情況,認為他們身上有可能背著其它大案,于是將3犯確定為戰(zhàn)役期間的深挖重點。經(jīng)請示主管局長批準,將3犯收容審查。

從3犯的情況看,都無前科,也沒被拘留的記錄,但兩次作案相隔時間不久,又都選在深夜,特別是康凱在接受審訊時,表情極不自然,說話吞吞吐吐,預審處制定了預審、管教雙管齊下的深挖工作方案。
從事管教工作近20年的老郭,有一套管教經(jīng)驗,協(xié)助預審員破獲不少大案。針對康凱的情況,在審訊之余,他對其采取了深入的政策攻心,尋找擴大戰(zhàn)果的突破口。在拘留所的日日夜夜,康凱度日如年,昏昏沉沉中,他總想著那件事……嘆息聲不斷。
“你不滿18歲,多好的年華,犯了錯誤要悔過自新,徹底坦白交待問題,爭取得到政府的寬大處理,我們給你機會,但機會要靠自己把握,紙是包不住火的……”
老郭語重心長地規(guī)勸開導,使康凱陷入了深思,他好像聽到了奶奶的呼喚,看到了母親流著淚。
20日上午,康凱終于交代了伙同關勁松搶劫、強奸、殺害兩名外地女青年的犯罪問題。

在預審辦案人員及市局刑偵處等有關單位的密切協(xié)作下,關、康二犯的犯罪事實迅速被查證屬實:索師傅7月1日早上看到的兩個修車的小伙子,不是別人,正是關勁松和康凱。
如此的年紀,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們干出這般令人發(fā)指的兇殺大案,是圖財?是圖色?還是……
關勁松,出生于工人家庭,5個孩子中他排行老五,上有4個姐姐,父親46歲時得了這個兒子,給他取名叫勁松,父親希望兒子象松樹那樣,挺拔、堅實、根深葉茂,將來能為關家傳宗接代。
1989年3月,關勁松應征入伍,在京郊某部地炮旅四營任通訊員。1990年7月,部隊派他學習汽車駕駛,學習結束后,他回到家,托在部隊工作的親屬為他能分到好單位而疏通關系,可得到的答復是回部隊等待上級分配。他一氣之下,從部隊擅自出走,結果離隊超過半年,被部隊按開除軍籍處理。父親為他急病了,得了腦出血后遺癥,關勁松在家照顧父親一年,另因一些原因沒找工作。
1992年5月,他在西城師范附小門口擺了個小攤兒,用他的話說:“自己大了,不能老吃家里。”
1992年9月的一天,過去的一個朋友在地攤上碰到關勁松,聊了一會后,問他能否幫忙出手一輛夏利車,雖然后來他得知這車是偷的,但覺得有利可圖,便答應了。關勁松把賣車的事告訴了一起擺攤的王某,王某將此事又告訴了康凱??祫P為此認識了關勁松,康凱問清確有汽車后,聯(lián)系到一位買主,當按照談好的價錢接車時,康凱在地攤上卻沒有找到關勁松,并且他也不認識關家。結果買車的大怒,說康言而無信,非要讓他賠償損失。萬般無奈之下,康凱跟同學借錢,偷著到市獻血站賣了兩次血,湊齊800元給了買主算是了事。
一個上學的學生,哪兒去弄錢還債??!康凱終于找到關勁松。
從此兩人經(jīng)常接觸,關勁松出于哥兒們義氣,覺得沒賣出車倒讓康凱賠了錢,心里有點內(nèi)疚。然而他擺攤兒開始雖掙了點小錢,可掙了一個敢花倆,時間一長身上也背了近7000元的債。

開始時兩人商量著做買賣掙些錢把債都還上,可他們一筆買賣也沒做成,從而萌生了偷的念頭。6月24日在故宮北門撬商亭,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醞釀而成的。
康凱出生才30天就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父母是老三屆的知青,去山西插隊,年初才落實政策回京。18年來,他一直生活在奶奶身邊。
“爺爺是工人,奶奶沒工作,從我記事起姐姐就賣冰棍兒,一直賣到今年過春節(jié),她身體不好,實在賣不動了??祫P好勝心極強,非常羨慕大款,“我覺得不比誰低,別人能干成的事,我不相信干不成!”小買賣他看不上,總幻想著一夜之間成為富翁,可捷徑在哪兒呢?
關、康二人有著相似的經(jīng)歷,拜金的思想也如出一轍,到哪兒弄錢呀!干什么能一下子發(fā)起來?簡直成了他倆的心病。
關勁松畢竟是23歲的成年人了,他在尋找機會時,首先考慮的是安全。
“干就干大的,好壞就看命”。當兩個人急錢急得要瘋時,終于想到了曾在腦海中一瞬間即逝的念頭——綁票。
這個念頭在他們的記憶中由模糊到清晰,由運動到定格,由觀看到琢磨,錄像中看到的畫面深深印刻在他們的記憶中,以至當其中一人有意無意提出這條建議時,隨即就得到呼應,最終付諸實施。
“綁票的成功率很低,風險也特別大,綁生人就必須托底,否則綁來人弄不到錢;綁熟人就要滅口,否則弄來錢沒等你花,警察就找上你了。要綁就綁那些錢是貪污、受賄來的,因為綁了他,也不敢報案。”關勁松的想法很多,他在反復斟酌。
建國門外月河胡同東北頭是一片平房,康凱的一個同學在此住,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獨門獨院兒。雖說同學與其父母在別處仍有住所,但這個院落卻成為同學聚會,或個別同學打歇的地方,光顧此地最多的要數(shù)康凱了。當關、康二人打定綁票的主意后,康凱便提出把這里當作作案地,關勁松隨康凱來到這里看,果然非常隱蔽。

“要想干大事,就必須心狠手辣,要綁票,就必須學會殺人滅口。怎么樣,老弟敢殺人嗎?”關勁松這話里有幾層意思:
其一,如果康凱打退堂鼓,那么就此一刀兩斷,以前的人情債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
其二,試探一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到底有沒有這份膽量;
其三,如果康凱同意的話,就必須殺掉一個人,兩人成為一條線上拴的螞蚱,誰也別想離開誰;
其四,是為了練練膽兒。
康凱重情分講義氣,欠著同學、朋友的錢還不上,心里總放不下,“今天大哥既然出此主意,就是油鍋也下了!”他已從關勁松的表情中看出,關對自己的不信任。
“殺人就殺人,我敢干!”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趕話,語將語。就這樣,一個殺人的計劃在泱泱北京城,朗朗乾坤下,兒戲一般形成了。
6月28日晚9時,關、康二人來到崇文門三角地的勞務市場,兩人徘徊尋找著獵物,那眼睛泛著綠光,猶如兩條餓狼。

路燈下站著一位身材瘦小,膚色黝黑的外地姑娘,她背著挎包,眼睛不時向四周觀望。
“嘿,姑娘,你這是等人還是找活兒???”康凱上前搭訕道。
看得出這姑娘歲數(shù)不大,她羞怯的應了句:“我想找個活兒?!?/p>
“看病人干不?”
“干,但工錢不能少于150元。”
康凱假裝和關頸松商量價錢,實際是在合計眼前這個姑娘成不成。
“要做還不做個好看的,這丫頭太黑,太坷磣!”關勁松此時心里倒有幾分膽怯,可臉上卻顯得不以為然,說話那漫不經(jīng)心的勁兒,倒撩起康凱的急性子。
“不就是殺個人嗎,還挑挑什么樣?。 笨祫P有些按捺不住。
“得,就是她吧!”關勁松狠道。
談好價錢,小姑娘說再等會兒,她們一塊來的人還沒回來,大家分手時約好晚些時候在此碰頭。
“病人還等著呢,你不會明天再來告訴別人!”康凱有些著急了。
“那好吧?!?/p>
康凱與小姑娘在前,關勁松在后,向做案地走去。在此之前,康凱謊稱自己要借這獨門獨院倒批煙,怕煙販子見到生人不高興,所以他告訴同學這幾天別回這里住。同學好心成全康凱的生意,沒的說,滿口應允了。
這獨門獨院離崇文門并不太遠,約三站地。當3人進屋后,關、康二人拔出隨身攜帶的彈簧刀,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殺人的計劃里并沒有泄欲的內(nèi)容,可當獵獲到活生生的異性生靈,那種占有欲,如同貓戲老鼠似地,涌上二人的喉頭。
“把衣裳都脫下來!”聽到這吼聲,姑娘無奈,只得一件件的脫下衣褲,連同內(nèi)衣,兩個人完全喪失了人性地摧殘這瘦弱的軀體……

發(fā)泄完后,關勁松又無恥地讓姑娘陪他睡了一宿。
這一夜,關勁松一點兒沒合眼,他的腦子里亂作一團。第二天一清早,三個人穿好衣服,康凱在火上煮了3包方便面,2人各吃了一碗,剩下一碗讓姑娘吃,可小姑娘哪吃得下去呀!
“大哥,覺我也陪你們睡了,放我走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小姑娘央求著,“大哥,我來北京就是為找活的,你們幫我找個掙錢的地方,我絕不把這事說出去。”
“行,我們出去給你找工作,不過,我們回來之前要先把你捆起來?!?/p>
“大哥,放心吧,我不跑!”
可哀求、躲閃無濟于事,兩人將姑娘捆好后,又用毛巾把她的嘴堵住。
“康凱,你先出去兩個小時,把她隨身帶的東西燒掉,再帶回點兒吃的東西,我把她做了!”
待康凱回來后,兩人一起將尼龍繩套在了姑娘的脖子上,并且把她背朝上,康凱跪在她背上用力勒緊繩子,一分鐘、兩分鐘,姑娘用雙手拼命拽繩子,“快幫我一下!”康凱朝關勁松嚷道。關、康二人各持繩索一頭,一起用力……
大概有一刻鐘,姑娘不動了。二人怕她不死,抄起磚頭又狠狠地朝尸體的頭、面部砸了幾下。確認真的死了后,將尸體抬到外屋,塞在長沙發(fā)下。

“大哥,人咱也殺了,她的衣服相片什么的,我都在河邊兒燒了,你說的大款呢?”康凱的眼睛冒著血絲……
關勁松哪兒認得什么大款,他眼珠兒一轉想起一個人來。
此人姓田,是關勁松的同學,田某是個司機,家境不錯,“我估計他家里存款會有幾萬元……”
二人商量好將田某騙來后,威逼其給家中寫封急等用錢的信,把錢交給來人云云,然后殺掉滅口,再持信去田家索錢。
計劃停當,他們來到一公用電話亭,給田某家打電話,“田某不在家,有事你們呼他吧。”是田某父親的聲音,關勁松呼通田某,謊稱晚上同學聚會,讓他務必到,田某在電話里答應得很干脆,二人開始準備晚上“活兒”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關、康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田某的影子,關勁松又呼起田某來,“哥們兒,實在對不住,我現(xiàn)在機場接人呢,請給同學們代問好,咱們改日再聚吧!”
“算這小子命大!”關勁松撂下電話發(fā)狠道。
二人回到停放著尸首的屋里,關勁松又想起一人來。
6月30日,也就是殺害小姑娘后第二天,上午9時多鐘,關勁松撥通了位于月壇北街的某工藝美術廠,接電話的是個姑娘,20歲,不久前在馬路上與關勁松結識,而后一起看電影、逛公園,有點兒談對象的意思。姑娘答應晚上6點鐘在15路公共汽車月壇北街站見面。

“這次咱該逮住一個了!”關勁松十分得意。
可按約定的時間,關、康二人又等了個火急火燎,姑娘沒來,卻來了另一位:“你是關勁松嗎?她說她家有事,今晚來不了了……”
關勁松望著帶話人走遠的背影,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氣。
為了錢,居然把歹毒的念頭打到同學和女友的身上,關勁松的心如此之狠讓人難以想象。
一計不成,二計落空,關、康二人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難道今生今世就沒有富貴命嗎?做買賣不成,難道綁票也這么難嗎?”如同失魂落魄的喪家之犬,他們又溜回了那已發(fā)出陣陣腐臭的兇宅。不但自己身無分文,連慘遭不幸的小姑娘隨身帶的38元錢也都花光了。
“不行!今天還得干一趟子,干完后將尸體一塊轉走,不然外屋那個該爛了!”與尸相伴,二人愣沒有一絲怕意,關勁松萬念俱滅道。
傍晚6點鐘,兩條兇殘的惡狼又出洞了,他們各騎一輛自行車來到同仁醫(yī)院大門口。這里沿街也形成了非法勞務市場,等待就業(yè)機會的外地人仨一群倆一伙的,眼睛四下張望,等著、盼著……
靠同仁醫(yī)院大門南邊兒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姑娘,白白的皮膚,修長的身條,穿著一條牛仔短褲,長發(fā)披肩,十分水靈,但從她的氣質上不難辨出是一個外地人。
“小姐,找活兒嗎?”康凱非常真誠的問了句。
“對!”姑娘大方地應道。
“我爸開了個門臉兒,急等用人,你愿意干嗎?”
“愿意!但我想知道月工資多少?!?/p>
“這樣吧,你跟我回去,等見到我爸后,你們當面談?!?/p>
謊言有時比真話更讓人相信,對于一個急需找工作的姑娘來說,還有什么能比這更讓她高興的呢!
姑娘坐上了康凱的自行車后座,滿心歡喜地去了。她根本沒有察覺出自己已陷入魔爪,餓狼已經(jīng)垂涎……
進了魔窟,他們打開電視將姑娘穩(wěn)在里屋,“怎么樣,現(xiàn)在動手?”康凱口干舌燥道。
“不行,現(xiàn)在天兒還早,等會再說!”他倆在外屋低語,姑娘一點兒也沒看出有什么不祥之兆。
關、康也進了里屋,一邊玩撲克,一邊與姑娘閑聊,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爸怎么還不來呀!”康凱故弄玄虛,煞有介事。關勁松則不時看眼手表,表示出焦急和幾分遺憾……
鐘表的指針指出23點時,關、康2人遞了個眼色,突然起身,逼向姑娘,她剛明白過來,可未容喊出聲,關勁松持毛巾把姑娘的嘴堵個嚴實,康凱用繩子將姑娘捆了個結實。姑娘的抗爭在兇狠的歹徒面前顯得那樣無力,不多時,姑娘便癱軟了,接著遭到兩人的蹂躪……

7月1日凌晨2時許,氣息微弱,奄奄一息的姑娘在死神奪她生命之前,又遭到一次摧殘……
沒有絲毫惻隱惜玉之心的惡魔,將姑娘的雙手反剪,面朝下按在床上。那根曾奪去一個姑娘性命的繩索又繞在了她的脖頸上,兩人各持繩索一頭勒緊了,勒緊了……
殺第二個姑娘的用意有二,一是想弄點錢,二是為了多拉一個墊背的,可結果只從姑娘身上翻出幾塊錢。
“別耽誤,趕快想辦法弄輛汽車。”關勁松急不可待。
兩個幽靈在夜幕下尋覓,當他們發(fā)現(xiàn)一輛吉普車后卻終因發(fā)動不著而推到路旁放棄。在長富宮的后面,并排放著兩輛121型吉普車,關勁松撬開車門,拽下點火器上的接線頭,將兩條線一搭車打著了。七扭八歪,將車停在離停尸地50米的胡同口外,因為這條小胡同太窄了。
康凱將裸尸背在身上,心急可腿腳卻不聽使喚。50米,他走得大汗淋漓,隨后兩人又將沙發(fā)下那具已經(jīng)腫脹的尸體抬到車上。
二人誰都沒了話,關勁松駕著車向鴨子嘴外駛去……
喪盡天良的無恥之徒,偏偏事事不順,好像老天爺在給他們設障,汽車駛出不足100米就熄火了。

“這輛破車!”關勁松拍了兩下方向盤,“可能主油箱沒油了?!?/p>
康凱找到一條塑料管兒從副油箱往外吸油,可吸出十幾瓶,罐進主油箱后仍發(fā)動不起來。他們只好沿著月河胡同將車推出胡同口,推過市政五公司的大門前邊是個高坡,兩人精疲力盡,再也推不動了,關勁松支起機器蓋兒,鼓搗起來,仍無濟于事。
這時天已太亮,華月餐館的爐灶冒起煙,飄著陣陣炸油餅的香味兒,一個老者從胡同外走過來,他就是前邊提到的索師傅。
關、康二人不敢久待,只好將汽車連同兩具女尸棄于路旁,然后順原路返回院兒內(nèi),進屋后收拾完衣物,倉皇逃去……
然而,就在公安機關加緊偵破女尸一案時,飛蛾撲火的關、康二犯栽在了機警的巡邏警手中,在西城公安分局拘留所里,無形的壓力以及在管教干部的誘導下,在預審員審訊中,康凱道出了這起兇殺案。
不久后,關、康二人分別被判處死刑和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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