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就這樣,1949年4月中,袁開明密抵長沙朱萬景的診所治病,朱郎中醫(yī)術(shù)不錯,果然有兩下子,先是解決了袁開明奇癢問題。他向袁開明表示,給他一點時間是完全可以徹底治愈的,但必須長期逗留。

當時,朱萬景還住在城南區(qū),正好有兩個多余房間,也正好給袁開明和覃三娃住,朱萬景認為警察局如果獲悉湘西“鉆山靈猿”這個巨匪來長沙治傷的話,一定會作出反應,因此必須對此事嚴格保密。他要求袁開明、罩三娃待在診所不要出門,一切生活所需都由他代為辦理。袁開明拿出五兩黃金讓朱萬景用于自己生活和治療的開銷,朱萬景本不想收,但考慮到萬一警察局來抓人的話,他收不收錢將成為認定其通匪罪的關(guān)鍵,所以還是收了下來。
朱萬景之所以如此,一是他跟袁開明私交不錯,二是因為如果袁開明在自己這里待的時間過長,一旦消息泄露會給自己帶來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朱萬景真的是很用心給袁開明診治,就這樣,在朱萬景精心治療之下,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讓袁開明恢復了健康,袁開明對于朱萬景十分感激,這個時候就急于返回湘西。

可朱萬景就說,你現(xiàn)在余毒未清,為防止復發(fā),我得為您準備一些藥丸隨身攜帶,這藥丸的配置得四五天,我大約要去五天,你最好在這里多待幾天,我也給你留一個我在湘潭的地址,萬一有急事,您可讓三娃來找我,也可發(fā)電報,只須寫明“急診速歸”即可。袁開明感謝朱萬景的江湖情義,可袁開明怎么也不會料到,他這一延長在長沙的逗留時間,竟然斷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此時的長沙,國共雙方正在暗中較量,當然這對袁開明影響不大,他也不懂這些,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他就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于是,這天,袁開明就和覃三娃一起出門,直奔長沙最熱鬧的火宮殿去游玩。

二人到了火宮殿,逛游之后就準備往回走了。這時,從外面進來幾個游客模樣的漢子。覃三娃黑道出身,一眼就認出這幾位不是好人,也是湘西的道上人物,原因是為首的三娃認識,江湖人稱“兩頭蛇”。“兩頭蛇”跟袁開明倒是并無糾葛,如果是在湘西相遇,一頓酒席是少不了的。但這里是省城,又是熱鬧市區(qū),袁開明是來看病的,必須要低調(diào)行事,若是一打招呼,只怕會吸引旁人眼球。于是三娃就讓袁開明回避,從側(cè)門趕緊離開。
好巧不巧,側(cè)門正在裝修,要走就得從腳手架下鉆出去。而腳手架上面正有工匠在干活兒,若是從下面出去,那就是“鉆胯之辱”了。尋常百姓可能沒有這種顧忌,但土匪講迷信,袁開明自是不會這樣走的。他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七八米開外的圍墻上拆開了一個一米左右的豁口,顯然是作為整修位置處理的,豁口是用木頭、竹籬笆片攔住的,不高。這對于常年在深山老林出沒,并有武功底子的的袁開明說,根本不算障礙。

于是覃三娃率先探路,輕輕一躍就過去了。覃三娃前腳腳落地,后面袁開明也離地而起。他是看準了有一塊平整的泥地才起跳的不料,可覃三娃落地時,腳尖踩到了一段木條的邊緣,木條被挪動了位置,正好挪到了袁開明落腳的地方。無巧不巧,那塊木頭上正好有一枚一厘米左右的生銹鐵釘露著尖,袁開明一腳踩個正著,頓時見血。
應該說,這種腳底戳傷乃是家常便飯,袁開明也根本沒當回事,掏塊手帕襯在鞋內(nèi)止血了事?;氐街烊f景住所后,他讓當時朱萬景的助手阿豹幫自己處理了傷口,不痛不癢的,料想無事。

離開后的第五天,也就是7月7日下午,朱萬景風塵仆仆從湘潭返回長沙,可跟袁開明一見面,便他就覺得不對頭,袁開明神態(tài)疲乏,煩躁不安。一問之后,就查看傷口,朱萬景發(fā)現(xiàn)其創(chuàng)面內(nèi)陷無膿,用手按了按,其稱有疼痛牽制感。晚飯后,袁開明覺得冷,朱萬景檢查之后覺得有些低燒,就讓阿豹去附近采摘槐樹葉,拿回來后搗成汁,加入幾味藥和蜂蜜,又以熱黃酒混合攪勻,讓袁一次服下,躺在床上,蒙被發(fā)汗。但不想袁開明后半夜出現(xiàn)下頜肌肉緊張,張口困難的情況。朱萬景見狀,就知道,袁開明得了破傷風。
這在當時可是不治之癥,于是,幾人立刻就把袁開明送往湘雅醫(yī)院掛急診。西醫(yī)大夫看后,讓他住院治療??勺≡汉筮@些西醫(yī)雖然貌似在積極治療,覃三娃私下一打聽才知道,大夫說這個病人住院就是等死。袁開明于是便對朱萬景說,此是天命,出院吧,趕緊把我送回湘西,我要死在家鄉(xiāng)。

但醫(yī)院卻不肯讓袁開明出院,說必須經(jīng)主任簽字,而主任正在外地出診。又沒有敢拍板,可第二日袁開明人卻已經(jīng)不行了。醫(yī)院怕出事只好同意出院。此時,袁開明此時回湘西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回朱萬景的診所。
7月10日凌晨,袁開明病亡,他本是孤兒出身,又無妻兒,還是一個“黑戶”。在這種情況下,朱萬景就把袁開明葬在長沙自家祖墳墓園的側(cè)邊了。辦完了所有后事,覃三娃告別朱郎中,返回湘西。

轉(zhuǎn)眼兩年多過去了,朱萬景也就是沒當回事,而位于湘西袁開明那些土匪早已經(jīng)如鳥獸散,而秦大寶、舒得濟、李思保這三個人聚集在一起結(jié)拜弟兄,又紛紛潛回老家。但三人得知他們的老大業(yè)已作古,謠言就是這個時候傳出來的,據(jù)說,老大臨去長沙治傷時曾隨身攜百兩黃金以作打點之用。接待他的是“安兄”朱萬景,此人袁開明精心診治不但分文沒收,還承擔一應生活開支。而據(jù)袁爺伴當覃三娃返回湘西時所說,因此,道上曾一度傳言,說袁爺?shù)哪前賰蛇z金是讓朱萬景給扣下了,另一說法是袁爺留有遺言,把黃金悉數(shù)留贈“安兄”了。反正這些黃金就在朱萬景手里。
三個月前,秦大寶三人從深山返回家鄉(xiāng)后,對遺金傳言進行了核實,最后獲得一條信息:“當初一個土匪私下對他稱,老大前年去省城治傷毒時,確實攜帶黃金一盒,乃是二十根五兩的小金條,總共是一百兩。那些金條是他當初奉老大之命,攜黃金首飾和銀洋去漢口“楊萬盛”金行兌換的,可不久后,這個土匪就被解放軍追擊部隊擊斃了。

于是,秦大寶三人經(jīng)過反復商量,決定遠赴省城,從朱萬景手里把那盒金條劫取到手。三人抵達長沙后,打聽到了朱郎中寓所的地址,卻是他搬遷前位于城南區(qū)靈官渡街的老址,可三人登門一看,卻是空無一人,失望之余,只好把戶主值錢的東西席卷一空。
次日,經(jīng)過打聽,他們得知朱萬景已經(jīng)搬遷了,就住在和他們下榻的“尋緣旅舍”同區(qū)的青石井巷。于是,三人當晚懷揣手槍,攜帶一應作案工具前往朱郎中的寓所。巧的是,朱萬景也不在家,只有表弟阿豹在。他們在和阿豹喝酒時,想從他口中套取遺金藏匿的秘密,但阿豹對此一無所知。于是,三人只好只好動手搜尋。半夜折騰下來,雖然較有收獲,但仍未發(fā)現(xiàn)黃金。不過,他們從所獲贓物中的那根五兩小金條上印的漢口“楊萬盛金行”字樣判斷,關(guān)于遺金的情報應該無誤,袁開明臨終確實是把金條留給朱萬景了。

我是清水阿嬌,歷史的守望者,期待你的關(guān)注和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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