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珍今年62歲,是個土生土長的河南農(nóng)村老太太,辛苦了一輩子,一雙手粗糙得像樹皮,孩子是她一根筋養(yǎng)大的。她常說:“我不指望他們多孝順,只要兄弟幾個和和氣氣,我這把老骨頭就知足了?!笨烧l能想到,一套房子,讓她差點寒了心。
這事兒還得從三年前說起。那年冬天,老家房子漏雨,孫桂珍一著涼就咳得喘不上氣,鎮(zhèn)上醫(yī)生說她支氣管有問題,不能再住潮濕的老屋了。大兒子建國和小兒子建平一合計,覺得還是把媽接到縣城來住,方便就醫(yī)、生活也能好點。
當時大兒媳麗娟提出:“要不我們兄弟倆湊點錢,在縣里買套小房子,讓媽安心住,咱們輪流照顧?!边@主意一出,孫桂珍聽著就紅了眼眶,心里那叫一個感動。
建國家里條件稍微好些,手頭也寬裕,他點頭說:“行,我出十六萬?!苯ㄆ揭ба溃骸拔疫@幾年壓力大點,但我也出十萬。”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算得明明白白,最后買了個七十平的二手房,過戶寫的孫桂珍的名字。
房子簡單裝修了一下,孫桂珍搬進來時,眼淚都掉下來了,拉著兩個兒子的手直念叨:“你們兄弟倆和和氣氣,媽這輩子值了?!?/p>
可風平浪靜沒過一年,就出了問題。
那天建平的媳婦曉梅過來看孫桂珍,進屋就不高興了:“媽,你這窗簾怎么還是舊的?跟我住那時候都扔了的布,咋又掛回來了?”
說完,還翻了翻廚房:“灶臺怎么這么臟?。课腋ㄆ秸f了多少次,這房子得換煤氣灶,你就是不聽?!?/p>
孫桂珍皺了皺眉,忍著沒說話。
那晚飯后,曉梅挨著建平坐下,小聲說:“我跟你說個事兒,這房子,干脆過到咱名下吧。你哥早搬出去不管事,這幾年照顧媽不都是咱倆?媽也年紀大了,等哪天真有個萬一,房子再歸大哥家,那咱這十萬不就白搭了嗎?”
建平聽了心里咯噔一下:“這事咱先別說,現(xiàn)在都好好的?!?/p>
曉梅不依不饒:“你就是太軟了!人家出十六萬,就覺得自己是大頭,可咱也不是白出錢的吧?房子登記媽名下,你哥還不是遲早要過來分一半?”
這話不巧被剛好來送米的建國聽了個正著。
“我聽得明明白白,你想把房子變成你們家的?”建國冷著臉看著曉梅,“我出的錢最多,我媽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你急著分房干啥?”
曉梅也不客氣:“你以為你出得多就了不起?。窟@兩年你有給媽洗過衣服做過飯嗎?我老公一星期跑三趟,什么都管。你呢?光拿錢充老好人。”
倆人當場吵了起來,孫桂珍拄著拐杖出來,聲音發(fā)顫地說:“都別吵了,房子我住,我管著。你們誰也別惦記?!?/p>
可曉梅沒罷休。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背著孫桂珍去社區(qū)打聽,說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要提前做個“房產(chǎn)繼承公證”,指定兒子小平照顧終老,房子歸他們。
社區(qū)工作人員聽了直搖頭:“老人還健在,房子是她名下,她自己決定就行。你這操作,太早了?!?/p>
曉梅碰了釘子,回家氣鼓鼓地摔鍋摔碗。晚上建平和她又吵了一架,說她太貪心、太急了,結(jié)果曉梅哭著說:“那是因為我怕,怕以后啥也沒有,怕我跟你辛苦了幾年,最后變成外人?!?/p>
這事在家里鬧開了,街坊鄰居都知道了,誰見了孫桂珍都勸:“老姐姐啊,這房子你說了算,別讓兒媳婦牽著鼻子走。”
孫桂珍聽得多了,也開始心煩。有一次她半夜偷偷拿出戶口本和房產(chǎn)證,一個人坐在廚房小馬扎上看了半天,眼淚就掉進了泡的綠豆湯里。
“我養(yǎng)了兩個兒子,現(xiàn)在卻怕一個媳婦惦記房子,真是……老了,值么?”
后來建國找她談:“媽,要不把房子重新寫成你和我倆的名字,咱三個人共管,這樣誰也別想單獨弄走,你說呢?”
孫桂珍沒馬上答應。她說:“我不怕房子歸誰,我就怕你們兄弟不來往了。”
“你哥小時候為了讓你多吃一個雞蛋,自己啃白饃,你記得不?你們倆在我眼里,都是肉,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你們因為房子翻臉。”
建平在旁邊低了頭,眼圈泛紅:“媽,對不起,我媳婦是太急了,我會勸她的?!?/p>
幾天后,曉梅又來,把菜往灶上一放,說:“媽,咱家櫥柜太舊了,我上周在網(wǎng)上看了一款新的……”話還沒說完,孫桂珍慢悠悠地開口:“這房子不是你家的,別光惦記換柜子,先管好自己的嘴?!?/p>
曉梅一愣,紅著臉把菜洗了,低聲不再多話。
后來,這房子孫桂珍沒改名字,還是留在自己名下。她說:“等我百年之后,再平分給你倆。現(xiàn)在,我要的不是你們爭房子,是你們記得,我還在?!?/p>
一套房子,值個幾十萬,可一個媽,卻是一輩子的恩情。兄弟明算賬,親情要守心。別到頭來,房子是你的了,家卻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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