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是一條高速攔腰斬斷了通州,左邊是小區(qū),右邊是學校,家長接娃得繞半小時;如今,路沒了,地面多了個大公園,車去哪兒了?

原來,全長16.3公里的東六環(huán)被活生生“塞”進了地下,成了全國最長的地下高速。耗資125億,聽起來夸張,但算一筆賬:不拆遷、不堵車、不擾民,還騰出了28個足球場的地面空間。
誰說修路只能往地上鋪?

東六環(huán)“消失”之后的通州
早上六點半,老徐照常去通州的運河公園晨練。過去的十幾年,他每天都得繞一大圈,因為東六環(huán)把小區(qū)和公園硬生生隔成了兩邊,得多走半小時。
如今,腳底下不再是震耳欲聾的車流,而是鋪滿綠植的人行步道。
那條曾經(jīng)日均12萬輛車經(jīng)過的高速公路,就這樣“神秘”地不見了。
事實上,它沒消失,而是“搬家”到了地下。

2024年底,北京完成了全國最長地下高速隧道的建設。全長16.3公里,最大埋深近60米,相當于一棟20層樓的高度。修這條路,耗資高達125億元,但換來的不僅是暢通的交通,更是對居民生活環(huán)境的徹底改造。
這不是簡單的“埋條路”。隧道一共設置了三層通道:主通道供車通行,下面還有疏散通道、管廊通道和應急通道。像地鐵一樣分區(qū)明確,又比地鐵多了數(shù)倍的寬度和通風設計。
地面上,原來的隔音墻、限速牌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連續(xù)6個街區(qū)連成一體的景觀大道,還有28個足球場大的新增開放空間。

一場“地面空間還市民”的嘗試
通州之所以選中這條高速進行“入地”,并不是為了面子工程,而是被逼出來的選擇。
東六環(huán)是北京城市副中心最重要的環(huán)線之一,卻也是一條封閉性極強的高架高速,它讓通州東西兩側的十幾條城市路網(wǎng)斷成了段,像刀子一樣切開了居民生活區(qū)。
這幾年,通州人口激增,住宅小區(qū)、醫(yī)院、學校越來越多,而那條老舊高速卻成了日常出行最大的障礙。

有位家長原本從家到小學只需步行十分鐘,但因為高速擋道,必須繞行25分鐘,有時候還得冒著車流橫穿地面輔路,提心吊膽。
地鐵不能解決機動車流的問題,而擴建又涉及大規(guī)模拆遷,改走地下,成為兼顧現(xiàn)實與未來的唯一出路。
工程開始前,整個施工團隊先在地下建立了一張厘米級的三維地圖,再配合2000多個傳感器實現(xiàn)實時監(jiān)測,確保挖掘路徑避開地鐵、綜合管廊和人防通道。

盾構推進過程中,每推進2米,就要注入40立方米特制漿液,穩(wěn)定隧道結構,相當于給土層穿上“防滑鞋”。
不僅如此,考慮到居民感受,地面還安裝了3967米長的聲屏障,1374平方米的隔音窗。
實測數(shù)據(jù)顯示,改造完成后,原來75分貝的噪音降低到了55分貝,真正做到“車在地下跑,人在地上靜”。

高速路還能怎么建?
從1988年第一條滬嘉高速通車到如今全國17.7萬公里通車里程,中國用30多年時間織出了一張全球最長的高速網(wǎng)。而“東六環(huán)入地”,標志著高速路進入了“新一階段”——從速度為先到環(huán)境優(yōu)先。
城市在變,路也得跟著變。
過去講究的是修得快、連得多,后來開始關注橋梁質量、設計標準、通行能力;而現(xiàn)在,更需要考慮居民體驗、土地利用效率和城市整體協(xié)調(diào)。

通州東六環(huán)改造,用的是盾構機“京華號”和“運河號”,刀盤直徑達到16米,比五層樓還高。
為不同地質定制轉速,遇到沙層時降到1轉/分鐘,鉆到巖層則提升到3轉/分鐘。整個施工既要快,還要靜,還得安全。
有人說,這就是中國式基礎設施升級的縮影——不再只是“攤大餅”,而是動腦筋“騰籠換鳥”。
修路不僅是交通任務,更是社會系統(tǒng)工程:解決老百姓的出行不便,釋放緊張的地面空間,帶動土地增值,甚至推動整個區(qū)域功能重塑。

以東六環(huán)為例,改造后通州城市道路網(wǎng)實現(xiàn)東西貫通,綠化面積增加近30%,與副中心整體規(guī)劃緊密對接。
城市管理者不再只是“建造者”,而是“設計師”——把空間還給人,把效率留給路。
這場看似是“修路”的工程,其實是一次對城市運行邏輯的重寫。

高速公路不再高高在上,而是默默運行在地下,像地下水一樣滋養(yǎng)城市脈絡。
通州只是一個開始,未來的更多城市,或許也將迎來屬于自己的“地下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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