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潑出去的水,沒資格要拆遷款!”父親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進我的心臟。那一刻,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將我拉回了那些被忽視、被傷害的歲月。
自我記事起,家里的天平就從未向我傾斜過。弟弟是父母眼中的寶貝,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他想要的玩具,第二天準(zhǔn)能出現(xiàn)在眼前;他闖了禍,父母總是笑著說“男孩子調(diào)皮正?!?。而我,像是家里的隱形人,即便考了全班第一,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淡淡的“知道了”;衣服總是撿表姐穿剩的,補丁摞補丁,可弟弟的新衣服卻掛滿了衣柜。

初中那年,家里經(jīng)濟拮據(jù),父母毫不猶豫地讓我輟學(xué),說女孩子讀書多了也沒用,遲早要嫁人。我哭著求他們,眼淚流干了也沒能換來繼續(xù)上學(xué)的機會。而弟弟呢,即便成績倒數(shù),父母也砸鍋賣鐵供他讀高中、上大學(xué)。那些日子,我看著弟弟背著嶄新的書包走進校園,自己卻只能跟著村里的嬸子去地里干活,心里的委屈無處訴說。
后來,我到城里打工,省吃儉用,每月發(fā)了工資就往家里寄。我以為,我的付出能換來父母的認(rèn)可,能讓他們看到我也是個值得疼愛的孩子。可事實證明,我錯得離譜。

村里的老房子要拆遷了,一下子分了好幾套房子和一大筆錢。我滿心期待地以為,自己也能有一份。畢竟這些年,我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僧?dāng)我回到家,還沒等我開口,父親就冷冷地說出了那句話。我看著他和弟弟、弟媳臉上得意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這么多年的付出,在他們眼里,不過是理所當(dāng)然。
“爸,這些年我給家里寄了那么多錢,難道連一點拆遷款都沒有資格拿嗎?”我聲音顫抖,滿心的委屈化作淚水奪眶而出。
“寄錢?那是你該做的!你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人,哪有資格分家里的東西!”父親瞪著我,眼神里滿是嫌棄。

我絕望地看著他們,轉(zhuǎn)身離開了那個讓我傷心欲絕的家。從那以后,我徹底斷了和家里的聯(lián)系,開始努力過自己的生活。我找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認(rèn)識了疼愛我的丈夫,有了自己溫暖的小家。
本以為,我和原生家庭的糾葛就此畫上句號??蓻]想到,幾年后,父親卻找上門來。那天,我正在家里做飯,門鈴響了。打開門,看到父親佝僂的身影,我愣住了。
“閨女,爸老了,身體不好,你弟弟不管我,你給我養(yǎng)老吧?!备赣H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可在我看來,那笑容無比刺眼。

“一家人,咱們是一家人?。 备赣H見我不說話,又急切地補充道。
“滾!”我?guī)缀跏撬缓鹬f出這個字,積壓多年的情緒瞬間爆發(fā),“當(dāng)初說我是潑出去的水,沒資格要拆遷款的時候,怎么不說一家人?這么多年對我不聞不問,現(xiàn)在需要人照顧了,就想起我這個女兒了?晚了!”
父親愣住了,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決絕。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可最終什么也沒說,落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雜陳。曾經(jīng),我多么渴望得到他的關(guān)愛,多么希望能和他像其他父女一樣親密無間。可如今,那些期待早已被他的冷漠和偏心消磨殆盡。
原生家庭的傷害,就像一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傷疤,即便時間流逝,偶爾觸碰,依然會隱隱作痛。我知道,或許有人會說我狠心,可又有誰能體會我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我不是不愿意原諒,只是有些傷,太深太深,深到無法釋懷。
在這場親情的糾葛中,沒有贏家。父親失去了女兒的愛和信任,而我,也在一次次的傷害中,丟失了對親情最美好的期待。只希望,未來的日子里,那些像我一樣的人,都能被生活溫柔以待,在治愈自己的過程中,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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