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10日,日軍第39師團第230聯(lián)隊渡過白河后,繼續(xù)向宜昌方向前進。當天傍晚抵達小河鎮(zhèn)后,日軍在街上宿營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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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島

第二天早上,第230聯(lián)隊的日本兵在小河鎮(zhèn)集結,臨行前開始縱火焚燒村子。高橋軍曹和三中隊焚燒西邊的村子,機關槍中隊和本部焚燒南邊的村子,大火裹著白色的濃煙升騰而起,小鎮(zhèn)上四處彌漫著燒焦的糊味。

新兵木島拿著點燃的麥稈束走到沿河的一戶農家,將農家的茅草屋頂點燃了。這戶農家的屋里進門處、院子里及屋檐下,到處都是剛收割的麥秸。房間里有桌子、壁櫥和鋤頭,敞開著的大門上貼著“進出大吉”的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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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吞噬著草屋,麥秸稈燃燒后發(fā)出的噼啪聲響徹耳際,木島一口氣點燃了三家農戶的草房后,來到了第四家的門口。這戶人家的房子是瓦房,不像茅草屋那么好燒。

木島正在遲疑,屋里走出來了西山分隊長,他的手里拎著一把帶血的刺刀,他指揮著木島將墻角的秸稈堆抱進屋里去點燃,這樣就能燒毀房子了。

木島放下步槍,抱著秸稈放進屋里,當他走進屋里時,才發(fā)現一個白發(fā)老人橫躺在那里,雙手捂著鮮血染紅的胸口,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他見木島進屋,緊緊地盯著木島的一舉一動??粗念~頭上的皺紋,常年勞作的大手,木島內心生出一種莫名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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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多像父親?。 ?/strong>木島遲疑了,眼前這個老人長得很像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同樣是個在土里刨食的農民。一等兵中祖加入了他,也抱著麥秸進入了房中。他沒管那么多,直接將麥稈扔到老人的身上。

木島有些不忍心,但他很快清醒過來,眼前這個老人是敵國的老人,根本不是他遠在萬里的父親。“隨他去吧,救不了的!”木島在心里嘀咕著,也把麥稈都扔到了老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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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個火葬!”一等兵中祖拿出火柴遞到木島的手上,他要木島親手燒了這間瓦房。木島雖然清醒地知道這個老人不是他的父親,可是真要放火燒死他,還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換作是別的老人,他根本不會有半點遲疑,可是面對這個老人,他有些猶豫不定了。

中祖一把奪過火柴盒,點燃一根后丟進了墻邊的另一堆麥秸堆里。麥秸堆上很快冒起了青煙,隨后又燃起了大火。大火直接竄到房頂上去,焚燒著用杉樹板鋪就的房頂。木島和中祖放火燒房時,受傷的老人掙扎著推開了身上的秸稈堆,爬到了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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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西山分隊長發(fā)現了他,立刻大聲命令中祖和木島解決掉他,兩個日本兵立刻跑步上前,雙手將老人拖到正在燃燒的秸稈堆前,然后奮力將他往火坑里推。

這個頑強的老人死死地抓住桌子,不肯往火坑的方向挪,中祖一腳踢到他的手上,老人因為疼痛縮手回來的間隙,兩個日本兵將他趁機推進了麥秸堆里,濃煙和大火很快覆蓋了他的身體,白色的頭發(fā)和青色的衣服瞬間被燒毀。房頂被燒得塌陷下來,老人葬身在了燃燒著的火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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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著這個老人葬身火海,木島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可是即便木島不將他推進火坑,老人也注定活不了。這是在執(zhí)行高尚的軍令,這不是在做罪惡的事情!木島只能以這種騙人的話來安慰自己,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

突然門外傳來兩聲槍響,木島出門往河邊看去,原來是西山分隊長舉著步槍朝河里打了兩槍。河里水沫飛濺,鮮血染紅了掙扎的漩渦。一個老人攥著拳頭,倒著身子一點一點地沉入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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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集合了!”高橋軍曹一聲令下,日本兵擦著汗水,從四面八方奔來集合。小河鎮(zhèn)的200多戶人家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滾滾濃煙和大火里,不知燒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

“剛才在那戶人家殺死了七個人!”一個帶著炫耀口吻的士兵在人群中低聲說道。吉滿大隊開始向鎮(zhèn)子外行進,這樣低頭嘀咕的話語不斷在隊伍中響起,這是惡魔的對話……

在這悲慘的一天里,小河鎮(zhèn)的200多戶人家遭受了滅頂之災,數百個無辜平民慘遭殺害和焚燒。日軍撤出小河鎮(zhèn)后,原本富庶安寧的小鎮(zhèn),變成了廢墟遍地的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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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島的《陣中日記》清晰地寫下了這段往事。時隔多年之后,木島也變成了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但他始終忘不了這件往事,他在回憶這段往事時說道:

“我在村里遇到了一個父親般的老人,卻狠心地將他推進了火坑,我當時真的沒有一點人性!這都怪可惡的軍國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