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晚,我花了6個小時做了蛋糕,在家等著周敘白。
可他一眼沒看,頭也不回地說:“我要加班,你自己吃吧?!?br/>我沒有說話,默默吃完了所有蛋糕。
午夜的朋友圈里,周敘白和女助手在實驗室的合影格外醒目。
照片里,她舉著試管,周敘白低頭記錄數(shù)據(jù)。
玻璃窗映出兩人依偎的身影。
配文:“他說科研路上有我就不孤單?!?br/>我沒有再患得患失的質(zhì)問,留了一句“般配。”
手機震動時我正咽下最后一口奶油。
“你別多想......”周敘白的聲音透著疲憊,“下次你生日......”
“不必了?!?br/>我望著窗外飄落的雨絲,“科研重要,我理解的?!?br/>只是周敘白。
我們沒有下一次了。
周敘白推開門時,窗外的雨還在下。
往常我會拿著干毛巾等在玄關(guān),這次卻只是窩在沙發(fā)里看雜志。
“怎么不來接我?”他發(fā)梢滴著水,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圓點。
我翻過一頁雜志:“在忙?!?br/>他脫掉濕透的外套,聲音里帶著倦意:“幫我熱杯牛奶。”
換做平時,我一定馬不停蹄的去給他熱牛奶。
但現(xiàn)在我只端起自己的馬克杯:
“不想動,你自己弄?!?br/>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就因為你生日那天......”
我抽回手,陶瓷杯底在茶幾上磕出輕響。
“項目剛到關(guān)鍵期?!彼嘀栄?,“祝以棠,我現(xiàn)在實在沒心情哄你......”
“科研重要,我理解的?!蔽掖驍嗨?。
雨點敲打著窗戶,像極了去年的暴雨夜。
我在醫(yī)院走廊,聽見他安慰許妍時說的:“不管發(fā)什么,都有我在,別害怕。”
而我的闌尾炎手術(shù)同意書,是自己簽的字。
周敘白的眼神在我臉上來回掃視,最后疲憊地嘆了口氣:
“棠棠,你非要這樣折磨我嗎?”
我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你想多了?!?br/>沉默在空氣中凝結(jié)。
他突然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隨手扔在茶幾上:“給,生日快樂?!?br/>盒子里躺著條項鏈,吊墜有些歪斜,像是被人隨手塞進去的。
和許妍生日那天曬的那條精心包裝的梵克雅寶形成可笑對比。
“謝謝?!蔽液仙虾凶?,聲音平靜得像在評價天氣。
周敘白猛地站起來:“就這?”
他攤開手掌,“我的禮物呢?”
“啊,忘了?!蔽姨统鍪謾C,“我轉(zhuǎn)你支付寶,你自己去買吧。”
他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中。
畢竟每年不管誰過生日都互送禮物,是我們的約定。
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堅持。
就像過去五年,哪怕他忘記我的生日,我都會準(zhǔn)時在?ú?零點送上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去年他出差忘記我的生日,我還特意飛到他城市給他驚喜。
轉(zhuǎn)完紅包,我起身去換了一身衣服,開穿上高跟鞋準(zhǔn)備出門。
周敘白不滿的喊住了我:“大晚上的,還下著大雨,你要去哪?”
“周敘白,“我穿上外套,“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他茫然地看著我。
“你總嫌我管太多,“我拉開門,“現(xiàn)在不管了,你反而更生氣了,還開始管我了?!?br/>說完,我關(guān)上了門,不顧周敘白的呼喊。
夜風(fēng)灌進來,帶著久違的自由氣息。
和周敘白在一起以后,因為周敘白的一句不喜歡我太晚回家,我把晚上的聚餐都推掉了。
導(dǎo)致我的同事、朋友都覺得我掃興。
他們知道我老公管的嚴(yán),后來的任何活動再也沒有叫過我。
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去找那些年被拒之門外的朋友,一起體驗夜生活了。

喧鬧的酒吧。
閨蜜拍著我肩膀笑罵:“還以為你要當(dāng)一輩子賢妻良母呢!”
我仰頭灌下杯中的雞尾酒:“哈哈哈,那以后組局都記得叫我?!?br/>和周敘白在一起的這些年,我的世界小得只剩他一個人。
推掉的聚會、放棄的愛好、遠(yuǎn)離的朋友。
現(xiàn)在想來都成了笑話。
手機屏幕亮起,退回的轉(zhuǎn)賬提示格外刺眼。
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了。
推開門,周敘白正坐在黑暗里,指尖的煙頭明明滅滅。
一時間,我感到恍惚,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你還知道回來?”
他掐滅煙站起身,酒氣熏得他皺眉,“你喝酒了?裝什么不在意?吃醋就直說?!?br/>我靠在玄關(guān)輕笑。
忽然想起三年前他應(yīng)酬晚歸,我等到天亮換來的那句:“你煩不煩?”
我的腦袋暈頭轉(zhuǎn)向,顫顫巍巍的扶著餐廳的椅子坐了下來。
周敘白的鼻翼微微翕動,眼底閃過一絲嫌惡:“我討厭酒味,你明明知道。”
“還有,我和許妍真的沒什么,”他把燈打開,“你非要這樣糟蹋自己?”
我用手撐著臉輕笑:“高興......就多喝了兩杯......”
他盯著我醉醺醺的眼睛,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你非要出去喝酒來氣我嗎?我沒那個閑工夫跟你掰扯,祝以棠,你一個已婚婦女,有老公的,能不能注意一下身份?”
我敷衍地點點頭。
他突然拔高音量,“你認(rèn)真點,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別以為我會一直哄你!”
太陽穴突突直跳,混著宿醉的頭疼。
我擺擺手:“隨你怎么想吧,我累了?!?br/>陸川突然掀翻了桌上的玻璃杯,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里炸開:“每次都這樣!一有矛盾就擺出這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
我彎腰避開滿地的玻璃碴,后腰撞上桌角也沒吭聲。
他伸手想拉我,卻被我側(cè)身躲開。
鎖上臥室門的瞬間,聽見他在外面急促踱步的聲響。
這夜我蜷縮在床沿,聽著客廳里時斷時續(xù)的嘆息,一夜無夢。
直到晨光漫進窗簾縫隙。
我推開房門,周敘白倚在沙發(fā)上,眼尾泛著青黑陰沉著臉坐在餐桌前。
我繞過他取走車鑰匙,關(guān)門時聽見茶杯重重砸在墻上的聲響。
我攥著剛打印出來的離職信,站在待了5年的公司大樓外。
玻璃幕墻外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就像三年前,我為了追隨周敘白,放棄老家安穩(wěn)的工作,一頭扎進這座陌生城市時的熾熱。
總監(jiān)把續(xù)約合同推到我面前:“你是公司最出色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真的不再考慮?” 我望著合同上醒目的薪資數(shù)字,指尖撫過包里泛黃的錄取通知書 ——
那是紐約視覺藝術(shù)學(xué)院拋來的橄欖枝,曾被我鎖進抽屜深處。
三天前,我收到劍橋的錄取通知書。
屏幕藍(lán)光映在臉上,我忽然想起周敘白說 “留在本地發(fā)展更穩(wěn)妥“ 時,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著鋼筆的模樣。
原來有些夢想,不是被歲月磨平,而是被愛意悄悄掩埋。
收拾工位時,同事小夏湊過來:“聽說你要去英國留學(xué)?你老公怎么辦?你們分居嗎?”
我把相框倒扣在桌面,照片里相擁的身影藏進陰影:“不分居,因為很快他就不是我老公了?!?br/>深夜回到公寓,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亮起。
周敘白正對著全身鏡調(diào)整領(lǐng)結(jié),銀灰色西裝襯得他眉眼愈發(fā)清俊。
他腳邊立著包裝精美的禮盒,黑色緞帶系成漂亮的蝴蝶結(jié) —— 和去年他送許妍生日時的包裝一模一樣。
“今晚陪客戶應(yīng)酬?!?他頭也不回地說。
指尖在手機屏幕快速滑動,嘴角噙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弧度。
當(dāng)電話那頭傳來嬌笑聲時,他甚至無意識地咬了一下唇,眉眼含笑的令人陌生。
他一直笑著,卻在看見我一直盯著他看的那一刻,收起了唇角的弧度。
他對許妍有求必應(yīng),卻吝嗇的不愿意給我一個笑容。
看到我移開目光。
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最后一句話沒說,只是厭煩的垂下眸。
他利落的換著鞋。
我突然想到我們第一次約會時,他連拿著玫瑰花都緊張得攥皺了包裝紙。
而此刻,他已經(jīng)成熟穩(wěn)重,后來的溫柔繾綣也學(xué)會了給新人。
我知道,周敘白又要冷暴力我了。
婚后他經(jīng)常冷暴力我,無一不是因為許妍。
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都會退讓,主動討好他。
哪怕他一條信息都不回,我也會風(fēng)雨無阻的去給他送飯。
但現(xiàn)在,我只是冷眼看著他推門離開。
防盜門關(guān)閉的瞬間,震落了玄關(guān)處掛著的合照。
我蹲下身撿起碎片,忽然笑出聲。
打開平板搜索紐約的租房信息,又翻出收藏夾里的紐約餐廳的攻略。
窗外的月光灑在計劃書上。
那些被擱置的未來與夢想,終于要重新生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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