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攢錢給媽媽在城里買了套新房子。
那個二十多年沒露面的爸爸突然厚著臉皮找上門。
他跪著求媽媽和他復(fù)婚。
當年他嫌棄媽媽生不出兒子。
跟著狐貍精跑了。
現(xiàn)在聽說媽媽有新房子。
又想回來占便宜。
我氣得把掃帚砸在地上。
當年不是說那個女人比我媽好一百倍？
不是說能給你生大胖兒子？
現(xiàn)在老房子著火想起我們了？
門都沒有！
滾回你的狐貍窩！
哪兒舒服哪兒待著去！
1
我攢錢給媽媽在市區(qū)買了套兩室小房子。
裝修完半年后我媽搬了進去。
周末我拎著菜回家看媽媽。
剛出電梯就聽見屋里吵架聲。
我連拖鞋都顧不上換沖進客廳。
有個白頭發(fā)老頭從廚房探出頭。
他看見我就開始手抖掉眼淚。
我盯著他發(fā)皺的臉覺得眼熟。
八成又是哪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自從買房后十幾年不聯(lián)系的人全冒出來了。
有的打聽我媽住哪兒想來串門。
有的拎著水果說要給我介紹對象。
還有開口就要借裝修錢的。
這個老頭估計也是來占便宜的。
老頭想過來抱我，我嚇得用雨傘頂住他不讓靠近。
我扭頭沖我媽喊：“媽！這人是誰？”
我媽雙手抱在胸前生氣地說：
“徐華容！過了二十多年，女兒當然長大了！”
女兒？難道這個老頭是我爸爸？
我仔細盯著他看。
他頭發(fā)全白了，臉上全是皺紋，皮膚黑黑的。
雖然他看起來很老很累，但笑起來眼睛邊的皺紋讓我想起一點模糊的記憶。
2
二十多年前，我爸從外地打工回家。
他告訴我媽要離婚。
他在外面認識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
他說必須給那個女人一個完整的家。
我媽哭著求他不要離婚。
她怕我變成沒有爸爸的孩子。
但我爸死活要離。
我媽不肯簽字離婚。
我爸就去法院申請離婚。
法院同意了。
法院判決我爸每個月給我1000元生活費。
但他只給了半年錢，后來就再也不給了。
我媽打電話找他。
他說：“我兒子出生了，我現(xiàn)在的老婆不讓再給錢。”
說完沒多久后，他就把電話號碼換了。
我媽只有初中文化，住在農(nóng)村根本不懂法律，只能自己忍著。
離婚后我們搬去外婆家住。
半年后我爸不給錢了。
舅舅舅媽天天罵我們。
外婆幫忙勸他們。
我們勉強多住了三個月，最后還是被趕出家門。
后來我媽聽說城里能掙錢，就帶我來城里生活了。
我們錢不夠，只能住在燒火用的小棚子里。
媽媽在飯店廚房干活。
晚上還在家門口幫人改褲子。
我們住的小屋不到教室大，墻上總是濕濕的。
我從小自己洗衣服做飯，但媽媽有空就帶我去蕩秋千。
別的孩子有玩具。
我?guī)湍棠虃兪犷^就能和大家跳皮筋。
媽媽送我去學校讀書。
老師知道我家窮就少收學費。
錢不夠的時候全校老師同學幫我湊錢。
校長摸著我的頭說：
“好好讀書才能過上好日子?！?/p>
我一直記著這句話，上課從來不開小差。
3
有人勸我媽媽再結(jié)婚。
因為她一個人養(yǎng)孩子太辛苦了。
但媽媽第一次婚姻很不幸福。
她怕我再受委屈。
最后決定一個人養(yǎng)我。
我們這樣過了十年。
直到我考上大學才變好。
上大學后我能自己賺錢了。
靠打工和獎學金付學費。
媽媽這時候終于敢辭職了。
她辭職不是因為想偷懶。
是實在受不了被欺負。
媽媽剛來城里時沒背景沒學歷，能找到工作已經(jīng)很不容易。
同事總讓她干最臟最累的活。
發(fā)獎金從來沒她的份。
出問題全讓她背黑鍋。
媽媽在單位活得很小心。
生怕得罪人丟了工作。
后來家政行業(yè)突然火了。
媽媽馬上辭職去培訓。
新工作多干多賺不挨罵。
賺的錢比原來多不少。
我上大學前一天。
媽媽帶我去吃很貴的海鮮自助餐。
我們還搬進了新租的公寓房。
她抱著我邊哭邊說：
“盼盼，苦日子到頭了，以后都是好日子?！?/p>
4
我盯著面前彎腰駝背的老頭，胃里一陣惡心。
“盼盼，爸爸好想你??！”
徐華容皺起眉頭開始掉眼淚。
我抱著胳膊冷笑：“五歲之后我就沒爸爸了！”
他擦著鼻涕點頭：“都怪我……你不認我是應(yīng)該的。”
我坐到媽媽旁邊沒好氣地問：“他回來干嘛？”
媽媽沖徐華容翻白眼：“他說……”
“我想用后半輩子陪著你們，補償以前欠的債！”
徐華容突然搶話，眼巴巴盯著我。
我“嗤”地笑出聲：“省省吧！這二十年沒你我們照樣活得好好的?！?/p>
徐華容磨蹭半天走了，臨走還說要用行動證明。
可我覺得電視劇里浪子回頭的故事都是騙人的，他肯定藏著壞心眼。
我偷偷跟媽媽說：“千萬別給他錢！”
媽媽擺擺手：“二十多年沒見，早沒感情了?！?/p>
但我知道媽媽最容易心軟。
上個月舅舅來要錢，她二話不說就給了，氣得我牙都要咬碎了。
之后我找時間查清楚了徐華容回來找我媽復(fù)合的原因。
去年徐華容體檢時發(fā)現(xiàn)兒子不是他親生的。
他氣得把老婆打進醫(yī)院，結(jié)果自己被警察抓去關(guān)了好幾天。
后來兩人離婚了。
他老婆結(jié)婚后一直沒上班，還把家里的錢全都拿去做投資。
但她根本不會投資，錢全賠光了。
連房子都被銀行收走了。
離婚時徐華容一分錢都沒分到。
他現(xiàn)在頭發(fā)都急白了。
想起以前還有個前妻和女兒就厚著臉皮回來求復(fù)合。
但我沒想到徐華容這么能堅持。
之后整整一個月，他每天都去我媽家獻殷勤。
剛開始我媽趕他走，但他天天來送東西說好話。
我媽最后只能讓他進門。
接下來他每天買菜做飯。
傍晚還陪我媽散步。
但奇怪的是他從來不過夜。
這個快60歲的老頭居然會玩“欲拒還迎”的把戲。
我擔心媽媽會心軟，在他出現(xiàn)一周后，就把查到的這些真相全告訴了我媽。
我媽聽完我的話一點沒驚訝，平靜地說：
“盼盼，我早就發(fā)現(xiàn)你爸在外面干的那些破事了！”
我瞪大眼睛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記得上個月你舅來找我嗎？你表弟在派出所上班，查到你爸欠債的事了?！?/p>
你舅以前是對我們摳門，但畢竟血濃于水。上次其實是我主動給他錢的。
你表弟要結(jié)婚，我懶得去喝喜酒，就當隨份子錢了?！?/p>
我剛要張嘴，媽媽就笑著打斷：
“我知道你想問為啥還讓你爸回來?！?/p>
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第一看他可憐，第二也是想讓他看看我們現(xiàn)在過得多好，氣死他！不過……”
媽媽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原諒?！?/p>
看我緊張的樣子，媽媽突然指指墻角：
“瞧見那兩個攝像頭沒？”
原來她早就在客廳裝了監(jiān)控，防著徐華容干壞事呢！
5
又過了一個星期，有天晚上我媽突然打電話催我回家。
我馬上跑回家。
進門后愣住了，徐華容帶著爺爺奶奶就坐在我家客廳。
徐華容覺得最近做了很多事，媽媽應(yīng)該原諒他了，就自己決定要復(fù)婚，還想讓爺爺奶奶搬來一起住。
看到我進門，他馬上裝可憐：
“盼盼你幫爸爸說說話，當年是我不對，但我會補償你們?。 ?/p>
他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好像快哭了，演技比電視里的大明星還厲害。
可惜我和媽媽早就看透他了，被惡心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我冷笑著瞪他：“徐華容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兒子根本不是你的親骨肉，我們都查清楚了，趕緊滾！”
這句話像捅了馬蜂窩。
徐華容突然瞪大眼睛往后退，爺爺奶奶也嚇得張大嘴巴。
過了幾秒鐘，徐華容整張臉都黑了，像要吃人似的盯著我。
爺爺看氣氛太僵，趕緊打圓場：
“盼盼啊，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你爸知道錯了，就讓他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吧。”
我撇了撇嘴：“他是想找人伺候他，還想蹭吃蹭住吧？”
“徐盼盼！我是你老子！”
徐華容突然炸了，拳頭攥得咯吱響。
媽媽“唰”地擋在我前面：“想復(fù)婚可以。”
看到他眼睛發(fā)亮，媽媽又補了句：
“先把這十五年欠的撫養(yǎng)費補上，法院判的每月八百，你只給了半年。”
爺爺奶奶剛露出笑容又僵住了。
“這房子是盼盼給我買的，就算復(fù)婚也要公證成我的婚前財產(chǎn)！”
最后她補了句：“復(fù)婚后你住次臥，別想碰我?！?/p>
我差點給我媽鼓掌。
徐華容原本稍微緩和點的臉色又垮了下來。
爺爺整張臉皺得像苦瓜，扯著嗓子喊：
“要是這樣，還不如別復(fù)婚！”
看吧！終于說出真心話了！
嘴上說想補償我們，其實就是想讓我媽給他養(yǎng)老！
爺爺喘了口氣說：
“朱音，當年你倆離婚時我給過你兩千塊，做人不能太絕情啊！”
我媽眼睛一下子紅了：
“兩千塊錢就想分走半套房？伺候二十多天就想抵消二十多年不管我們？”
當年爸媽剛離婚，爺爺奶奶馬上要把我們趕出房子。
為了面子好看，假模假樣塞了皺巴巴的兩千塊，還說這是他們的棺材本……
爺爺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跺了跺腳轉(zhuǎn)身不吭聲了。
徐華容嘆了口氣。
他換了一副表情看著我。
他說：“盼盼，我好歹是你親爸?！?/p>
“現(xiàn)在我老了沒人管?！?/p>
“你再怎么也得給贍養(yǎng)費?！?/p>
他那副刻薄樣子讓我想吐。
我翻了個白眼說：
“你懂點法律了不起?。俊?/p>
“那你要怎樣？”
徐華容假裝難過地抬頭看天花板。
他用可憐巴巴的口氣說：
“你不同意我和你媽復(fù)婚，那就每月給我5000塊?！?/p>
“我保證不再來找麻煩！”
我氣得差點笑出來。
這個沒養(yǎng)過我一天的人，居然敢要得比我給媽媽的3500還多！
我瞪著他：“一千五！就這么多，不要拉倒！”
徐華容突然笑出聲，邊笑邊擺手：
“盼盼啊，街上要飯的都不止這個數(shù)。
好歹你叫我聲爸，四千塊，不能再少了！”
“要吵出去！再不走我就打110了！”我掏出手機晃了晃，“警察來了可不管誰是誰爸！”
徐華容的臉突然變得兇狠，食指快戳到我鼻尖：
“行，你們娘倆給我等著！”
門“砰”地關(guān)上后，媽媽抓著我的手發(fā)抖。
“要不還是給錢吧？他會不會報復(fù)？”
我把媽媽扶到沙發(fā)上坐好。
“我們越害怕，他越會來要錢，這次絕對不能妥協(xié)！”
6
徐華容這個老家伙終于把我告上法院！
他還拍了個哭慘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到處說我不養(yǎng)他，還編造我和我媽的壞話。
明明是他自己當年丟下老婆孩子跑了，現(xiàn)在只用一句“離婚了”就想掩蓋。
這下可太好了！
我正愁找不到證據(jù)反擊呢，他自己倒送上門了。
他連法院的起訴書都曬到網(wǎng)上，現(xiàn)在網(wǎng)上的人都幫著他罵我。
我們老板讓我回家休息，連我媽在小區(qū)里散步都被人戳脊梁骨。
等事情鬧得足夠大，終于到我反擊的時候！
開庭前兩天，我把家里監(jiān)控錄像全發(fā)上網(wǎng)。
視頻里清清楚楚錄著徐華容威脅我要錢的畫面。
這下網(wǎng)上全炸鍋了：
“原來是個老混蛋！”
“自己都不養(yǎng)孩子，老了還想訛錢！”
網(wǎng)友之前看他打扮得像可憐農(nóng)民就信了，現(xiàn)在開始深扒他的老底。
有人挖出他二婚生的兒子根本不是親生的，還有人發(fā)現(xiàn)他賭博欠債的黑歷史。
視頻下面最新熱評第一條寫著：
“拋妻棄子遭報應(yīng)，幫別人養(yǎng)了二十年兒子哈哈哈哈！”
后面跟著三萬個點贊。
開庭那天，徐華容臉色鐵青地站在被告席。
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皺得像咸菜干。
估計這兩天都沒睡好覺。
法院查清楚兩件事：
第一，徐華容當年把我扔下不管，根本沒養(yǎng)過我；
第二，他現(xiàn)在還有個養(yǎng)了十幾年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法律規(guī)定照樣要養(yǎng)老。
最后判我每個月只用給他1000塊生活費。
我接著告他到處造謠毀我名聲。
剛才還瞪著眼睛的徐華容突然慫了，主動找我商量：
“咱們別打官司了，我賠你5000塊行不行？”
從那以后，這個叫徐華容的人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有人說他去南方打工了，有人說他回老家了。
不過這些和我都沒關(guān)系。
現(xiàn)在我才明白：如果你和一個人在一起總是傷心多過開心，就要趕緊離開；
如果一段關(guān)系讓你天天難受，就算再親也該斷掉。
你們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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