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玉良
采訪李明錦，深為她的傳奇經(jīng)歷所驚訝。從中山大學的傳奇“?；ā背砷L開始，到成長為中國唯一進入埃及國家舞團的優(yōu)秀東方舞者；從環(huán)球游學51國79城的旅游達人，到最后成為玄學研究者，預測領域涵蓋時政、經(jīng)濟、金融、A股熱點漲跌等且屢有命中，其旺盛的學習及鉆研能力令人折服。現(xiàn)在的李明錦已化身為一名“玄學達人”，或者稱作“易學達人”、“環(huán)球堪輿風水師”，也有人贊許她為“玄學天后”或通俗地叫她“美女算命先生”，其鐵粉甚至說她的預言“比天氣預報還準”。但我觀察李明錦也常發(fā)現(xiàn)，她也會時不時處于焦慮之中。這種現(xiàn)象的背后，折射出當代社會對未知的焦慮與對確定性的渴望，而沒有信仰的年輕人如果再遭遇生活的打擊，比如事業(yè)失敗、失戀離婚、親人離世等等，對未知的焦慮感更會增強。
我是把諸葛亮、劉伯溫式的“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載”視作神話傳說的，對于“推背圖”也半信半疑。玄學與科學究竟能否兼容？未卜先知是否真的存在科學依據(jù)？易經(jīng)是科學還是偽科學？這些問題一直沒有確定的答案，不只我半信半疑，許多人都與我持相同的態(tài)度，大多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因為玄學常被賦予神秘色彩，所以吸引許多人進入這一領域樂此不疲孜孜以求，當然也包括傳奇人物李明錦。
當代玄學易學家陳烯堯提出了一種“原文化”理論，認為玄學本質(zhì)是“旋轉之學”，宇宙中的能量通過旋轉產(chǎn)生四季更替、生老病死等規(guī)律，并形成“因果循環(huán)”的法則。這種解釋試圖將玄學與物理規(guī)律結合，例如將牛頓第三定律中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視為能量旋轉的體現(xiàn)。但“原文化”理論缺乏實證支持，更多是哲學層面的隱喻，和中國的老子、古印度的釋迦牟尼使用的方法差不多。而在現(xiàn)代科學視角下，玄學中的“未卜先知”更像一種心理機制。例如，網(wǎng)絡占卜師通過模棱兩可的話術，如“桃園三結義，獨出梅一枝”，引導受眾自我代入，利用“巴納姆效應”和“幸存者偏差”強化可信度。心理學研究表明，壓力越大的人群越傾向于相信玄學預測，以此獲得對生活的“掌控感”。“這都是命啊”成為許多人的口頭禪，現(xiàn)代人則將命運視為電腦程序，甚至認為宇宙也是虛似的，冥冥之中也有造物主操控。我認為李明錦的預言之所以被追捧，正是因為她為焦慮的年輕人提供了一個情緒出口，如此而已。
歷史中的“預言”真相，實際上是偶然性與規(guī)律性相互交織的結果?？此凭珳实念A言案例，例如《史記》記載的“弧箕服，實亡周國”，最終通過褒姒入宮、烽火戲諸侯等事件應驗，實則是后人將偶然事件與預言強行關聯(lián)的結果。當然，我們不能否認某些預言確實包含對規(guī)律的洞察。《周易》提出“變易、不易、易簡”三原則，試圖通過觀察自然與社會規(guī)律預測變化。例如古代王朝更迭中的權力失衡問題，本質(zhì)上與現(xiàn)代社會組織的管理困境相通，我認為這是一種“社會科學”，并非相信命運的玄學。這種預測更多是利用經(jīng)驗歸納指導未來的社會實踐，而非玄學中的“預知未來”。比如偉人寫出《論持久戰(zhàn)》預言日本必然失敗并且被歷史所證明，我們稱他為洞察未來的大戰(zhàn)略家而非玄學家。
科學的核心在于可驗證性。暗物質(zhì)、暗能量等概念雖未被直接觀測，但其存在通過引力效應等間接證據(jù)支撐，并能在數(shù)學模型中被推導。相比之下，玄學的“五行能量”、“因果報應”等理論缺乏可證偽性，主觀附會的情況比較多，無法通過實驗復現(xiàn)，這是最大的問題。量子力學中的“不確定性原理”曾讓部分人聯(lián)想玄學的合理性，但科學界普遍認為微觀粒子的隨機性無法推導出宏觀命運的確定性。混沌理論更表明，長期預測在復雜系統(tǒng)中幾乎不可能。真正的科學預測比如天氣預報是依賴數(shù)據(jù)建模與誤差修正而達成的，與玄學中的“天命論”有本質(zhì)區(qū)別。
當代年輕人對玄學的熱衷，本質(zhì)是“療愈經(jīng)濟”的體現(xiàn)，更多反映的是群體對精神慰藉的需求。玄學更多體現(xiàn)的是“情緒價值”而非科學價值，如果不注意就會陷入“欺詐陷阱”，到寺廟或道觀燒香，花費大量的香火錢，或者輕信某些人“破財免災”的說法如此這般這般，往往花了大錢也辦不了大事，解決不了他自身的問題?？茖W早已證明，真正的未來無法被“劇透”。我認為：玄學的價值不在于預知命運，而在于提供心理緩沖，更多的是具有文化符號與精神寄托意義。用科學的態(tài)度生活，以玄學的智慧自省，才是應對未知的最佳方式。對未來產(chǎn)生焦慮是杞人憂天，活好當下才是人生智慧，悟透“為”與“無為”的真諦，用“上善若水”的態(tài)度保持順其自然的心態(tài)，才不會自尋煩惱，快樂度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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