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組織部部長沈苛斌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人舉報了,縣領導對此十分重視,派調(diào)查組徹查此事,下令必須查個水落石出,如果是蛀蟲,要讓他原形畢露;如果是被冤枉的,也一定要還他清白。

沈苛刻

沈苛刻

本來沈苛斌給各位領導留下的印象很好,為人正派,能力超群,最難得的是他踏實肯干,一身正氣,不鉆營算計,因此得到了領導們的信任,把組織部長的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沈苛斌被提拔為縣委組織部部長的消息一傳出,他的電話就沒消停過,好多老同學好朋友紛紛給他打電話表示祝賀,就連老領導陳局長也說要擺一桌慶祝他榮升,沈苛斌全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老婆林曉梅勸他:“你看你,那些關系親近的老同學老朋友你不去也就算了,陳局長請你吃飯你哪能不去啊,這也顯得咱太不懂事了,好像剛升了官就不認人了!要是沒有陳局長的賞識,你哪有今天?”

沈苛斌搖搖頭說:“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去,關系真的親近也不會因為我這次沒去就疏遠了,陳局長應該了解我的為人?!?/p>

林曉梅見沈苛斌聽不進去,無奈地嘆口氣說:“你這個死腦筋啊,就知道埋頭苦干,一點也不懂得經(jīng)營關系,早晚要吃虧!”

沈苛斌不以為然:“你不要總是這么小人之心,職務不是經(jīng)營來的,那就是埋頭苦干干出來的!沒有能力,不能吃苦,干不出成績,怎么對得起領導的信任?”

沈苛斌果然如他所說,在新的崗位上又繼續(xù)埋頭苦干起來。

很多人都知道有這么句話:“跟著組織部,天天有進步!”說這話的絕對是內(nèi)行。組織部的工作是真的忙,節(jié)奏快,幾乎天天加班。自從到組織部工作以后,沈苛斌就沒有正常休過一個周末。

沈苛斌是個特別認真的人,因為他的嚴格要求,組織部的工作人員也是叫苦不迭。有時候一篇工作報告經(jīng)過股長、副部長的多次審查修改后交到沈苛斌的手里,他還會提出很多問題,需要再去返工。

時間一長,組織部的那些小科員都有怨言,有個新來的小科員說:“他那里是沈苛斌,我看他是‘沈苛刻’還差不多!”后來沈苛刻這個名字就被人們私下叫開了。沈苛斌也漸漸知道了大家對他的這個稱呼,可他絲毫不以為意。

為了更好地考察、選拔和推薦優(yōu)秀干部,沈苛斌殫精竭慮,晚上常常工作到后半夜,本來睡眠就不好,現(xiàn)在更加難以入睡。因為怕太晚回家會影響老婆孩子,他很多時候就在辦公室湊合一下。

總是這樣透支身體,導致沈苛斌的頭發(fā)大把地脫落,人也消瘦了很多。老婆林曉梅看著他憔悴的樣子,又生氣又著急:“別人當了領導都是紅光滿面,你可倒好,怎么像回到了舊社會呢?沈苛斌,你可聽好了,你要是再這么拼命,就別回這個家了,你心里除了工作,還有我們娘倆的一點位置嗎?”

沈苛斌知道自己太忽略家庭,對林曉梅又哄又勸,當面答應得好好的,轉(zhuǎn)過頭去,還是為了工作不管不顧,林曉梅真是拿他沒辦法,只好經(jīng)常打電話提醒他吃飯和休息。

柳萌萌

柳萌萌

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被舉報生活作風有問題,說他跟農(nóng)業(yè)局才提拔的辦公室主任柳萌萌之間關系曖昧,兩人經(jīng)常煲電話粥,而且很多時候都是在深夜,這真的是讓人充滿了無限的“遐想”……

說起柳萌萌,縣里不認識她的還真沒幾個,因為她不光人長得漂亮,工作上也是一把好手,不僅單位的各種材料寫得好,還經(jīng)常在報紙雜志上發(fā)表一些文字。三十多歲的人看上去還像個小姑娘一樣,從大學畢業(yè)后考進縣農(nóng)業(yè)局,在辦公室工作也有七八年了。

農(nóng)業(yè)局提拔辦公室主任,本來推薦的是陳曉楷,但是沈苛斌力排眾議,把柳萌萌推了上去,為這,把他原來的老領導陳局長都給得罪了,因為陳曉楷是陳局長的親侄子。

面對調(diào)查組,沈苛斌淡然處之。對于提拔柳萌萌的問題,沈苛斌是這樣解釋的:

他那天也是臨時起意,忙完了手頭的工作,看到干部科交過來的農(nóng)業(yè)局推薦陳曉楷擔任辦公室主任的材料。就讓司機小劉開車去了農(nóng)業(yè)局,想考察一下陳曉楷的工作態(tài)度和能力。

沈苛斌進入農(nóng)業(yè)局辦公樓的時候,是11點20分,他來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五六張桌子都空著,整個辦公室就只有柳萌萌在電腦前忙著寫東西。沈苛斌問:“陳曉楷在嗎?”

柳萌萌停下手里的活兒,抬起頭客氣地說:“不好意思啊,他下班了,有事下午三點以后再來吧!”她顯然并不知道來的人是組織部長。

沈苛斌很意外:“下班了?幾點下班啊,不是十二點嗎?”

“說是十二點,可是一般不到十一點就走了,您有什么事,我能幫您嗎?”柳萌萌問。沈苛斌說自己就是來找陳曉楷的。

柳萌萌于是說:“如果沒什么要緊的事那您下午再說吧!”停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什么,“哦,對了,他下午好像也不來,我聽他說要跟朋友出去釣魚,那一準兒連晚飯也在外面吃了,您可能得明天才能找到他!”

就這樣,沈苛斌暗暗在心里對陳曉楷投了否定票,這樣的工作態(tài)度,不管能力如何,都不值得提拔。組織部要為人民選拔出那些能干事、肯干事,能夠克己奉公,勤政為民的干部,而不是這樣不作為,玩忽職守的人。

從農(nóng)業(yè)局回來后,沈苛斌提出要開展機關作風整頓月活動,要求主管副部長和干部監(jiān)督科的工作人員全部深入各機關單位進行檢查監(jiān)督。并對陳曉楷的問題同農(nóng)業(yè)局局長進行了溝通,希望農(nóng)業(yè)局把真正有能力有干勁的同志推薦上來。

隨后,他就接到了老領導陳局長的電話。陳局長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他趕緊接通,客氣地說:“陳局長您好??!您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沈部長,知道您忙,打擾了!”陳局長熟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看您說的,老領導,您這么說可是折煞我了,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我一定盡全力!”沈苛斌說道。

“小沈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農(nóng)業(yè)局推薦的辦公室主任陳曉楷,那是我的親侄子,我聽王局長說你找他談話了,對曉楷不太滿意。你去農(nóng)業(yè)局檢查工作那天,他確實有點事早走了一會兒,要說這也不算什么大問題。我批評他了,你看你那兒是不是能抬抬手?曉楷一直說想找你匯報一下思想,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們出來吃個便飯?”陳局長也不繞彎子。

沈苛斌雖然對陳局長很尊敬,但是他不想提拔一個像陳曉楷那樣不拿工作當回事的人,他也明白,陳局長把自己約出去肯定是要讓陳曉楷給自己送禮,于是就婉拒了陳局長的邀請。并最終把工作出色的柳萌萌提拔為辦公室主任。

真相

真相

當調(diào)查組拿出沈苛斌的通話記錄單,問沈苛斌是不是和柳萌萌經(jīng)常在深夜通電話的時候,沈苛斌的臉色有些尷尬,他略帶遲疑地說:“這個問題跟工作沒什么關系吧?這算是我的個人隱私,只是打個電話能有什么?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沈苛斌被調(diào)查的事情傳得風風雨雨,林曉梅也聽說了柳萌萌和沈苛斌之間的關系不清不楚,她怒氣沖沖地問:“沈苛斌,你到底怎么回事?虧我一直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在外面搞小三?都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話果然不假……”

沈苛斌也急了:“你別胡說,我跟柳萌萌根本就沒什么,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添亂!”

“那你告訴我,你們倆經(jīng)常打電話是怎么回事?跟我和孩子沒話說,跟那個狐貍精就有說不完的話!”林曉梅不依不饒。

“哎呀,你能不能別亂說,也別亂想好不好,我真沒有!”沈苛斌還是想跟老婆解釋清楚這件事,“因為我睡不著覺,所以聽柳萌萌在電話里……”

不等沈苛斌說完,林曉梅已經(jīng)氣得聽不下去了,她大聲嚷道:“睡覺都要聽著她在電話里哄你是吧?你還說沒什么,你真行,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說完林曉梅摔門就出去了,她咽不下這口氣,找人查到柳萌萌的電話,要把她約出來談判。原以為柳萌萌不敢赴約,沒想到的是,柳萌萌居然痛快地答應了。

看著面前年輕貌美的柳萌萌,林曉梅氣不打一處來:“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你是想把老沈給毀了,想把我們這個家給毀了嗎?”

柳萌萌落落大方,絲毫沒有動氣,她溫柔地說:“嫂子,您誤會了!沈部長真的是個好人,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您的事,我也沒有!現(xiàn)在我只有一個請求,您靜下心來,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柳萌萌溫柔的語調(diào)似乎有什么魔力,林曉梅居然真的慢慢安靜下來了。

原來,柳萌萌上初中的時候,家里發(fā)生變故,面臨輟學??墒撬桓市?,她學習成績非常優(yōu)秀,她太想上學了。她的班主任也為她感到可惜,就寫了一篇文章發(fā)表在報紙上,希望有能力的人能幫幫這個孩子。

那時候剛剛參加工作的沈苛斌恰好看到那篇文章,于是聯(lián)系了柳萌萌的老師,一直捐助柳萌萌上了大學。沈苛斌不圖回報,也為了不讓被捐助人有壓力,所以他一直都是把錢寄給柳萌萌的那位老師,并且約定不要告訴柳萌萌自己的身份。

前段時間柳萌萌回老家,特意去看望她的老師,又問起這件事,老師覺得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就告訴了她,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她的人叫沈苛斌。

這也太巧了,柳萌萌激動不已,她迫切地想知道,那個曾經(jīng)幫助自己的沈苛斌,是不是就是現(xiàn)在的組織部長,可能是太激動了,她顧不上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多鐘,忍不住給沈苛斌打電話確認。

沈苛斌曾經(jīng)捐助過好幾個因為貧困上不起學的孩子,因為柳萌萌早已工作多年,所以他早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了。經(jīng)過柳萌萌再三地提醒和確認,他才想起這回事。沈苛斌讓柳萌萌不用把這放在心上,干好工作,不辜負國家的培養(yǎng)和領導的信任,比什么都強。

兩個人在電話里聊了好半天,就是在那次打電話的時候,柳萌萌知道了沈苛斌失眠的問題比較嚴重。

柳萌萌心懷感激,也特別想報答自己的恩人,就對沈苛斌說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有一陣子嚴重失眠,后來聽了很長時間的ASMR,逐漸恢復了。再后來自己也曾經(jīng)試著做過播音的嘗試,效果還不錯。

“嫂子,您知道ASMR嗎?有些人把這叫做哄睡師,它的全稱是自發(fā)性知覺經(jīng)絡反應,又被稱為‘顱內(nèi)高潮’,就是通過視聽等知覺刺激,使人的身體放松愉悅,能起到改善睡眠的作用。”柳萌萌耐心地解釋著。

聽到這兒,林曉梅隱約記得好像看到過類似的新聞報道,說這種哄睡師就是一種“軟色情”。

似乎看透了林曉梅的心思,柳萌萌解釋說真正的哄睡師跟色情完全不沾邊,自己曾經(jīng)被失眠困擾,就是因為體驗了ASMR的神奇魔力,所以特別想通過這個方式幫助沈苛斌改善睡眠,也因此才有了那么多的深夜電話。

“嫂子,我想沈部長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怕人們會產(chǎn)生什么誤會,為保護我才不肯說出這件事吧!我對沈部長和您充滿了感激,除了沈部長以前對我的幫助,還有他對工作的認真負責,有擔當有魄力,更是讓我敬佩!我真心地希望你們一家永遠幸福美滿!”柳萌萌真誠地說。

林曉梅被打動了,她喃喃地說:“萌萌,謝謝你,我對老沈關心不夠,我只知道抱怨他,你說的那個哄睡師,好學嗎?我能學會不?”

“嫂子,只要有心一定能學會!您快回家吧,沈部長該著急了,我想去跟市委的調(diào)查組匯報一下情況,不能讓好人被冤枉!”柳萌萌還是用她溫柔的語調(diào),卻異常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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