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起床吃飯了?!保呿懫鹆耸煜さ穆曇?。
我費力的睜開眼,入眼是裹著碎花圍裙的阿媽。
阿媽一臉寵溺,看我醒來后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鼻頭:“今天你大哥要回來,你可別賴床。”
我看了看房間里熟悉的陳設(shè),眼淚瞬時盈滿了眼眶。我用力抱住床邊的阿媽,惹得她一陣莫名。
“怎么了?”,阿媽任由我抱住,伸手揉了揉我的頭,“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嗅著阿媽身體的味道,這個溫暖的味道在許久之后變成了鐵銹般的血腥味,變成噩夢時??M繞在夢中。
我記得在喪尸進(jìn)村后,阿媽就被村里的人趕出去引開喪尸,而阿媽一出門就被喪尸撕咬,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殘骸……
是的,我重生了,重生回喪尸屠村的前七天。
喪尸病毒首先是從沿海的城市爆發(fā)的,傳播速度飛快并迅速席卷了全國。
但我所在的楊家溝由于地處偏遠(yuǎn),加上消息閉塞,所以給了病毒傳染的緩沖期。
雖然村民聽說外頭出現(xiàn)了人吃人的病毒,但畢竟也沒人見過那種駭人的場面。一致認(rèn)為是城里人小題大做,更有人認(rèn)為那是美國傳來的禍國殃民謠言。
村長得了上頭封村的命令,但也只是在村口虛設(shè)了一個關(guān)卡。楊家溝的村民整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絲毫不受影響。
打破這份寧靜的是從城里回村的村長兒子,村長兒子叫楊勇,從小到大都是村里的惡霸。
但在楊勇18歲那年,村長給他買了一輛摩托車,楊勇撞死人后就沒再回過村子。村里有人說在東邊的城市里見過他,也有人說楊勇在外欠了一大股債被砍掉了一只手。
但無論如何,當(dāng)村長楊天華在關(guān)卡口看到多年未見的兒子時,不顧周遭村民的勸阻,出于私心把楊勇放回了家。
但當(dāng)天夜晚楊勇就發(fā)生了尸變,咬傷了村長媳婦。感染的楊勇和村長媳婦兩人眼睛發(fā)紅,失去意識發(fā)了瘋。
兩人沖著村長就撕咬了過來,好在村長是個身強體壯的莊稼漢。
村長利用聲響把兩人關(guān)在了自家屋子里,來到村委會利用廣播通知楊家溝的村民們。
我仍記得上一世在睡夢中被廣播吵醒,村長驚恐的聲音從大喇叭里傳來:“人吃人了!大家快跑?。 ?/p>
緊接著有人來敲門,把所有人集中到了村委會。
喪尸力大無比,不一會楊勇和村長媳婦就搖搖晃晃來到了村委會外。
兩人衣衫襤褸雙眼翻白,身上更是沾滿了不少血跡,有個小孩正在門外玩彈珠,被楊勇一口咬住了脖子,硬生生扯出一塊血肉。
下一秒爆發(fā)出的慘叫聲響徹了夜空,伴隨著一陣模糊地低吼,小孩的尖叫聲像被鍘刀切斷般猛地停止,然后便是一堆咀嚼骨骼的聲音窸窸窣窣傳出來。
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小孩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跟在楊勇的身后。
女孩的慘叫在眾人腦中回蕩,眾人見了這與電視中別無二致的喪尸模樣,立馬有人驚恐叫出了聲,門口的人眼疾手快關(guān)上了村委會的大門。
四面八方的窸窣腳步聲清晰可聞,喪尸饑餓的低嚎讓所有人精神緊繃,這一切都在告訴人們:末日來了。
所有人瑟瑟發(fā)抖的擠作一團,期待這是一場噩夢,期待天亮后這一切散去。
漫長的數(shù)小時過去,太陽終于從東邊升起。
然而眾人的期待落了空,門外依然游蕩著不少喪尸。
在眾人的恐懼中,村長提出了一個方案:通過村民投票選出一個人去引開喪尸。
院子里的氣氛因為村長的提議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希望有人去引開喪尸,但都不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而正是在這場村民大會的投票里,所有人都投了我們一家。
如果是正常的投票推舉,是為了保大家而舍小家,是不得已的選擇。
可偏偏,在阿媽為了保護我走出門后,平日里和善的鄰居們仿佛變了一個模樣。
“就她一個人,引不開喪尸怎么辦???”
“那就讓她女兒去吧,反正他們一家都是外姓人。”
“對,說不定這喪尸災(zāi)禍就是他們一家?guī)淼??!?/p>
多可笑啊,沒有人在意阿媽的死活,只因是我們一家是楊家溝的外姓人,所以就活該犧牲,就活該被區(qū)別對待。
但我們一家并不是逃災(zāi)逃難來的楊家溝,不僅沒有受過楊家溝的恩惠,更從未做過傷害楊家溝的事。
阿爸曾是個軍人,楊家溝20年前發(fā)了山洪,阿爸是跟隨部隊來楊家溝抗洪救災(zāi)的。卻不幸在救一個落水的小孩時,被水中的尖石砸傷了腿。
部隊把阿爸留在楊家溝養(yǎng)傷,但阿爸愛上了在楊家溝支教的阿媽,兩個人留在了楊家溝成家立業(yè)。
可隨著時間過去,楊家溝不再記得那個抗洪的英雄,反而因為我們一家是外姓人而多處排擠。
因為是外姓人,村里有的福利都是緊著和村長關(guān)系好的,譬如阿爸在十年前腿疾發(fā)作,明明可以申請低保福利,但村長卻把低保的名額給了自己的兄弟一家。
阿爸去世后,是阿媽把我和大哥拉扯大,家里沒個頂梁柱支撐,在村里更是遭受了不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
由于沒有得到村里的補貼,最后大哥放棄了上縣重點高中的機會,初中畢業(yè)后去給人當(dāng)木工學(xué)徒,供我上高中上大學(xué)。
但盡管遭受了楊家溝村民的排擠,溫柔的阿媽都讓我不恨不怨,只希望我好好念書,走出這片大山。
在阿媽的自愿犧牲后,楊家溝的每一個人都認(rèn)為外姓人的犧牲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更恬不知恥的把喪尸災(zāi)難歸咎于我們一家。
所有人都變得面目可憎,我如何能不怨、不恨。
重來一世,我不會再讓自己的親人受傷害。
【二】
過了晌午,大哥就帶著嫂子回來了。
我把媽媽和嫂子拉到了飯桌前,一臉嚴(yán)肅的向他們交代了我重生的事。
從病毒的爆發(fā)到喪尸屠村,到媽媽為了保護我被大家推出去引開喪尸,到楊家溝村民最后的反目導(dǎo)致喪尸屠村……
我渾身顫抖,回過神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媽媽被我描述的駭人景象呆愣在椅子上不說話,只有大哥怔怔的看著我:“小妹,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顫抖的身體點了點頭。
此時嫂子拿出手機,把手機里的新聞?wù)故窘o哥哥看,“我相信小妹?!?/p>
此時熱榜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多例熱感冒發(fā)燒的案例,雖然被官方壓了下去,但是也有不少人猜測是否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傳染類疾病。
想著楊家溝這些年對我們一家的排擠,和一家人慘淡的下場,哥哥冷下了臉。
哥哥沒有抽煙的習(xí)慣,這會卻點起了一支煙,抽的又兇又急。
哥哥是個急脾氣的人,最看不得家人受欺負(fù)。哥哥眼眶發(fā)了紅,攥緊拳頭,“我們一家雖不會主動害人,但也絕不會讓人欺負(fù)到頭上?!?/p>
經(jīng)歷過上一世屠村的結(jié)局后,我自然不會想做什么救世主,只想保的一家平安。
此時距離喪尸屠村只有七天時間了,上一世哥哥也是今天帶著嫂子回家,但隔天就帶著嫂子去隔壁村干活,然后一周后發(fā)生了屠村慘案。
哥哥打電話推掉了隔壁村的木工活,嫂子握住了哥哥的手:“你在哪,我就在哪?!?/p>
看著雙手緊握的哥嫂,我想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怕最終無法抵御喪尸,我也了無遺憾了。
此時距離喪尸屠村還有7天,我們必須得在這七天內(nèi)把家庭打造成一個堅固的堡壘,從而避免上一世支離破碎的結(jié)局。
時間緊急,臨時搬家或者移居深山老林都不現(xiàn)實。
但好在由于阿爸房子建的晚,所以我們一家遠(yuǎn)離了楊家溝的村落中心,一幢二樓的小磚洋房坐落在大山腳下,周圍也沒什么人家。
房屋后面還有一小菜園,阿媽在地里種了不少蔬菜,至少足夠供應(yīng)一家人短期的蔬菜。
而房子周圍也建起了兩米高的圍墻,而這一切還是不夠,圍墻必須得加高加固。
如果讓外人從墻外窺探到家中的生活軌跡,指不定會產(chǎn)生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
在末世里,比喪尸更可怕的,是人。
雖然哥哥是木工,給圍墻加高加固的活自己也能干。但時間緊急,哥哥去村里找了相熟的水泥工,對著家里圍墻忙活起來。
還在圍墻上加了鐵絲和啤酒碎片,哪怕這樣哪怕有人用樓梯妄圖翻墻進(jìn)來,也會被鐵絲網(wǎng)阻擋在外。
家里的門最開始選用的就是內(nèi)開合的密封鐵大門,反倒是省了換門加固的價錢。
在哥哥對著圍墻忙活的時候,我和媽媽嫂子三人一同去地里收菜,現(xiàn)在正值九月,地里的玉米稻谷都成熟了。
雖然時間緊迫不能全部采收回家,但想著這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的口糧,所以雖然辛苦,反倒是干勁十足。
當(dāng)我們把三背簍的玉米搬回家時,哥哥已經(jīng)把圍墻加高的活干完了。
我站在墻外看了看,高聳的圍墻整個家顯得寂靜深幽。我讓哥哥和嫂子在家中說話,我站在門外仔細(xì)聽,發(fā)現(xiàn)只要不是大聲嚎叫,在門外幾乎聽不到聲音。
我一直不安的心此刻終于平靜了些,相信只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就能改變最后的結(jié)局。
【三】
翌日早起,阿媽做了紅薯粥和菜包子當(dāng)早餐,額外煮了十幾個雞蛋讓我們帶著路上吃。
昨晚,我和哥哥嫂子列了清單。不知道這場喪尸浩劫要經(jīng)歷多久,自然是要做長遠(yuǎn)打算,而在地里收成來的太慢又費時費力,還不如去市場買更合算。
更何況,命都沒有了,攥著再多的錢有什么意思呢。
哥哥三年前為了方便工作拉材料,買的是七座的面包車,我和嫂子坐上車就往縣城里去了。哥哥在縣城生活了許久,開著面包車帶著我們直往農(nóng)貿(mào)市場去了。
雖說家里有米,但是沒有足夠的油面,還要補一些日常用品。
農(nóng)村的農(nóng)貿(mào)市場不如大城市的商超,但好在品種繁多和新鮮。
哥哥直接帶著我去了賣鮮榨油的地方,我們?nèi)サ臅r候剛好有人拿著油菜籽去榨油,哥哥大手一揮,直接買下了榨出的20桶鮮榨油。
接下來哥哥帶我來到了面店,我們直接買了40捆面條,面店老板直接笑開了花。
哥哥還從農(nóng)戶手里收了100斤花生、100斤土豆、100斤大豆……這些東西儲存的時間長、也耐吃。
還去了干貨店,買了100斤臘肉、100斤熏魚、100斤臘腸……還零零散散的買了不少干貨。
小縣城里還有一個小超市,我們在小超市里買了40提牛奶,40袋奶粉,超市所有的自熱火鍋,自熱米飯,面包、各類薯片和辣條都清空了貨架。
攏共下來花費了兩萬八千多,但是我沒有絲毫的心疼。只恨不能面包車太小不能把所有東西裝下,同時也不敢同時購買太多東西引人注目。
林林總總的東西哥哥拉了三趟,最后一趟所有的箱包不僅塞滿了后備箱,甚至把后排的座位都塞滿了。
嫂子坐在了副駕駛,而我被東西擠到了角落,雖然一天下來很疲憊,但卻是滿滿的安全感。
這么多的東西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懷疑。
村里好事的楊大嬸就站在路邊好奇的問:“你家買這么東西干什么???是有什么喜事嗎?”
在農(nóng)村人的思想里,是有紅白喜事才能給家里添置這么多東西,平常去趟縣城都是舍不得花錢的。
在末世中,這些物資都會惹人眼紅。好在哥哥附和著楊大嬸的話糊弄了過去。
“這些東西都是要送到我媳婦家去的,我們要定親了?!?/p>
楊大嬸往車?yán)锴屏饲?,但好在我用黑布蓋住了大部分東西,從外面也看不清。
楊大嬸探了幾次頭后就放棄了:“那到時候去你家吃喜酒?!?/p>
我們開著面包車有驚無險回到了家,阿媽早已經(jīng)做好飯菜在等了。但我們還是一起卸完了所有東西,把東西堆滿了整個東屋才坐下來吃飯。
搬了一天的東西,四個人滿身疲憊,吃完就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六點鬧鐘就響了,昨晚我入睡又列了一些日常用品的清單,我和哥嫂又開著車到了縣城。
各種衛(wèi)生巾攏共100箱、衛(wèi)生紙400提、洗臉巾100箱身體乳……還有各種護發(fā)素、洗發(fā)水、沐浴露、洗面奶、牙膏各20箱……
這一趟下來,面包車已經(jīng)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了。臨近下午時我才驚覺沒有買藥,藥在末世是個稀缺品,如果有個傷寒感冒,如果沒有藥物的治療,那將會是致命的。
但是藥品不像日常用品一樣隨意購買,更何況還有處方藥,也很難開到。
最后我和哥嫂分別去了藥店,每個人分別買了各種維生素和感冒、跌打藥,還買了不少保健的營養(yǎng)補品。
第四天,我和哥嫂再次來到了縣城。
上一世在喪尸的破壞下很快停水停電,水源也被污染。好在自家后院有個古井,不用擔(dān)心水源污染的問題。
但用電成了大問題,如果沒有電就無法獲取外界的信息,生活也有諸多不便。
在我的催促下,哥哥買了太陽能發(fā)電板,足夠支撐一家人的用電量。
接下來我們?nèi)チ思揖叱?,買了一個小型冰柜,并去超市買了一些速凍丸子和肉類補充家中存貨。
在回程的路上,哥哥還從一個商販那買了六只兔子。兔子這個東西不像雞鴨一樣愛叫發(fā)出聲音,且繁殖的速度又快,無疑是補充肉和蛋白質(zhì)的來源。
屯了三天的貨,靠著這些物資,我們至少可以在末世中生活兩年。
【四】
第五天凌晨,我再次從噩夢中驚醒。重生后我從噩夢驚醒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在夢中阿媽和哥嫂為了保護我,全部死于喪尸之口。
為什么?難道重來一世,也無法改變結(jié)局嗎?
我頭疼欲裂的想著上一世煉獄般的場景,把阿媽推出去引開喪尸后,所有村民們瑟瑟發(fā)抖的擠在村委會的中央,恐懼充斥在所有人心間。
第二天,有年紀(jì)小的孩子不明局面哭鬧著回家,哭聲引起了周邊的喪尸圍了過來。
喪尸嘶吼著不斷拍打抓撓村委會大門,在鐵門上留下一個個血手印,一個村民在恐懼之下甚至捂死了自己的孩子。
又過了兩天,村民滴水未進(jìn),村民也在饑餓和恐懼中喪尸理智。
有人提議再推出一個人去引開喪尸,可這個提議很快被否決了。喪尸搜尋了村里落單的村民,一夜過后,村里的喪尸劇增。
此時所有喪尸圍在村委會門外,哪怕一人去引開喪尸,也是于事無補。
村長聯(lián)系了市政府,希望能得到政府的救援,然而希望落了空。
城市淪陷的速度比農(nóng)村更快,通過各種交通樞紐,喪尸很快布滿了城市的各個角落。 政府自顧不暇,更無法分散精力支援。
在冰涼的月光下,四面八方的窸窣腳步聲清晰可聞,喪尸饑餓的低嚎讓所有人精神緊繃,這一切都在告訴人們:末日來了。
所有人瑟瑟發(fā)抖的擠作一團,期待這是一場噩夢,期待天亮后這一切散去。
漫長的數(shù)小時過去,太陽終于從東邊升起。然而眾人的期待落了空,門外依然游蕩著不少喪尸。
饑餓,恐懼蠶食了所有人的理智。
第三天,有人受不了餓,跟村長提出要回家,哪怕跟喪尸同歸于盡,也比生生餓死在村委會好。
所有人分為了兩派,一派以村長楊勇為首希望大家待在村委會等待救援;一派是村里的二流子楊文凱為首,楊文凱今年二十八,常年混在楊家溝成了二流子,大半夜被叫到村委會已經(jīng)夠惱火了,恐懼散去他現(xiàn)在只想制服喪尸回到自己家。
奈何村長堵在了門口,說是為了村民的安全,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們打開門,礙于村長的面子,所有人還是在村委會再呆了一天。
第五天早晨,楊文凱趁著夜色帶著村里幾個身強力壯的青年偷偷打開了村委會的大門。
夜晚中的喪尸更為靈敏,餓了幾天喪尸聽到了聲響,立馬圍堵了過來。
有個青年被喪尸嚇愣在了原地,黑暗中的喪尸猶如兇猛的惡獸,直接一把掐著他的咽喉,咔嚓一聲擰斷了他的脖頸。
楊文凱自然也沒有回頭救他,幾個青年跟著楊文凱回到了楊文凱的家。
幾個青年吃飽喝足后,拿上武器回到了村委會,畢竟那還有自己的家人。
然而當(dāng)他們返回村委會的時候,村委會已經(jīng)變成了人間煉獄。
只因有人看到他們成功出逃后,忍饑挨餓的村民也回到自己的家,于是便趁眾人不注意打開了村委會的大門,而此時守在門外的喪尸直接沖了進(jìn)來。
在毫無武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喪尸沖進(jìn)了村委會。老弱婦孺在喪尸強大的行動力下,根本無法阻擋。
為了生存,有人把最親的人推向喪尸。
上一世我也是被人推了出去,想著上輩子蝕骨的疼痛,眼前有浮現(xiàn)出喪尸屠村煉獄的場面,我打了一身寒顫。
醒來后再難以入睡,恐懼如同散不開的濃霧緊緊裹著我。這一世雖然已經(jīng)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但我們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醒來后我和哥哥到了一個地下市場,買了一些防身電棍、辣椒水和迷霧彈。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甚至想購買槍支彈藥,但現(xiàn)在道德秩序還未崩壞,也容許不得我做出違法犯紀(jì)的事。
或許是看我情緒低落,哥哥撫摸著我的頭安慰我:“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們什么都不害怕?!?/p>
【五】
第六天,沿海城市已經(jīng)向內(nèi)地開始論箱,新聞上已經(jīng)開始播報喪尸新聞,所有的社交媒體陷入了癱瘓。
村長也得了上頭的命令在關(guān)口設(shè)了關(guān)卡,不許其他人再進(jìn)入村子。
看著一切都如同上一世發(fā)展,我心中的恐懼感愈演愈烈。
楊家溝仿佛個吃人的村子,無處可逃。
我們一家人只要待在村里,勢必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最后哥哥想了一個辦法,在中午時提著大包小包領(lǐng)著一家人從關(guān)卡通過。
村長下令不許外面的人進(jìn)來,可沒說不許村里的人出去。哥哥給駐守的人塞了兩包軟中華,在得知我們一家是去走嫂子娘家后,就爽快利落的放我們出了村。
這一路上我們和遇到的村民都打了招呼,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一家是去了婆家。
然而我們一家人并沒有走遠(yuǎn),我們只是在后山待到黑夜,便趁著夜色繞開了關(guān)卡,偷偷回到家中。
不是小題大做,也不是多此一舉。只有造成一家人都不在家里的假象,才能避免未知的危害。
第七天,村長兒子楊勇就要回來了,這也是喪尸屠村的開端。
我不是沒有想過阻止楊勇進(jìn)村。可我真的能阻擋他的到來嗎?楊勇不僅僅是村長的兒子,我最親最近的人能相信我重生的說辭,可楊家溝的村民呢?只會認(rèn)為我是犯了癔癥。
哪怕我阻擋了一個楊勇,還有無數(shù)個在外的楊家溝村民,我真的能一一阻攔嗎?
更何況以楊家溝對我們一家的排斥態(tài)度,我們?nèi)裟懜易钄r,比喪尸先來的肯定是人禍。
這一天,我們一家人都心情沉重。我們一家人在家里安安靜靜吃了飯。
我和哥哥躲在二樓的窗戶后面,透過望遠(yuǎn)鏡正好能看到整個村子的情況。
中午時分,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出現(xiàn)在了村口。
接下來的一切如同上一世一樣,只是盤問了一番村長就把多年未見的兒子放了進(jìn)來。
我沒有再看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回到了屋子里強迫自己睡了覺。
夜晚十點,果然聽到了喇叭里傳來的村長的聲音:“人吃人了!大家快跑啊!”
緊接著有人來敲門:“都別睡了!快醒醒,去村委會集合。”
或許是看我家黑燈瞎火的沒動靜,于是轉(zhuǎn)身向隔壁人家走去了。
漸漸的,整個村子漸漸亮起了燈,然后所有人都往村委會去了。
村委會建在村子中央,不一會村委會前的廣場就擠滿了不明所以的村民。
或許是上一世被全員投票害死阿媽,我死死的盯著鏡頭,看著沒了我們一家外姓人,他們會推出誰。
鏡頭里的所有人都一臉恐懼,雖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但一定都害怕投選到自己家。
沒了針對的由頭,最后居然是村長被推選了出來。
畢竟是他把自己的兒子放了進(jìn)來,畢竟是他導(dǎo)致了這場災(zāi)禍,畢竟……沒了可以任人拿捏的外姓人。
我看著村長一臉心如死灰的走出了村委會的大門。
村長比起瘦弱的阿媽敏捷許多,敲著鑼把喪尸往村口引去。
周圍慢慢涌過來更多的喪尸,低聲嘶吼著朝村長猛撲過去,對村長的身體一頓撕咬。
村長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村子。
阿媽年紀(jì)大了,為了不讓阿媽受到驚嚇,早早就讓阿媽去睡覺了。
可廣播聲和尖叫聲還是吵醒了阿媽,在黑暗中,我們一家人握緊了彼此的手。
這一世村長死了,楊家溝沒有了領(lǐng)頭人,會不會產(chǎn)生什么異變呢?
【七】
我和哥嫂開始輪流值班,我們必須時刻盯著村子里的一舉一動,誰也不知道喪尸會不會突然破開大門。
在村中游蕩的喪尸搜尋起落單的村民,有毫不知情昨晚一切的村民出門干農(nóng)活,卻在路上撞上了喪尸。
一天過去,喪尸的數(shù)量劇增,而絕大多數(shù)喪尸都圍繞在村委會旁。
村長去世后,一切崩壞的比上一世更快。
楊文凱在第三天就打開了村委會的大門,在楊文凱瀟灑而去后,所有的村民也開始心思活絡(luò)起來。
中午十二點,村委會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這一世透過望遠(yuǎn)鏡,我終于看清了是誰打開大門。
楊招娣正是那個第一天把孩子捂死的人,楊招娣一連生了三個女孩,被村子里人戲稱“軟肚皮”。
她終于在年初生下了一個兒子,為了這個兒子丈夫把三個女孩送了人,而楊招娣卻在極度恐懼中捂死了自己兒子。
我曾記得楊招娣不敢發(fā)出聲音,低沉而痛苦的嗚嗚聲,卻沒想到是她打開了大門。
或許是看到丈夫變成了喪尸在門外游蕩,或許是失去孩子的絕望,楊招娣打開了大門。
駐守在門外的喪尸們在楊招娣打開門的瞬間沖了進(jìn)去,對毫無防備的村民進(jìn)行了廝殺。
哥哥蒙住了我的眼,不讓我在看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面。
嫂子拉著我的手下了樓,和我在菜園里割了些菜喂兔子。大概是買的時候就懷了孕,其中一只母兔子生了六只小兔子,在阿媽準(zhǔn)備的兔籠里歡騰的跳。
嫂子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此刻卻拉著我的手:“有了小妹的提醒,我們一家人才得了現(xiàn)在的安寧。只要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不害怕?!?/p>
比起囤貨時的瘋狂和面面俱到,我現(xiàn)在幾乎每天都吃不下飯,甚至半夜噩夢驚醒還會干嘔。
我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我雖有心思改變,但也無事無補。
村子里彌漫著腐臭的尸體味道,常常在夜里發(fā)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
從那場浩劫里活下來的村民寥寥無幾。少數(shù)村民第一天沒有去村委會,待在家中逃過了一劫,加上提前出逃的楊文凱的青年團體,整個楊家溝大概還有二十余人。
所有人閉緊了房門,不知道這場浩劫何時結(jié)束。
變故發(fā)生在一月后,伴隨著喪尸而來的是極端天氣,明明是六月中旬,天空卻奇異的飛起了雪。突如起來的大雪天讓本就寂靜楊家村變得更為更為寂寥。
此時的楊家溝已經(jīng)停水停電,水源也遭到了污染,喪尸越來越多,而食物越來越少。
還好我們囤夠了足夠多的食物,和阿媽、哥嫂一起待在家中,日子倒也算得上滋潤。
唯一的好消息是,嫂子懷孕了。
嫂子在晚飯時,聞著飯里的油腥味直接吐了出來。阿媽擔(dān)心的緊,詢問了嫂子這幾天的狀況,這才發(fā)現(xiàn)懷孕了。
我用側(cè)著耳朵輕輕貼著嫂子的肚子,不敢置信里面竟然孕育了一個生命。
嫂子懷孕后,就不能再讓嫂子值班了,我和大哥輪流值夜班。
長夜漫漫,我看著窗外皚皚白雪發(fā)著呆。信號早已崩壞,無法得知外界的消息。
末世之下人人自危,沒有道德沒有法律,還要時刻警惕喪尸的侵襲。
【八】
酷寒后是酷暑,某一天醒來,窗外的雪突如其來的化了,取代而之的是40度的高溫。
持續(xù)的高溫炙烤下,家中許多蔬食物開始腐爛,好在太陽能電板持續(xù)運作支撐起了家中的兩個冰柜,大多數(shù)食物都保存了下來。
而村里的其他人就沒有那么好運了,按理來說農(nóng)村每家每戶都存了不少余糧,可極端天氣加上坐吃山空,遲早有吃空那天。
有一天我通過望遠(yuǎn)鏡看到了有人從家中跑出來,卻在中途被喪尸堵截。
變故發(fā)生在一周后,村子出現(xiàn)了車子的嗡鳴。
以楊文凱為首的青壯年組成了小團體,偷走了村長的車進(jìn)行了改裝,改裝后的車能甩掉喪尸,防止喪尸的傷害。
他們一行人在中午時開出車,對村民家進(jìn)行了搜刮。
末世之中,沒有了法律的約束,心懷惡意的人當(dāng)然更加肆無忌憚。
目測小團體約莫有十多人,最開始只是從家中搬出食物,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們把車開出去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頻繁,開始對村民家中的財產(chǎn)起了心思。
反正村子里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喪尸,再也沒有禮義廉恥可以束縛他們。
他們開著車在村里晃蕩,雖然惹得喪尸跟隨,但仗著年輕氣壯,喪尸也毫無辦法。
我在望遠(yuǎn)鏡里看著他們破開了一家又一家門,看到他們從村民家中搬進(jìn)搬出。
但這樣下去,遲早輪到我家。
在一天早晨,一陣撞擊聲從門外傳來。
楊文凱一行人發(fā)現(xiàn)撬不開門外的鎖后,開著車不停的撞擊大門。
好在家門足夠堅硬,沒有被撞開,但撞出的咚咚的聲響,把阿媽和嫂子嚇得夠嗆。
“怎么辦,他們要進(jìn)來了?!?/p>
阿媽焦急的在屋內(nèi)踱步。
“要是他們進(jìn)來了,那可怎么辦???”
好在楊文凱一行人的動靜驚擾了遠(yuǎn)處的喪尸,周遭的喪尸步履僵硬地圍了過來。楊文凱一行人只能開車逃了,但我知道他們遲早會回來的。
經(jīng)過一夜的商議,哥哥決定和楊文凱談判。
談判也實屬無奈之舉,一來是楊文凱一行人數(shù)眾多,如果產(chǎn)生正面沖突,我們一定不占上風(fēng)。
二來楊文凱一行人目的無非是求財求食物,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哪怕補貼錢財都無所謂。
隔了兩天,楊文凱一行人果然開了車到了家門口,他們手里拿著炸魚用的雷管,看來他們是準(zhǔn)備用雷管炸開門。
“楊二,我們在家,別撞了。”,哥哥在門內(nèi)大聲制止。
楊文凱是家中的老二,所以被村子都稱呼他為楊二。
“什么?你們在家?”
外面的人被聲音嚇了一跳,楊文凱在門外大喊:“你們不是回娘家了嗎?”
“出事后我們就回家了。”,大哥看著已經(jīng)變形的大門,“你們別撞門了,引來喪尸怎么辦?”
沒想到聽到這話后,門外的人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把門撞得越發(fā)響亮。
“別撞了,我給你們開。”
門如果繼續(xù)這么撞下去,遲早被撞開。大哥給門外一行人開了門,門外有六個人,楊文凱從車上走了下來,用一把斧子指著哥哥:“我們楊家溝的村民在外面被喪尸咬,你們一家外姓人在家里看笑話是吧,我這就把你們砍死喂喪尸?!?/p>
「外姓人」三個字直把人定在恥辱柱上,因為不姓楊,所以處處受針對,所以被推出去引開喪尸。
哪怕到現(xiàn)在,活著都成了錯誤。
楊文凱掄著一把開山斧直劈而來,哥哥迅速后撤一步,開山斧倏地鑿進(jìn)哥哥身后的墻壁,如若不是大哥躲得快,那必將命喪當(dāng)場。
“你們要錢還是要食物,我們都給你們?!?/p>
哥哥無意和楊文凱一行人起沖突,捏緊了手邊的鋤頭,“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沒必要鬧得這么難看?!?/p>
“我要你們一家的命。”,楊文凱失去了理智,“憑什么你們一家人好好的,憑什么我家離子散?”
大哥一邊躲散著楊文凱,一邊大喊著讓我們回到屋內(nèi)。
此時嫂子身下流出了血,似是被眼前的情況嚇得流產(chǎn),我趕緊和阿媽把嫂子扶回了屋內(nèi)。
等我從屋內(nèi)出來,我看到了此生最后悔的一幕。
此時喪尸們嚎叫著往家門涌動,站在車旁看熱鬧的青年也害怕起來,“大哥,喪尸圍過來了?!?/p>
然而殺紅眼的楊文凱聽不見勸告,村溜子一行人看著喪尸眾多,于是匆忙的上車逃跑了。
大哥被楊文凱逼到了門邊,大哥一直不愿意和楊文凱正面沖突,可此時再不解決楊文凱,門外的喪尸就會進(jìn)來。
“楊二,放下斧頭,一切都好商量。”
然而此時喪尸已經(jīng)來到了門外,楊文凱看到喪尸才恢復(fù)了理智,一把把大哥推向門外。
哥哥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了地上,一只喪尸敏捷的撲向哥哥,腐爛的雙手摁住哥哥的肩膀,張嘴照著他的肩膀咬下去。
鮮紅溫?zé)岬难毫⒖添樦铝下娱_,哥哥的衣服被血液浸濕了。
哥哥艱難地起來,抄起已經(jīng)鋤頭使勁朝喪尸身上砸,那喪尸正好逼近,嚎叫著抓住哥哥。哥哥趁機抬起胳膊,把鋤頭柄送進(jìn)它嘴里,繼而一個勾拳將喪尸轟遠(yuǎn)。
哥哥做完這一切后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頹唐的坐在家門口。
楊文凱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我沖過去跪在哥哥身邊,看著哥哥血淋漓的手哭出了聲,“哥哥,你會沒事的對吧。”
“國家會研究出疫苗的,哥哥你不要出事?!?/p>
哥哥抬著手,摸了摸我的頭,“小雨要乖,替我照顧好你的嫂子。”
哥哥走出了門外,用鋤頭敲擊著墻壁,一下一下的帶領(lǐng)著喪尸往村外走去。
我聽著門外傳來大哥撕心裂肺的喊聲,再也繃不住,提著刀就要和楊文凱拼命。
然而阿媽眼眶泛了紅,但攔住了我,“大哥已經(jīng)沒了,你不能再出事?!?/p>
我無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那種身邊關(guān)系親密的人,忽然間變成了沒有思維的怪物,震驚又痛心的情緒令我痛苦得幾乎不能呼吸。
我來到了二樓,看著存著一絲理智的大哥和家門外的喪尸拼搏,引著喪尸向村外走去,哥哥用最后的生命保護了我們。
再大哥走出我視野時,我看到了大哥朝我揮了揮手,情緒在此刻終于繃不住,大聲的痛哭。
【九】
我心里早就隱忍的怒火被楊文凱點燃,我一把拎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抵在墻上,狠狠道:“為什么要殺了我哥哥?”
楊文凱愣了愣,“都是你哥害的……”
“我們做錯了什么?你說啊,因為不姓楊嗎?”
“所以活該去死嗎?”
在我的嘶聲咆哮中,楊文凱沉默不語。
我恨恨的盯著楊文凱,我產(chǎn)生了同歸于盡的想法,然而我還需要保護嫂子和阿媽。
嫂子看我獨自一人回來,轉(zhuǎn)動眸子,眼角慢慢被淚浸潤。
哥哥沒了。
那個寵我愛我的大哥沒了……
如果當(dāng)初我加固大門,如果當(dāng)時帶著家人搬離楊家溝,如果我能更強大……可惜沒有如果,上一世的慘案依舊在現(xiàn)在重演。
待我情緒過來時,楊文凱不知道何時走出了院門,我只是面無表情的鎖緊了大門。是我的軟弱害了哥哥,我不會再讓阿媽和嫂子再受到傷害。
這幾天圍在家旁的喪尸也越發(fā)多,常常在深夜發(fā)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
楊文凱一行人沒有再出現(xiàn)在我家周圍,但還是偶爾從望遠(yuǎn)鏡中看到他們開車出門。
我開始鍛煉身體,每天都要圍繞著房子跑三十圈,直到大汗淋漓才停下來。
手臂有了明顯的肌肉線條,身體也比原來很多。下一次有危險的時候,我必須保護好家人。
大年三十那天,阿媽蒸了一盤餃子,但所有人都興致缺缺。
沒有了往日的喧鬧炮竹,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漫長的黑夜何時過去。
過了元宵,軍用無人機出現(xiàn)了在了村莊上空,機械的喇叭聲響徹了整個楊家溝:“請居民保護好自身安全,政府會派遣軍隊救援?!?/p>
無人機盤旋了整整一天。
這個消息讓我又驚又喜,既然有無人機出現(xiàn),說明省城得到了控制,這場劫難即將過去。
嫂子的肚子隨著月份逐漸大了起來,挪動都成了困難。
手機已經(jīng)沒有信號,通信基站想來是還沒有修繕。
我每天都通過望遠(yuǎn)鏡觀察村口,希望能看到救援的軍隊。
然而比救援軍隊先來的是楊文凱,他們一行人又開著車到處游蕩,想來是看到了救援的希望,想在黑暗結(jié)束前搜刮不屬于自己的財產(chǎn)。
當(dāng)我提著斧頭站在門前時,楊文凱下了車,幾個月時間過去,楊文凱似乎變得更蒼老了。
楊文凱沒有走進(jìn)家門,我們透過門縫對視。
楊文凱走時,我聽到了一句小聲的:“對不起。”
【十】
三天后,一支軍綠色制服的部隊出現(xiàn)在了村口。
他們掃清了村中的喪尸,把村委會當(dāng)成了基地。
廣播通知幸存的村民集合,我定了定神,走到了村委會。
為首的長官身上滿是血污,但眼神卻神采奕奕:“同志們,黎明將至,長夜將會過去?!?/p>
這一場浩劫中國民損失超百萬,但好在挺了過來。
在走回家時,我看到了堆積的喪尸山中一張熟悉的臉龐。
楊文凱雙眼渙散,臉上的腐肉外翻,胸腔破開了一個大洞,斷裂的肋骨上甚至還掛著零星的破碎內(nèi)臟。
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只有深深的無奈。
恨他嗎?恨的,如果不是他哥哥也不會死。
哥哥去世后的一年,嫂子生下了一個六斤半的胖娃娃,眉眼長得很像哥哥,咯咯笑起來時讓人心神蕩漾。
我時常會想,我是真的重生了嗎?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虛幻的夢境。
沒有大女主加成的光環(huán),除了能預(yù)知喪尸的到來,我所能做的甚微,甚至尚不能做到自保。
在病毒爆發(fā)之初,我在網(wǎng)上發(fā)布的預(yù)警被網(wǎng)友當(dāng)做瘋魔的幻想,甚至還收到了網(wǎng)警的警告。
我曾試想能否阻止楊勇進(jìn)村,阻止屠村的結(jié)局,然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喪尸在第二年進(jìn)行了大規(guī)模南遷,官方曝光的視頻里喪尸密密麻麻的行進(jìn),如同朝拜的圣徒,他們奔向了深遠(yuǎn)的大海。
第四年,經(jīng)濟開始復(fù)蘇,所以的一切也開始漸入正軌。
黎明將至,長夜將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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