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初年,上海灘歌舞升平,社會卻動蕩不安。
盛家是當時有名的豪門望族,家中的小女兒盛愛頤自幼聰穎過人,不同于其他千金小姐,她思想獨立,不愿被封建禮教所束縛。

初遇故人心歡喜
那一天,盛愛頤如往常一般幫母親莊夫人處理家中事務。盛家的老四請了一位秘書來匯報工作,是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宋子文。據說他學識淵博,待人彬彬有禮。盛愛頤聽聞此人的種種傳聞,頗有些好奇。
當宋子文踏入盛府大門時,便看到一位身著月白旗袍、端莊優(yōu)雅的女子迎了上來。她不施粉黛,眉宇間卻透著股靈氣。宋子文心中一動,暗道:"好一個美人胚子。"
"久仰宋先生大名,幸會幸會。"盛愛頤莞爾一笑,朱唇輕啟。"哪里哪里,久聞盛小姐才名遠播,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宋子文抱拳還禮。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開始談起公事。盛愛頤雖是女流,談吐間卻頭頭是道,對國內外大勢如數家珍。宋子文暗暗稱奇,心道這位盛小姐果真不同凡響。接下來的日子里,每次來盛府匯報工作,宋子文都要先等上好一陣子,因為老四爺總是睡到日上三竿。
在這無數次的等待中,盛愛頤總會過來與宋子文聊上幾句,或是談談時事,或是品品詩詞。她驚嘆于宋子文的見多識廣,他則欣賞她的睿智過人。兩顆年輕的心在不經意間產生了微妙的化學反應。
盛愛頤想進一步提高英文水平,宋子文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老師。課堂上,宋子文為她描繪海外的風土人情,她如癡如醉地聽著,眼前仿佛展開了一幅幅色彩斑斕的畫卷。課后,他們常在庭院里漫步,甚至開始談起了人生和理想。

然而,這段純真的感情終究沒能逃過莊夫人的法眼。終日里,女兒總是笑盈盈的,眸子里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而那個宋子文,雖然人才出眾,卻只是個教書匠的兒子,哪配得上盛家的掌上明珠?
富貴人家的姑娘,可不能嫁個寒門學子。莊夫人大為惱火,當即下令讓盛老四把宋子文調去武漢,擔任冶萍公司的會計科長。宋子文知道這是要拆散自己和盛愛頤,內心雖有萬般不舍,卻也無力反抗。
臨行前,宋子文曾試圖說服盛愛頤,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離開,去追尋內心的自由。然而,盛愛頤終究無法狠心拋下家人,只能含淚目送心上人離去。她不知道,這一別,竟是永訣。

從此,盛府里再沒有了談笑風生的身影,庭院中也不再響起朗朗的讀書聲。盛愛頤常獨自坐在藤椅上發(fā)呆,想起與宋子文相處的點點滴滴,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她多么希望,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青年還在身邊,可以與她并肩看風景,談詩論志。
然而,造化弄人,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盛愛頤和宋子文的感情,就像一株嬌嫩的幼苗,還未來得及破土而出,便被無情地連根拔起。他們都不曾想到,就這樣幾次短暫的相聚,竟會在彼此心中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成為日后回憶中最溫暖也最苦澀的一筆。

云散月明人千里
宋子文踏上開往武漢的火車,心中五味雜陳。他望著窗外漸漸遠去的上海,腦海中浮現出盛愛頤的身影。她穿著素雅的旗袍,烏黑的秀發(fā)在風中飄揚,眼神中滿是不舍。宋子文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努力拼搏,等到出人頭地的那一天,再回來迎娶心愛的姑娘。
然而,遠在武漢的宋子文并不知道,盛愛頤此刻正獨自在盛府的花園里徘徊。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映出了她眼角的淚痕。母親的一番話猶在耳邊回響:"你是盛家的女兒,豈能隨隨便便嫁給一個窮小子?你要是執(zhí)意跟他走,就別再回盛家?。⑹垲U心如刀割,她深知自己無法違抗母親的意愿,更不忍心傷害宋子文,只能默默承受這求而不得的痛苦。
日子一天天過去,宋子文在武漢的工作逐漸上了軌道。他勤奮刻苦,很快便贏得了上司的賞識。只是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盛愛頤,想起兩人在盛府的點點滴滴。他多么希望能立刻飛奔回上海,把心上人擁入懷中,對她說:"跟我走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著簡簡單單的日子。"

思念越積越深,宋子文終于按捺不住,請了假回到上海。他在盛府門口一連等了好幾天,才終于等到盛愛頤出門。他沖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語無倫次地說:"愛頤,我們私奔吧!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我們不能為了別人而活?。。?/p>
盛愛頤淚如雨下,她輕輕掙開宋子文的手,哽咽道:"子文,我們不能這樣。我是盛家的女兒,有我的責任。你還年輕,前途無量,我不能拖累你。"
宋子文不肯罷休,他約盛愛頤去杭州的錢塘江邊見面。微風拂過江面,泛起陣陣漣漪。宋子文執(zhí)起盛愛頤的手,懇切地說:"愛頤,嫁給我吧。我發(fā)誓這一生都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盛愛頤凄然一笑,眼淚無聲地滑落:"子文,你是個好男人,值得更好的姑娘。我們沒有緣分,就讓一切隨風而去吧。"說罷,她轉身離去,再沒有回頭。

宋子文呆立許久,心似被撕裂般疼痛。他明白,盛愛頤是真的放手了。他們之間,有太多身不由己的無奈。他黯然神傷地回到武漢,把自己埋頭于工作中,試圖忘卻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機緣巧合之下,宋子文在武漢結識了張樂怡。張樂怡出身書香門第,溫婉賢淑,對宋子文百般體貼。宋子文逐漸被她的善解人意所打動,兩人很快便定下了婚約。然而,每當夜闌人靜時,盛愛頤的身影仍會不時浮現在宋子文的夢中,令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盛愛頤聽聞宋子文要成婚的消息,心中酸楚難明,卻又無可奈何。她明白,自己和宋子文終究是兩條平行線,注定無法交匯。她只能把這段感情深埋心底,再不提起。從此,盛愛頤也開始考慮婚事,在家人的撮合下,嫁給了一位門當戶對的表哥。

新婚之夜,盛愛頤望著鏡中裝扮一新的自己,眼神卻是一片空洞。她知道,嫁給表哥是個明智的選擇,可內心深處,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青年才是她魂牽夢縈的摯愛。窗外,皓月當空,星光閃爍,似在訴說著這對有情人的無奈與悲哀。
物是人非事事休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宋子文已經和張樂怡成婚多年。他的仕途可謂平步青云,不到四十歲就已經是蔣介石的得力助手,位高權重。而盛愛頤,也嫁與表哥,過著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

然而,即便是物質上的富足,也填補不了宋子文內心的空虛。他常常會想起年輕時和盛愛頤在一起的日子,想起她溫婉的笑容,想起兩人并肩漫步在校園里的情景。雖然已為人夫,但那段純真的感情,始終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痛。
也許是出于對舊情的懷念,宋子文的三個女兒,名字中都有一個"頤"字。長女宋諮頤,次女宋嘉頤,三女宋令頤。每當呼喚女兒們的名字時,宋子文總會恍惚間看到盛愛頤的身影。他明白,這是他心中最后的牽掛,是他無法割舍的過去。
盛愛頤雖然嫁作他人婦,卻從未忘記過宋子文。她常常會想,如果當初自己能勇敢一點,不顧一切地跟他走,現在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然而,每每想到這里,她又會自嘲地笑笑。身在豪門,她早已失去了選擇的權利。嫁給表哥,是她能做出的最好的決定。

命運弄人,讓這對有情人陰陽相隔。直到抗戰(zhàn)勝利后,他們才得以重逢。那一天,盛愛頤隨丈夫參加一個重要宴會。她優(yōu)雅地站在大廳里,宛如一朵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忽然,她感到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轉過頭,看到宋子文正站在不遠處,深深地注視著她。
四目相對,萬般思緒涌上心頭。曾經的狂放少年,如今已是滿頭華發(fā)的中年人。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滄桑的印記,但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透著睿智和堅定。盛愛頤強忍著淚水,沖他點了點頭,便快步離開了宴會廳。
宋子文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多想沖上去,拉住她的手,說一句"好久不見"。但是,他明白,他們之間已經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他是國家的重臣,她是豪門的貴婦,再多的情意,也敵不過現實的殘酷。

從此,兩人再無交集。盛愛頤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庭事務中,相夫教子,盡職盡責。宋子文則忙于國事,為抗戰(zhàn)的勝利奔波操勞。表面上,他們都過著人人羨慕的生活,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無法填補的缺口。
轉眼間,宋子文的女兒們都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每當看到女兒們的身影,宋子文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盛愛頤。他知道,她也一定過得很好。但是,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注定要成為永遠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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