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4日,我們的瓊瑤先生“翩然”離去。

她給多少人留下了美好的童年以及青春回憶,而她的童年呢!這就要從她出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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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華北戰(zhàn)爭陰云密布之際,北平有一對歷經坎坷的情侶,將終成眷屬。

男的是陳致平,陳墨西的兒子;女方是袁行恕,袁勵衡的女兒。

陳墨西湖南省衡陽縣渣江鎮(zhèn)人,是孫中山的忠實信徒,一路追隨,參與領導了辛亥革命最后一場起義——甘肅秦州起義。

就連湖南老鄉(xiāng)毛澤東,都要尊稱他為“革命老前輩”。

袁勵衡的父親也非等閑之輩,是有著中國銀行業(yè)之父之稱的第一任交通銀行行長。

陳致平和袁行恕是師生戀,為當時社會所不容,袁勵衡堅決反對女兒跟陳致平戀愛,不準兩人再有往來。

但袁行恕個性極強,寧肯與家里斷絕往來,也不愿割舍這段戀情。

遠在湖南的陳墨西知道后,立刻寫了一封長信給袁勵衡,代子求婚。

據說,袁勵衡一讀信,立刻大大嘆賞,說:“虎父怎會有犬子!父親有這么好的文筆,兒子還會弱嗎?”

可見,寫得一手好文章,關鍵時刻還是很管用的。

二人順利成婚,陳致平27歲,袁行恕20歲。袁行恕是詩書畫俱佳的大才女,更是當時的新青年,第一次懷孕后非常惱怒,一心想要拿掉孩子。

這個“可怕”的念頭讓夫妻倆大吵一架,袁行恕要離家出走,搬箱子時動了胎氣,孩子流產了。

旋即,“七七事變”爆發(fā),夫妻倆在北平沒法待了,去了四川,袁行恕發(fā)現自己又懷孕了,一怒之下,到醫(yī)院要求墮胎。

醫(yī)生拍片看了,告訴她:你懷的是雙胞胎。新女性的母愛瞬間激發(fā)了,歡天喜地回到家里。

1938年4月20日,袁行恕早產誕下一對龍鳳胎,陳致平給一對兒女取名陳喆、陳玨。

陳喆,就是后來無數人的青春回憶,她就是瓊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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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中國半壁江山淪陷,烽火遍地,瓊瑤隨父母回湖南衡陽渣江,他們認為,日寇打不到衡陽來。

瓊瑤第一次見到了祖父,記憶中祖父是個很威嚴,很氣派的老人。

但是,噩夢還是來了。

一天夜里,瓊瑤從熟睡中被炮火聲驚醒,她爬起床來,看到父母和祖父都聚在窗邊,滿臉凝重的遙望著衡陽城——那城市已被一片大火所吞噬了,連黑夜的天空,都被火映成了紅色。

1944年6月23日開始,歷時47天的衡陽保衛(wèi)戰(zhàn)開始了,這是中國抗戰(zhàn)史上中國軍隊正面交戰(zhàn)時間最長的城市攻防戰(zhàn),被譽為“東方的莫斯科保衛(wèi)戰(zhàn)”。

渣江鎮(zhèn)距離衡陽城不遠,陳家陷入了空前的劫難之中,瓊瑤當時6歲,這場劫難給她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看到母親在匆忙收拾箱籠,瓊瑤想起自己最喜歡的一面小錦旗,鄭重交給母親鎖進箱子,免得被日本人搶去。

半夜睡的很甜的瓊瑤被母親倉皇搖醒,屋外是人聲、槍聲、追逐聲,瓊瑤迷迷糊糊被父母拖著往山里跑去,她和弟弟妹妹被荊棘雜草割傷,也沒人敢哭。

等天亮瓊瑤才得知,日本兵侵襲了農莊,一把火把整個農莊燒成了平地。

從此,瓊瑤失去了她心愛的小錦旗,她失去了童年的歡樂和喜悅,戰(zhàn)火中,一連串苦難開始了。

日軍所過之地,殺人放火,搜刮一空。他們最恨知識分子,凡是搜到讀書人,一概殺無赦。

瓊瑤一家,只能完全隱藏在深山里,呆在窄小的泥土溝中,靠長工黃才余冒著生命危險送食物來。

三個孩子里瓊瑤最安靜,她坐在那兒,一直在追悼她的小錦旗。

長工一直沒有出現,饑腸轆轆的孩子又開始哭,瓊瑤也開始抽抽噎噎。

忽然一聲槍響,接著又一排槍聲,瓊瑤怔住了,第一次看到鮮血從一個活生生的人體里流出來。

瓊瑤家的藏身地暴露了。他們洗劫了瓊瑤祖父、父親身上的所以財物,其中一個面目猙獰者抓住瓊瑤母親的手腕,用生硬的中文,口齒不清的說:“跟我走!”

瓊瑤那一向文質彬彬的父親陳致平,立即爆發(fā)了,他陡然間沖過來,抱住母親,對那日本兵大吼大叫:“放手!你這禽獸!放手!”

日本兵舉起木棒,對他攔腰一棒,瓊瑤的父親站立不穩(wěn),順著斜坡,一直往下滾。

祖父忍無可忍,也沖上前去,日本兵再一棒,把祖父也打落坡下,然后,他繼續(xù)拉著母親,往山溝外面拖去。

母親用手抓緊了山溝兩壁的青草,哭著往地上賴??謶?、憤怒,和無助的感覺一下子對瓊瑤壓了下來,她用雙手扯住母親的衣服,放聲大哭。

同時,另外兩個孩子也撲了過來,分別抱住母親的腿放聲大哭,三個孩子哭得驚天動地,那日本大漢卻用日文大聲咒罵,頓時間,哭聲、喊聲、咒罵聲,鬧成了一片。

驚恐萬分之間,戴眼鏡的日本軍官似乎動了惻隱之心,嘰哩咕嚕的講了一大串,帶著他們的人揚長而去。

那個還未全然泯滅“人性”的日本軍官,放過了瓊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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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瑤的祖父下決心讓兒子兒媳一家離開老家,年逾八旬的他獨自留在老家。

逃難之前一家人要先送祖父回老家,一路都是日軍的崗哨,他們身上已經被搜刮多次。

路上還遇到一個偽裝成農民的漢奸,陳墨西傲然而立,誓死不肯讓漢奸搜身檢查。

漢奸以他的生死相逼,兒子也下跪哀求,都無法讓陳墨西低頭。

他說:“檢查了是死,不如維持尊嚴,讓他槍斃我,你們給他檢查,你們到后方去!”

漢奸震撼之余,給陳家人放了一條逃生之路。

日軍數人闖入其宅,用刺刀洞穿其大門數處。陳墨西和墨濡筆大書:“此扉可作巴黎油畫觀”九字于其上,眾人皆瞠目結舌,而陳墨西仍泰然自若。

沒過幾日,一日本軍官率士兵多人復來,破門而入,陳墨西正襟危坐,怒目而視,繼而以日語斥責。日本軍官諾諾而退,并書告示于門外:“日軍官兵不準入內?!?/p>

陳墨西以不懼日寇、大義凜然的浩然正氣,竟使虎狼成性的侵略者,望而生畏。

終于到了和祖父告別的時刻,看到父母和祖父都滿眶淚水,執(zhí)手無言之時,6歲的瓊瑤第一次體會到“生離死別”的酸楚。

他們夜行曉宿,雇了兩個挑夫,挑著三個孩子和行李,靜悄悄連夜穿過敵人的火線,沒有火把,沒有燈籠,大人小孩都是全黑的衣服,在黑暗中前行。

不敢走大路,每一步都是膽戰(zhàn)心驚。從衡陽淪陷起,似乎一直有逢兇化吉的運氣,穿越火線的一關,是否也能安然度過?

一路所經之地,已遭日軍屠戮過的村鎮(zhèn)不在少數。路上聽到女孩哭聲,追蹤而至,是個遍體鱗傷和瓊瑤差不多大的女孩,她的父母已雙雙遇害。

瓊瑤很快和女孩成為朋友,她以為會帶著女孩一起走,但一天半夜,他們悄悄離開,將女孩留在了一戶農戶家。

瓊瑤非常難過,傷心哭了,她說離開祖父時沒哭,離開小娟時自己卻哭了,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事后很多很多年,她才能體會父母毅然留下小娟的那份無可奈何。

戰(zhàn)爭中,生死聚散,原是那樣不由自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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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出了日軍的封鎖線之后,終于看見寬敞的大道,耀眼的陽光,和一隊隊南下的中國軍隊。

一家人歡天喜地沿湘桂鐵路的路線往廣西走,但才走了幾天,就發(fā)現情況完全不像想像的那樣簡單。

他們趕上了抗戰(zhàn)史上的“湘桂大撤退”,各路駐守國軍正撤離湖南,因而整條馬路上,有騎兵,有輜重,有步兵,有傷兵……一隊一隊,不知道有多少人馬。

軍隊行軍速度極快,瓊瑤一家雜在軍隊中前進,難免會妨礙行軍,經常弄得進退無據而狼狽不堪。

更可怕的是,日軍正沿湘桂鐵路追打過來,國軍奉命保全實力,盡量撤向廣西,行軍速度更快,各種吆喝也紛紛而至:

“讓開!讓開!老百姓別擋住軍隊!”

“你們不會走小路?一定要妨礙行軍嗎?”

“你們懂不懂,軍隊為你們老百姓打了多少仗?你們還在這兒礙事!”

一天中午,敵機又隆隆而至,軍人們都伏下身來,輜重和馬匹也被牽往隱蔽的地區(qū)。

瓊瑤一家人沒有掩護,都避向山腰底下的一棵大樹下面,站在樹下,眼看那些敵機一架架的掠過頭頂。

大樹底下,還有幾個軍官,帶著輜重也在那兒掩蔽。其中有一個軍官,一直不住的打量著瓊瑤一家。

瓊瑤的父親看著敵機掠過,看著滿路的軍隊,忽然嘆口氣說:“不甘異族迫害,要付出多少代價!”

穿著一身農裝的陳致平,一句話就泄了底牌。那軍官把馬綁在樹上,對大踏步走來問:“你們不是普通農民吧?”

對中國軍官,陳致平不需要掩飾身分,他坦然回答:“我是一個教員。”

軍官眼睛一亮,得知瓊瑤母親袁行恕也是教書,黝黑的臉龐上涌起了一片肅然起敬的神色。

問清楚一家要到四川去,他訝然的大叫了起來:“你知道那有多遠?”

這個軍官說,自己沒念過書,生平就佩服讀書人,像你們這樣混在軍隊里亂走不是辦法,遲早要惹麻煩。

軍官說,現在惟一的辦法,你們找廣西軍隊,讓他們保護你們往廣西走。

一直不說話的袁行恕插了進來,“這么多軍隊,我們怎么知道哪一隊是廣西軍隊?”

“我就是廣西軍隊。”那軍官推推帽子,忽然朗聲的說:“你們如果愿意,我保護你們到廣西!”

這一下,瓊瑤父母都呆了,他們面面相對,亂世之中,人心難測,這軍官,是好人?是壞人?

很快的,瓊瑤父親伸出手去,坦然的,誠懇的說:“我姓陳,陳致平,我們誠心接受您的幫忙。感激您的熱心!”

那軍官用大手一把握住父親的手,熱烈的搖著,爽朗而愉快的說:“我姓曾,名彪,第二十七團輜重連的連長!”

從此,瓊瑤一家跟著曾連長的軍隊走,吃他的軍糧,喝他水壺里的水……

曾連長,改變了瓊瑤一家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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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連長發(fā)現袁行恕的腳跛了,將自己的馬讓給她坐,擔心馬受驚,還派了一個士兵,幫她牽馬,要求保護陳太太的安全。

見挑夫的肩上已經磨掉了一層皮,正流著血。曾連長又讓瓊瑤父親帶著她一起騎馬,減輕挑夫的負擔。

但瓊瑤的父親從沒騎過,一上去就從馬背上滾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曾連長哈哈大笑:“陳先生,念書,你行!騎馬,你不行!”

說完,他翻身上了馬背,對瓊瑤說:“跟我騎馬吧!”

從這天起,逃難路上的瓊瑤,不再坐那狹小的籮筐,她都跟曾連長騎馬,這也羨煞了小弟,氣壞了麒麟。

而,這一項安排,竟使她和弟弟們,在以后的一個大變故中,扮演了不同的角色!

大風坳是一個山的名字,荒蕪之至,毒蛇猛獸密集,是一座沒有人能翻越的山,但曾連長決定要翻。

瓊瑤騎在曾連長的馬上,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兩腿被鋒利的草緣割出無數傷口,也咬著牙,哼也不哼,她覺得,怎能在一個“神”的身邊,還呻吟叫痛?

在瓊瑤的心目中,曾連長像個神。她所崇拜的男子漢,都是曾連長這種人物。

若干年后,瓊瑤寫了《六個夢》,其中有一篇《流亡曲》,就以曾連長為范本來寫的。

翻過山頂,已是廣西省境。一山之隔,竟是兩個世界。山下,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還有“甲天下”的風景。

進入廣西的第二天,部隊來到一個叫“白牙”小鎮(zhèn),曾連長下令在鎮(zhèn)外扎營,避免進城騷擾到老百姓。

伙夫們煮好了又燙又香的稀飯,瓊瑤的母親裝好稀飯,就去招呼弟弟們也來吃稀飯,發(fā)現不在身邊。

“麒麟!小弟!麒麟!小弟!”母親的叫聲越來越高亢,越來越恐懼,越來越驚惶。

挑夫!挑夫!兩個挑夫呢?孩子呢?孩子呢……父親加入了呼喚,聲音更急更凄厲。

沒有回答?;j筐不見了,挑夫不見了,瓊瑤的兩個弟弟也不見了!

曾連長派了兩個人分別到前后各路去找尋,回報都說,開拔后就沒人見過他們。

父母急得快瘋了,曾連長鎮(zhèn)定說,目的地是東安,一定是挑夫走得快,先到了東安,明天早一點到東安,保證一找就找到。

一進東安城,大家都怔住了。東安是很大的城,老百姓早已完全撤走了,駐扎的全是國軍。

曾連長叫來幾個士兵,走遍全東安城也沒見兩個挑夫。

曾連長分派兩批快騎去尋人,回報說沒有找到,而且一組已經遇上了追趕的日軍。

頓時間,東安城亂成一團,各路軍隊都紛紛提前向各自目的地開拔。

曾連長率領的是輜重部隊,更不能不與其他部隊一起撤離。他一面大聲下令自己的部隊撤退,一面飛快的把瓊瑤抱上馬。

曾連長本想把瓊瑤帶走,父母也就會跟上來了。但失去孩子的父母呆呆站在路邊,動也不動。

瓊瑤心中大急,嘴里狂叫了一聲:“媽媽呀!”一面掙扎著跳下馬去。

瓊瑤耳邊只聽到曾連長那匹駿馬一聲長嘶,再回頭,那馬載著曾連長,已如箭離弦般,絕塵而去。

一切好快,曾連長不見了,所有的駐軍都不見了,只有滾滾塵埃,隨風飛揚。

偌大的東安城,在瞬間已成空城,城里只有瓊瑤一家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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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瑤從馬背上摔下時,鞋子也滑掉了,在那種懾人心魄的肅穆氣氛下,她赤足走在煤渣和碎石子上,咬緊牙關跟著父母離開了東安城。

6歲的瓊瑤,已深深體會出父母當時那份凄涼,那份悲痛,和那份絕望。

走到東安橋上時,瓊瑤的母親望著橋下潺潺水流向橋邊走去,她的父親已閃電般撲過來抱住妻子,說:“不行!”

兩個兒子都丟了,全部行李衣服也丟了,女兒連雙鞋子都沒有。曾連長走了,日本軍人馬上就要打來……還有路走嗎?

一家三口似乎只有死路一條。

父母先從岸邊的斜坡上向河中滾去,瓊瑤也一步一步的向河水中走去。當河水沒過瓊瑤的頸項時,恐懼、驚嚇、和悲痛一下襲來,本能邊哭邊喊:“媽媽呀!爸爸呀!……”

瓊瑤一陣呼天搶地的哭喊,竟然喊醒了母親的母性,她醒了,掙扎著從水里坐起來,將瓊瑤救了起來,又去拉扯水中的丈夫。

一對失去孩子的夫妻,決定不死了,他們兩手空空,別無長物,他們似乎連顧忌和害怕也沒有了。

對一切都不在乎了。

瓊瑤說以后許多年,父母都常談起這次“死后重生”,認為那是一生中最“海闊天空”的一剎那,對生與死,得與失,都置之腦后了。

就這樣,他們又“活”過來了。

劫后余生的一家,后來輾轉搭上難民火車,瓊瑤目睹難民爭先恐后,要從擠滿了人的難民火車外,從車窗爬進車內。

而車內的人,為了防止有人擁入,竟然拔刀砍在車窗外的難民手臂上。

盡管如此,車子越走越慢,越停越久。

一天,他們正沿著車廂在鐵軌邊走來走去,忽然有個聲音在大叫著:“陳先生!陳先生!陳先生!”

這是曾連長的部下。他說丟失的兩個娃仔,被曾連長找到了,現在好好的在桂林。

那軍人在車上和瓊瑤一家一樣興奮,高喊著:“快去桂林!快去!”

瓊瑤的父母相對注視了一秒鐘,同時做了一個決定,一邊一個拉著瓊瑤的手,沿著鐵路,向桂林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1945年,日本侵略者無條件投降,舉國同慶,有人要陳墨西將損壞的門扉加以修整,陳墨西婉言拒絕,他說:“此門頁要永遠保存下來,告誡后世,勿忘國恥?!?/p>

瓊瑤的父親接到同濟大學的聘書,一家人又去了上海,母親又生了第四個孩子。

一家六口住在一個房間里,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那個時候,瓊瑤的大舅做律師,生活很寬裕,勸父親改行,但父親很固執(zhí),哪怕窮死餓死,也要教書。

困窮的生活中,瓊瑤開始迷上寫作了,并且發(fā)表了第一篇小說《可憐的小青》,她說:“記憶中,歡樂的事情實在不多。貧窮會把歡樂從身邊偷走。”

很快,內戰(zhàn)開始了,瓊瑤一家人又輾轉流離,直到1949年漂到了海峽對岸的臺灣。

到了那里,也是一連串的苦難,瓊瑤在20歲前經歷的痛苦,可能是很多人一生都不會有的經歷。

但命運多么神奇,瓊瑤的母親在19歲時愛上自己的老師,瓊瑤也在19歲時愛上自己的老師。

但因為相差了20歲,遭到父母的嚴厲反對,強勢的母親把所有的錯都怪罪于老師,最終鬧到讓老師失去工作,讓瓊瑤抑郁到要自殺。

這段初戀后來變成瓊瑤的處女長篇小說《窗外》,小說發(fā)表后父母差點跟她決裂,然后故事又被搬上大熒幕,功成名就時,母親卻罵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女兒?

“你寫了書罵父母還不夠,還要拍成電影來罵父母!你這么有本事,為什么不把我殺了!”

瓊瑤給母親下跪求她原諒,母親卻鬧起了絕食,父親也是冷若冰霜,覺得女兒大逆不道,給自己丟臉。

很多人說瓊瑤是公主病,戀愛腦。瓊瑤的性格底色,是自戀又自卑,堅韌而要強,反叛且務實的。

從6歲開始,她堅韌,她要強,同時她也浪漫,好像沒有什么可以將她打倒。

60歲依然可以寫出一部逆天爆紅的《還珠格格》;70多歲還會跟抄襲者打官司,據理力爭,并且打贏了;80歲的時候寫遺囑,把恩恩怨怨一件一件掰扯清楚;86歲,自己決定生死,飄然而去。??

一般人根本沒有這樣的精神頭,而她不是一般人,她是瓊瑤。

是那個一直在戰(zhàn)火中咬牙前行瓊瑤。

(文章內容均來源于瓊瑤回憶錄《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