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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你真的決定了嗎?"母親輕聲問道,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我要去參軍。"
母親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老王,你怎么看?"
王叔叔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既然小紅已經(jīng)決定了,那就尊重她的選擇吧。"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你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
那是我18歲那年的夏天,也是我離家參軍前的最后一個晚上。那時的我,對這個突然闖入我生活的繼父充滿了敵意和不解。我怎么也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我會站在自己的婚禮現(xiàn)場,淚流滿面地聽他講述那些我從未聽過的往事。
01
一切還要從13年前說起。那年我剛滿5歲,父親因病去世,留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是個堅強的女人,她獨自一人撐起了整個家,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我清楚地記得,每當鄰居阿姨們勸她再找個伴時,母親總是笑著搖頭:"我有小紅就夠了,不想再給她找個后爸。"
就這樣,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地生活了8年。直到我上初中那年,母親突然宣布要再婚的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徹底打亂了我平靜的生活。

"小紅,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天晚上,母親神色凝重地坐在我的床邊。
我心里"咯噔"一下,隱約猜到了什么,"媽,你是不是...要 母親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是的,媽媽打算再婚了。他叫王建國,是個好人。" 我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我理解母親這些年來的不容易,也希望她能有個依靠;另一方面,我又擔心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會破壞我和母親之間的關系。 "小紅,你...不高興嗎?"母親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有,我很為你高興。只是...他會不會不喜歡我?" 母親緊緊抱住我,"傻孩子,你怎么會這么想?建國叔叔很喜歡你,他說你聰明懂事,是個好孩子。" 盡管母親再三保證,我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直到王建國正式搬進我們家的那天,我才真正見到了這個即將成為我繼父的男人。 王建國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濃眉大眼,一臉的嚴肅。他見到我時,露出了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小紅,你好啊。" 我禮貌地回應了一聲,心里卻在暗自打量著這個陌生人。他的眼神很溫和,但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嚴謹和規(guī)矩,讓我感到一絲不自在。 02 婚禮很簡單,只邀請了幾個親朋好友。我站在臺下,看著母親挽著王建國的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我的生活將從此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果不其然,王建國搬進來后,家里的生活秩序被徹底打亂了。他是個極其嚴謹?shù)娜?對生活中的每個細節(jié)都有嚴格的要求。每天早上6點起床,7點準時吃早餐,9點上床睡覺...這些規(guī)矩對我這個正處于叛逆期的少女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小紅,把你的書包放好,不要隨意丟在沙發(fā)上。" "小紅,不要總是玩手機,多看看書。" "小紅,晚上11點前一定要睡覺,不要熬夜。" 王建國的嘮叨,讓我感到煩躁不已。我開始刻意躲著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每次他想和我交流,我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母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多次勸我要理解王建國,說他是為我好??晌覅s覺得,他不過是個多管閑事的外人罷了。 就這樣,我和王建國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僵。直到有一天,我在學校和同學發(fā)生了爭執(zhí),被老師叫家長。 "小紅,你怎么能和同學打架呢?"王建國皺著眉頭,語氣嚴厲。 我冷冷地看著他,"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王建國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小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是真心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我希望你能..." "夠了!"我打斷了他的話,"你不是我爸爸,永遠都不是!我不需要你來管教我!" 說完,我轉身跑出了辦公室,留下王建國一個人站在那里,神情復雜。 那次事件后,我和王建國之間的關系降到了冰點。我開始變得叛逆,經(jīng)常夜不歸宿,成績也一落千丈。母親為此操碎了心,可我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王建國的出現(xiàn)。 03 高考那年,我的成績不理想,沒能考上心儀的大學??粗赣H失望的眼神,我心里充滿了愧疚和不甘。就在這時,我做出了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決定——參軍。 "小紅,你真的想好了嗎?當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母親擔憂地問道。 我堅定地點頭,"媽,我想清楚了。我需要一個新的環(huán)境,重新開始。" 王建國沉默了許久,最后開口道:"既然小紅已經(jīng)決定了,那就支持她吧。當兵能鍛煉人,對她的未來或許是件好事。"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支持我的決定。不過,我很快就把這份感動壓了下去,告訴自己不要對他抱有太多期待。 就這樣,我?guī)е鴮ξ磥淼你裤胶蛯^去的不舍,踏上了從軍的道路。那一年,我18歲。 部隊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艱苦得多。每天高強度的訓練,嚴格的紀律,讓我這個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城市姑娘吃盡了苦頭。多少個夜晚,我獨自躺在床上,想起了家里的溫暖,想起了母親的笑容,甚至...還有王建國的嘮叨。 然而,我的驕傲不允許我認輸。我咬緊牙關,努力適應著部隊的生活。漸漸地,我變得堅強了,成熟了,也學會了如何與人相處。 三年的軍旅生涯,徹底改變了我。當我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母親面前時,我看到她眼中閃爍著自豪的淚光。 "小紅,你長大了。"母親緊緊抱住我,聲音哽咽。 我也紅了眼眶,"媽,對不起,這些年讓你操心了。" 王建國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叫了一聲:"爸。" 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那一刻,我感覺我們之間的隔閡似乎淡了許多??上?好景不長。就在我退役后不久,母親突然病倒了。 "肺癌晚期?"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這樣?" 王建國神色凝重,"你媽媽一直瞞著你,她不想讓你擔心。其實...她生病已經(jīng)有兩年多了。"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兩年多?這意味著,母親生病的時候,我正在部隊服役。而我,卻渾然不知。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和王建國輪流照顧母親??粗諠u消瘦的身體,我心如刀絞。我開始責怪自己,為什么要去當兵?為什么不能早點回來陪伴她? 母親似乎看出了我的自責,常常安慰我:"小紅,不要難過。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健康快樂地長大。現(xiàn)在,媽媽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我強忍著淚水,握著母親的手,"媽,你一定要挺住。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要好好孝順你。" 母親微笑著點點頭,可我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在母親去世前的最后一天,她將我和王建國叫到床前。 "小紅,媽媽要走了。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照顧你爸爸。"母親虛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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