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劉玉梅,在鎮(zhèn)上超市干了十年收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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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李建軍開大貨車的,上個月跑長途回來,神神秘秘從懷里拿出一個紅包裹。

我很疑惑?

我解開一看,是一個金鐲子,還刻著牡丹花紋。

建軍搓著手說:“金店做活動,15000呢!你跟著我受苦了。”

我眼淚啪嗒掉在鐲子上,結(jié)婚十二年,這是我頭回戴金首飾。

婆婆坐沙發(fā)上剝毛豆,瞅了一眼說:“找卷保鮮膜來?!?/p>

我當老太太心疼錢,怕我干活刮花了,趕緊說:“媽,我這就摘了放盒子里?!?/p>

婆婆一把按住我手腕,塑料袋扯得嘩啦響:“就這么戴著,裹三層!”

我瞅著腕子上纏得跟粽子似的鐲子,建軍倒樂了:“媽說得對,裹著結(jié)實?!?/p>

第二天我正腌酸菜,小姑子春燕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來。

她抓起我手腕左看右看,保鮮膜反著光:“嫂子,這鐲子借我戴兩天唄!我要去參加同學(xué)會。”

我還沒張嘴,婆婆拎著菜刀從廚房沖出來:“戴什么戴!沒見裹著保鮮膜?碰壞了你賠???”

春燕臉拉得老長:“媽就知道偏心,當年我出嫁就給了兩床被子!”

門摔得震天響,窗臺上腌酸菜的罐子直晃蕩。

晚上建軍收車回來,我把腌好的酸菜往桌上一摔:“你妹今天差點把我手腕子掰折了!”

建軍悶頭扒拉飯,突然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春燕去年借的三萬塊,這是欠條?!?/p>

我這才看見婆婆在抹眼淚:“去年她婆家要彩禮,偷了我養(yǎng)老錢去買金項鏈,結(jié)果讓人騙了,買的是鍍金的...”

我摸著保鮮膜底下硬邦邦的金鐲子,心里像打翻了調(diào)料罐。

第二天趕早去金店,老師傅把鐲子熔了,重新打了三個金戒指。

婆婆那份刻著“平安”,建軍那份刻著“順遂”,我那份刻著“家和”。

春燕來送年貨時,我把她的戒指塞進裝柿餅的塑料袋:“戴著去同學(xué)會,比借我的有面子?!?/p>

現(xiàn)在婆婆天天戴著金戒指去菜市場,見人就晃手:“我兒媳給打的!”

春燕上個月悄悄往我柜臺塞了盒雞蛋,底下壓著張新欠條。

我把欠條折成小船放進酸菜缸,這腌菜的滋味啊,比戴金鐲子那會兒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