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國產劇“卷生卷死”,卷出一部《黃雀》,方知一切都是值得的。
全劇沒有注水的劇情,甚至沒有一個廢鏡頭;沒有一個無用的人物,甚至沒有一個臉譜化、刻板化的人物;沒有一場智商掉線的戲,全程緊張。
短短二十幾集,兩個時空交錯,竟勾畫出最后的“現(xiàn)金時代”社會面貌,把觀眾帶回九十年代中期和二十年代初。
《黃雀》從人物塑造,案情設計,情感表達到服化道細節(jié)嚴絲合縫,交織出高級感。而警匪博弈只是外殼,人性叩問才是內核。在強情節(jié)與強人物的交織下,人性表達全然令觀眾共情。
這部沒有流量加持、不靠噱頭營銷的黑馬劇,憑借扎實的劇作和新穎的視聽表達,讓愛奇藝再添一部口碑力作。
《黃雀》印證了愛奇藝對高品質類型劇的精準把控,為國產警匪劇帶來了一個“升維樣本”。
|內容突破:警匪劇的“人性實驗場”
好的劇作,故事應該跟著人走,應該跟著人物的選擇走。
作為既有主線,也有群像表達的警匪劇,《黃雀》在多線敘事和的人物刻畫里,將人物放在敘事中,讓他們的選擇生成了故事,同時也讓觀眾進入了故事。
觀眾總是好奇,警察與盜賊之間,將會如何選擇,如何博弈,成為這部劇最大的魅力。
《黃雀》故事情節(jié)有兩條主線:
回溯1994年的大源,郭鵬飛在年輕時如何長線追捕“金角銀角”犯罪團伙,“弄丟”了未婚妻;
十年后,聽聞未婚妻在荔城,郭鵬飛調來荔城火車站派出所,在扒手最猖獗之處,破獲“兼職盜賊團”的案件,也逐漸順藤摸瓜,找到了人生早已煥新的前未婚妻。
1994的大源故事,放在片頭,2004的荔城是“正片”。這種利用片頭穿插時空的敘事方式,與美劇《風騷律師》的戲劇表達如出一轍。
不止郭鵬飛,《黃雀》的主創(chuàng),在劇中幾乎關注了每個重要人物的成長或墮落的選擇與理由。
警察花姐抓了曉麗的小偷父母,選擇撫養(yǎng)曉麗長大,視如己出;醫(yī)生鍥而不舍尋到癱瘓弟弟,選擇屈服于表匠“佛爺”給弟弟提供醫(yī)生和康復資源,成為犯罪團伙中的“大腦”;大小春是聾啞人,選擇跟隨表哥做扒手……
在扣人心弦的反扒情節(jié)、犯罪過程與追捕情節(jié)中,這些人物的成長和欲望流動,每個角色都有動機與掙扎。所謂人生沒有“不得已”的善惡,每個選擇都是自我的投射。而觀眾的情緒也隨著人物的抉擇與命運起伏,時而難過揪心,時而慨嘆唏噓。
《黃雀》里的警察與盜賊在法律與立場上完全對立,但共享在相似的生存環(huán)境中:
警察的手機也會欠費,警察也要借錢為炒股虧損的妻子還債,警察也會對青春期的小孩教育有些無措;
作為盜賊,醫(yī)生對病人下手固然可惡,面對帶孩子看病的老鄉(xiāng)她也曾伸出援手,小偷小摸的老董想買藥給母親看?。毁\也有階層之分,最低級的會被夾斷手指。
《黃雀》沒有美化任何犯罪,這部劇的人物敘事里,是用探討人性的弱點和選擇的代價,呈現(xiàn)了復雜而真實的警察和盜賊的形象。
|創(chuàng)作手法:“新穎視聽質感”的藝術表達
導演盧倫常的視聽語言,在鏡頭語言和場景調度上展現(xiàn)了極高的藝術水準。
她用抽絲剝繭的細膩感去布局,清晰地呈現(xiàn)出扒手、盜賊犯罪過程,及警察在二十幾年前,如何布局,在人贓俱獲的狀況下抓捕罪犯。
這種克制的寫實感更見功底。
時空調度上,導演常用相同的道具、場景進行過場,幾乎每一次都是精心設計,毫不突兀。
劇本中有一段心理戲:醫(yī)生每次打好飯,要穿過火車站廣場,走得很慢,觀察環(huán)境,選擇犯罪目標。
導演沒有用旁白或OS,而是通過醫(yī)生、廣場全景、“特效”留下醫(yī)生和她選擇的犯罪目標、回歸人流,四個鏡頭表現(xiàn);而醫(yī)生進入表匠的犯罪團伙時,導演用“天空中,一塊烏云蓋住了醫(yī)生的頭頂”來表現(xiàn)。
全劇類似這種帶有暗喻意味的視聽表達,比比皆是。不用旁白解說,用動作和視聽語言,引導觀眾參與到劇情中,跟隨導演給信息的節(jié)奏拼湊劇情真相。這種智商全然在線參與感,觀感非比尋常。
同時《黃雀》如美劇的節(jié)奏感,結構緊湊,一集《黃雀》堪比普通國產劇好幾集的容量,根本無法倍速看,觀劇時多巴胺持續(xù)分泌令觀眾欲罷不能。
編劇王小槍的“背面敘事”哲學,也在《黃雀》中充分展現(xiàn)。
編劇給出了顛覆性的盜賊視角,通過姜大衛(wèi)飾演的廣叔為“賊王”制定了內部規(guī)則,成為“守規(guī)矩”、“劃范圍”的小偷團伙;以表匠醫(yī)生為主,設計類的“兼職盜賊團”;和“聾啞團伙”底層小偷之間——內部不同的師徒秩序:規(guī)則派,權力壓制派,或以親情為紐帶,折射不同盜賊團伙的叢林法則。
《黃雀》中,觀眾也能享受到好的臺詞帶來的愉悅的觀劇體驗。
在這部劇中,臺詞是重要道具,密度跟隨劇情節(jié)奏,與每個人物性格完美貼合,潛臺詞又暗藏人性交鋒:
表匠“佛爺”與醫(yī)生的交鋒,壓制之下,一句“對你好沒用是吧”令人膽戰(zhàn)心驚;
警察介入,犯罪終止,一句“你的藥過期了,需要重新開”,又清晰又有深意;
將故事發(fā)生地選擇在火車上,是由于王小槍認為,火車站是一個有隱喻的地方,人生就像火車站一般迎來送往,表面上看,丟的是錢包、金項鏈或者眼角膜,本質是想探討人生的得與失。
那些人物的回憶片段不僅是補充背景,更是符合人物選擇的注腳,過去創(chuàng)傷,無奈或者得意忘形,或自甘墮落。而從1994的大源,到2004的荔城,觀眾早已腦補出郭鵬飛的從初生牛犢到自我救贖的人生軌跡。
主創(chuàng)曾透露,為了歡迎90年代的綠皮火車,劇組租了將近1萬5千平的棚,買了一節(jié)火車頭,做了三節(jié)車廂,用運動裝置模擬火車的移動搖晃;為了完整還原沒有智能手機的年代,懷疑劇組是不是把市面上能找到的諾基亞舊手機都收了去。
“聾啞組”的手語不像演的,也是因為演員自學了啞語,也有啞語老師跟組,才呈現(xiàn)了自然流暢的表演。
這些極致的細節(jié)追求,構建了真實的時代質感。

|價值共鳴:警匪劇的“現(xiàn)實回響”
在視覺刺激和緊張的情節(jié)下,《黃雀》留給觀眾的恰是深刻的反思。
“不以惡小而為之”——是劇中傳達底線與價值觀。
警匪劇的意義在于提醒我們:無論人生的歷程中,遇到多大的困境,都要守住自己的底線,心存善念。
雖然劇中交代了盜賊的前史,沒有替賊開脫之意,而是一種警示的感嘆——
感嘆醫(yī)生與盜賊同流合污,美麗的阿蘭最終香消玉殞;
感嘆四眼從被偷錢變成了小偷,再變成殺人犯;
感嘆曉麗身為警察的女兒,卻還談了一個小偷男友。
同時,也感嘆他們自己選擇了這樣命運,大部分人從“小惡”到沉淪,一步錯,步步錯。
《黃雀》的終極反派不是某個角色,而是人性中的僥幸心理。
放在時代的大背景下,這部劇也刻畫了盜賊等犯罪團伙對警察態(tài)度的迭代:
從90年代盜賊不把警察放在眼里,金角銀角甚至戲弄郭鵬飛,在歌舞廳對他進行言語羞辱;到2000年以后,盜賊開始害怕、敬畏警察,但仍敢在警察面前犯案;再到法治完善的今天,再無盜賊敢于頂風作案,人民生活變得安定、安全。
這種進步,是《黃雀》中呈現(xiàn)出的,警察也通過自己的實力,完成了對職責的守護,每一位民警都參與了全力破案的過程,令人尊敬。
當郭鵬飛因為換過肝,身體機能反應不受控,一直在wink時,他早已在眼中抽絲剝繭,一步步帶領觀眾,想到大金額案件的盜賊是兼職的團伙,主角和觀眾一起接近了最后的真相。好劇不需要降智,觀眾永遠渴望智力與情感的雙重滿足。
《黃雀》成為國產類型劇的“升維樣本”,也體現(xiàn)了愛奇藝在深耕懸疑、刑偵等優(yōu)勢領域的同時,持續(xù)拓展類型劇的敘事邊界的前瞻性。
隨著《黃雀》收官,這收官并非終點,而是愛奇藝在類型劇賽道上又一次突破的起點。
這部卷出來的警匪劇,證明了當警匪劇不再滿足于“爽感”,超越了“類型”的桎梏,敢于凝視人性深淵,才真正變得“高級”起來。
撰稿 | 游好運
策劃 | 文娛春秋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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