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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30年光陰長卷

曾經(jīng)激情燃燒的歲月歷歷在目

我們用30張珍貴的老照片

講述30個難忘的影像故事

回眸上海一中院走過的砥礪征程

透過光影

銘記每一個定格的歷史

見證每一次法治的進步

重溫每一瞬的意義非凡

這些珍貴的回憶

將在中國法治的歲月長河里

永久留存

續(xù)寫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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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光陰長卷的第三卷。

這是一張典型的庭審照片,除了有些年代感,看上去平平無奇。但畫面中正在審理的系列案件,卻在中國司法審判實踐中有著“里程碑”意義:全國首例國外航空器墜毀致中國居民損害賠償案,同時也是“訴訟代表人”制度在我國的首次司法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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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要從1999年4月15日的那個傍晚說起。

當日16時許,一聲巨響打破了申城春日的寧靜。一架韓國大韓航空公司MD-11貨機從上海虹橋國際機場起飛約3分鐘后,因機組誤判高度單位失控俯沖向地面,一頭栽倒在上海市閔行區(qū)莘莊鎮(zhèn)沁春園居民新村旁的建筑工地上,飛機解體化作殘骸散落各處,3名韓國機組人員當場死亡。

沁春園居民樓在巨響中震顫,碎塊裹挾著燃燒的航油從天而降,將放學路上的孩童、躲雨的路人、在建的商品房瞬間卷入事故中,最終造成5人死亡、42人受傷、數(shù)百戶居民房屋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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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fā)后,經(jīng)過數(shù)月數(shù)輪談判,其中4名遇難者家屬(另外1名遇難者家屬已達成調(diào)解)與大韓航空始終未能就賠償方案達成共識,于1999年6月9日訴至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訴請其賠償侵權(quán)損失347萬元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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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揚正在接受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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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fā)后我一直在關(guān)注后續(xù),但沒想到最終會參與審理案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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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該案承辦法官之一、時任上海一中院民一庭審判員王啟揚回憶,這是全國首例國外航空器墜毀給中國居民造成損害所引發(fā)的系列賠償訴訟案,引發(fā)了國內(nèi)國際社會高度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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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系列案件中,既有人員傷亡的人身損害賠償案,也有財產(chǎn)損害賠償案。最先審理的是4位遇難者家屬提起的人身損害賠償訴訟案。”“案件涉及國外航空器,但當時我國沒有參加相關(guān)的國際條約,而我國國內(nèi)法對侵權(quán)行為的賠償已作法律規(guī)定,所以適用國內(nèi)法?!?/p>

王啟揚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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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理中,雙方對于法律適用和法律事實基本沒有爭議,爭議焦點在于賠償范圍和賠償數(shù)額的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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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國際慣例,航空器墜毀損害賠償數(shù)額是較高的,但是當時我國國內(nèi)人身損害賠償數(shù)額標準相較而言偏低。”

王啟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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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一個細節(jié)讓王啟揚印象特別深刻:“受害居民認為外國的飛機在中國掉下來,一定要對方賠禮道歉?!薄胺ㄍド?,兩位代理律師每一次開庭發(fā)言,都會代表大韓航空,向遇難者家屬致歉?!?/p>

合議庭評議認為,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等國內(nèi)法,總的賠償額一定程度使受害者家屬得到撫慰和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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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3月14日,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對4位死者家屬提起的訴訟作出一審判決,判決大韓航空公司分別賠償4位死者家屬88至111萬元不等,創(chuàng)下了彼時國內(nèi)相關(guān)賠償紀錄。一審宣判后,大韓航空向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了上訴。上海高院二審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隨之而來的是大批量財產(chǎn)損失賠償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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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世峰辦案筆記

“2001年3月13日,47戶原告訴韓國大韓航空有限公司賠償案”……時至今日,時任上海一中院民一庭法官、現(xiàn)任徐匯區(qū)人民法院黨組成員的糜世峰仍完整保存著當年的辦案筆記。

“飛機墜地時形成巨大沖擊波及四處飛濺的殘骸,致使我居住的整幢房屋結(jié)構(gòu)嚴重受損”,“外墻破碎、水管斷裂、窗盤歪曲……”在糜世峰的記憶中,法官去查看現(xiàn)場時見到的場景,遠比起訴狀中描述的令人震撼。

自2000年起,陸續(xù)有近600起因該起墜機引發(fā)的財產(chǎn)損害賠償案進入法院。如此大批量案件涌進法院,審理難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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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世峰正在接受采訪

“每一戶居民受損程度都不一樣,如何準確認定房屋損失從而確定賠償數(shù)額?我們堅持以證據(jù)為核心,既要保護好受損居民的合法權(quán)益,也要依法平衡外國當事人的合法權(quán)益?!泵邮婪寤貞洠瑸槔迩逡蚬P(guān)系,合議庭引入上海房屋質(zhì)量檢測監(jiān)測站作為第三方評估機構(gòu),以飛機墜毀爆炸點為中心,根據(jù)不同范圍不同損毀程度出具專業(yè)認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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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案件審理還存在另一個難點:數(shù)百個當事人如何開庭?一個個開不現(xiàn)實,集中開庭法庭容納不下那么多人不說,當事人也無法充分答辯。”王啟揚回憶,一次討論會上有人提出“民訴法中有代表人訴訟制度,我們何不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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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法律有明確規(guī)定,但在當時,全國還沒有代表人訴訟制度的司法實踐?!斑@一系列房屋賠償類案件涉及人數(shù)眾多,爭議的法律關(guān)系性質(zhì)相同,訴訟標的亦屬同類,是典型的可以適用代表人訴訟制度的案件?!泵邮婪逭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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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該系列案件審理中,上海一中院采取相關(guān)案件集中開庭模式,探索適用“代表人訴訟”制度,將同一家律師事務(wù)所代理的案件作為一批共同訴訟來處理,由該共同訴訟涉及的原告推舉訴訟代表人參加訴訟,大大提高了審判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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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蝶飛

值班編輯: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