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將聚義廳的燭火搖曳中,朱仝總是縮在角落擦拭鋼刀。這個身高八尺、美髯垂胸的漢子,連舉杯敬酒時都刻意弓著背,仿佛要把自己融進陰影里。
在眾好漢高談闊論時,他永遠只是憨厚地笑著附和,連 可誰還記得,這位"老實人"曾是鄆城縣最精明的馬兵都頭?當年晁蓋劫生辰綱事發(fā),朱仝私放雷橫時,故意將人犯往知縣小妾宅院方向驅(qū)趕。 月光下,他撫著長須對 三打祝家莊的血戰(zhàn)中,朱仝的鋼刀始終不曾見血。 當林沖挑落祝彪,他第一個沖上前"攙扶"傷者,卻在眾人視線死角,拇指悄然按碎祝彪喉骨。這個細節(jié)被吳用看在眼里,軍師搖著鵝毛扇的手突然頓住,從此再不敢讓朱仝單獨執(zhí)行機密任務(wù)。 最令人膽寒的是滄州牢城那夜。 知府讓他照看四歲的小衙內(nèi),朱仝抱著孩子在燈市買糖葫蘆時,分明看見李逵的板斧寒光。他故意多繞三條街,直到孩子尿濕衣襟才"不得已"走進僻靜小巷。 當 接受招安那日,朱仝的鋼刀終于出鞘。寒光閃過,他親手斬下不肯歸降的阮小七副將頭顱,血濺在招安圣旨的"赦"字上。這個動作讓宋江瞳孔驟縮——原來朱仝的刀法比林沖更刁鉆,二十年來竟無人知曉。 征方臘期間,他始終跟在童貫大軍后方。每當有兄弟陷入重圍,他總在援軍趕到前半柱香撤離。 最蹊蹺的是攻打睦州時,他"恰好"染疾留守營地,躲過了毒箭暴雨。帳中大夫掀開他衣襟,卻見內(nèi)襯縫著七層浸藥絲絹——這分明是提前備好的防毒裝備。 宋江飲下毒酒那夜,朱仝正在蔡京府邸的后花園舞刀。 七十二路追魂刀法施展開來,斬落十八朵白菊卻片葉不沾身。當管家捧著帶血的金杯進來時,他收刀入鞘的動作行云流水,仿佛二十年的梁山歲月從未存在過。 三個月后,朱仝以太平軍節(jié)度使的身份重回滄州。 昔日關(guān)押他的牢城已成廢墟,他在斷壁殘垣間立起"忠烈祠",碑文記載的卻是完全篡改的招安史。當幸存的老獄卒想要開口,夜里便有人看見朱仝的親兵抬著麻袋走向汴河。 金兵南下時,朱仝的鋼刀轉(zhuǎn)向了曾經(jīng)的兄弟。他帶著朝廷密令潛入梁山舊部營地,在韓世忠酒中下毒未遂,反被挑斷手筋。 刑場上,他望著北方大笑:"童太師答應(yīng)照顧我兒..."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咽喉——射出這箭的,正是他親手送進禁軍的私生子。 這個被寫入《宋史·奸臣傳》的男人,至死都保持著蜷縮的姿勢。 劊子手剝開他的戰(zhàn)袍,發(fā)現(xiàn)后背紋著完整的梁山布防圖,墨跡還是宣和四年的舊顏色。而在心臟位置,歪歪扭扭刺著四個小字:問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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