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自Powell今天活動的QA
主持人一號:
鮑威爾主席,非常感謝您來到現(xiàn)場接受我們的提問。
您剛才談到經濟形勢非常強勁,形容經濟形勢良好、通脹正在下降,就業(yè)市場依然非常強勁。然而,本周早些時候,特朗普總統(tǒng)在被問及市場波動時表示,這種波動“在預料之中”。他說:“我們接手時繼承了一個非常糟糕的局面?!痹S多選民在一定程度上也認同這種判斷。我想問您,如何回應這種評估,以及數(shù)據所講述的情況與許多人對經濟感受之間不一致的問題?
鮑威爾:
當然。首先我要說明,我一直有個做法是不對任何民選官員的言論作出回應,這樣做不合適。情況是這樣的:人們在接受調查并表達對經濟不滿時,這主要反映出那段時期(2021-2023年)高通脹時物價水平的大幅上升。現(xiàn)如今,通脹已回落到較為正常的水平,就業(yè)率依然較低,經濟穩(wěn)步增長,但人們依然感受到曾經那種高物價水平的影響。換句話說,價格并沒有下降。他們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在支付基本生活必需品時,開銷大幅增加。他們對這一點的不滿是有理由的,我們也不感到驚訝。這正解釋了負面情緒的來源。當然,我們關注的是通脹率(價格變動率),而我們看到這一數(shù)據已經大幅回落。此外,失業(yè)率仍然很低,幾乎接近最大就業(yè)水平,而經濟也在穩(wěn)步增長。所以這些統(tǒng)計數(shù)據都是好的,但過去幾年的價格上漲依然壓在民眾的預算上。
主持人二號:
我來自密爾沃基,最近幾周我一直在與我們社區(qū)和地區(qū)的商業(yè)領袖、企業(yè)高管以及消費者交流,主要是在本周消息發(fā)布之前。主席,他們均感到憂慮和緊張。有位企業(yè)主告訴我,如果有哪怕一點經濟衰退的跡象……
他說:“如果一旦出現(xiàn)衰退的跡象或預兆……”并請我轉達給您。您的回應是什么?
鮑威爾:
我想首先指出:從近期的就業(yè)報告數(shù)據來看——雖然這些數(shù)據大約來自一個月前、3月12日那一周——它們顯示我們的經濟依然穩(wěn)固,失業(yè)率仍然較低。我理解當前不確定性對大家的壓力。當提及經濟衰退時,我們實際上并不對其發(fā)生概率作出預測,不過很多外部預測機構確實做了相關預判,并且很多人已經上調了這一概率,盡管是從很低的數(shù)上調的。不過現(xiàn)在沒人預測經濟衰退,也有人開始預測,但我對此無能為力。現(xiàn)階段不確定性確實很高。我們了解到的是,關稅數(shù)值比預期要高,比幾乎所有預測機構的預估都要高。雖然目前尚不清楚最終會達到什么水平,但我們只能拭目以待。
主持人一號:
去年在國會聽證會上,一位美國眾議員說您很無聊。您當時感謝他,并表示認為這是一種極高的贊揚。事實上,我覺得自從住房危機以來,美聯(lián)儲的一條不成文規(guī)則就是——在市場波動和經濟可能的戲劇性變化面前,保持像平衡器那樣的作用,非常穩(wěn)定、沒有驚喜,非??煽俊T诋斍斑@個充滿戲劇性和不確定性的時刻,這種穩(wěn)定到底是否意味著避免了經濟危機?這種情況是有意為之,還是政治因素所致?您如何看待自己在這一時刻的角色?
鮑威爾:
我認為,您提到的所有這些價值觀,實際上都是我們努力遵循的。我們依靠分析、深入思考、討論和辯論,力求在盡可能遠離政治影響的同時,講真話。我想大家也期待我們這樣做。而與此同時,我們并非參與廣泛的政治討論,不涉及那些非我們職責領域的政策,比如貿易、移民、財政政策等。那些決策是由其他人做出的。我們利用自己的工具,努力實現(xiàn)國會賦予我們的目標——充分就業(yè)和價格穩(wěn)定。我更愿意認為,長期來看,我們是一個提供理性冷靜分析的來源,也是向公眾提供金融及宏觀經濟穩(wěn)定的機構,這正是我們的宗旨所在。
主持人二號:
那么在這么多由某一位領導人行為所左右的情況下,企業(yè)和個人如何制定未來規(guī)劃?您是否將自己視作經濟問題上的“心理按摩師”?
鮑威爾:
不,我認為我們需要退一步看看。當下情況是,正如我剛才所講,新政府正在對貿易、移民、財政政策和監(jiān)管等方面實施重大政策調整,而這終究只是新政府上任的幾個月內。這個過程會繼續(xù)進行,在某個時點,新政策會擺上桌面并發(fā)揮作用,屆時不確定性就會降低。現(xiàn)階段,對于這些政策的具體形式以及它們短期內的經濟效應,仍充滿不確定性。未來一年,當不確定性降低后,政策的實際效果會變得非常明確。所以我理解,現(xiàn)在一切都高度不確定,我們只能等待事情進一步明朗,這正是選舉周期和新政府上任帶來的必然結果。
主持人一號:
我是說,鑒于現(xiàn)在變化萬千,而且我們正處在一切尚未穩(wěn)定的時期,而美聯(lián)儲以及您作為主席都極其依賴數(shù)據預測與政策指導,您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我是說,您能調整您的計劃和預測嗎?還是……必須重置它們?
鮑威爾:
你知道,過去幾個月里,我們工作人員一直把目前的預測當作是“占位”數(shù)據。因為不確定性太大,他們不愿稱之為預測,而是稱為“占位”。這正是我們的思考方式,所以現(xiàn)在正是退一步,讓情況逐漸明朗的時候。這就是原因所在。目前還太早,不能確定對這些新政策應采取何種合適的貨幣政策回應,到今天我們還不能充滿信心地作出判斷。因此,我們選擇退后一步,觀察這些政策最終會如何形成以及它們對經濟的影響,屆時我們就能采取行動。幸運的是,我們目前的政策立場允許我們這樣做,你知道,我們的政策總體來說是適度收緊,可以說是中度限制,而并非嚴格緊縮。但這種政策立場是恰當?shù)?,因為目前通脹略高于目標水平?/strong>所以我們認為自己處于有利位置,可以應對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情況。在此期間,我們正在等待更多明確的信息,然后再考慮進行調整。
主持人二號:
威斯康辛那邊有位企業(yè)主告訴我,他們無法制定下一步計劃,想擴張、建新廠或招聘員工,但連“拐角”都摸不清,甚至都不確定“拐角”后是什么。聽起來他們和您現(xiàn)在的處境有些類似。
鮑威爾:
我們也聽到了類似的聲音。通過與企業(yè)、大學、非營利機構以及區(qū)域儲備銀行和聯(lián)邦理事會的廣泛聯(lián)系,我們聽取了很多意見。但這也是一個過程,我們正在經歷,一旦新政策具體內容和經濟影響明朗后,一切就會清晰,那時大家便可做出決策。與此同時,我理解企業(yè)和民眾當前正處在等待明確性的時候,包括我們自己,現(xiàn)在看來,等待政策路徑的明確至少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主持人一號:
正如您剛才提到的“占位”策略——在眾多我們未知因素存在的情況下先占個位置——這讓我想到,這并不是您第一次帶領市場和經濟經歷經濟沖擊。顯然,大約五年前就經歷過新冠疫情。在某些方面,當前的情況確實很相似:充滿了大量不確定性、震蕩,以及可能對價格和供應造成干擾,而這些問題正是美聯(lián)儲擅長應對的領域。從您的角度看,“解放日”能否與新冠疫情對經濟產生的影響相提并論?它們完全不同嗎?可以說,兩者在某種程度上是相關聯(lián)的。
鮑威爾:
您知道,我認為每種情況都是不同的。曾經有新冠疫情,然后應對疫情時出現(xiàn)了高通脹,隨后經歷了軟著陸,而現(xiàn)在我們則面對新政府和政策變化。每種情況雖然有些相似之處,但并不完全相同。
在當前的情況下,我們所面臨的正如我在講話中所提到的,是同時存在較高失業(yè)率和較高通脹的風險,而這對中央銀行而言是個難題,因為我們的工具主要是利率。利率既可以用來放緩經濟,也可以用來加速經濟。如果失業(yè)率上升,就需要刺激經濟,加速增長;而如果通脹上升,則需要減緩經濟增長。因此,如果我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這種局面,我們會仔細觀察這兩個指標各自與目標之間的差距,評估各自恢復到目標所需的時間,并據此進行權衡,最終做出決策。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不同且非常困難的情形。面對高通脹時,那段經歷對國家和我們所服務的民眾都帶來了痛苦,但我們知道應當采取什么樣的政策,知道需要大幅加息。在疫情期間,我們同樣清楚應對之策,方向非常明確,我們必須果斷采取措施,而且我們確實如此做了。
主持人一號:
在這種情形下,美聯(lián)儲的雙重使命可能會相互沖突。
鮑威爾:
這兩個目標,正如我們所說的,可能會朝著不同方向發(fā)展,但我認為這并不是我們目前所見的情況。現(xiàn)階段,其邊際上可能表現(xiàn)為通脹上升,以及可能伴隨一定的失業(yè)率上升,但這僅僅是邊際上。我的看法是,目前的情況并不像我們在1970年代所經歷的那樣,那時這兩個目標確實是互相拉扯、背道而馳,使得中央銀行很難找到應對之策,而今天的局面并非如此。
主持人二號:
現(xiàn)場一位觀眾提問:如果失業(yè)率和通脹率同時大幅上升,您會傾向于調整哪一個?您會如何權衡?
鮑威爾:
實際上,我們有一份文件,叫做《共識聲明》(完整版名為《貨幣政策策略中的長期目標聲明》),其中第六段討論了當兩項目標出現(xiàn)緊張時的對策。文件中建議,要考慮每項指標離目標的程度以及各自恢復到目標所需的時間。這其實就是一個公式——比較兩個數(shù)字,每個數(shù)量中都有兩個變量。然后決定著重采取哪一項措施。通常這種情況并不常見,但如果其中一項明顯偏離目標更多,我們就該優(yōu)先解決那一項。在高通脹的背景下,勞動市場過熱和高通脹兩項因素都要求緊縮的貨幣政策。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并非如此。
主持人一號:
我覺得您的工作中還存在另一種內在矛盾:您既關注全球及宏觀經濟中美國所處的位置,也關注那些非?!坝袦囟取钡臄?shù)據——正如吉姆所說,崗位和物價可能是最具人情味的數(shù)據,也是我們日常最直觀感受到的。您在觀察數(shù)據時,如何平衡全球市場數(shù)據與反映無數(shù)家庭生活和工作情況的數(shù)據?
鮑威爾:
在美聯(lián)儲,我們始終把服務民眾放在首位,每天我們都清楚自己的決策對人們生活的實際影響,這種認識會讓我們更加專注。與美聯(lián)儲工作人員交流,你會感受到他們強烈的為公眾服務的使命。雖然經濟事件有時非常不可預測,會出現(xiàn)一些意想不到的沖擊,但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我們的任務始終是利用好手中的工具,把經濟拉回到穩(wěn)定狀態(tài),實現(xiàn)價格穩(wěn)定和最大就業(yè)。這正是我們的工作宗旨。同時,我們也盡力讓決策過程中的所有方面都得到充分的考慮。
主持人二號:
針對最近一輪關稅,哈雷戴維森(總部位于密爾沃基)將部分生產線遷往泰國??涩F(xiàn)在新一輪的關稅可能會讓這家公司再次陷入困境,對銷售、就業(yè)乃至公司未來造成重大打擊。針對眾多處于類似處境的企業(yè),您會給予怎樣的建議?
鮑威爾:
對此我只想堅持我們的本職工作——我們的貨幣政策獨立性至關重要。為了保持這種獨立性,我們必須避免陷入不屬于我們職責范圍內的問題。貿易政策正是其中的典型例子。幾乎每個問題都有聲音想把我們牽扯其中,而我們只需堅守本職,不被卷入其中。貿易政策、能源政策、氣候變化、移民問題……雖然這些都對經濟有影響,但如果我們也將它們視為職責,那么我們的獨立性就會消失。所以,這些問題不宜由我們來評論。
主持人一號:
在如此劇烈變化和不確定性占主導的時刻,美聯(lián)儲內部是如何運作的?當您觀察形勢的發(fā)展時,內部實際是怎樣運轉的?大家都在忙些什么?
鮑威爾:
我非常自豪能與我的同事共事。在這種時刻,或者像疫情期間當全球金融市場和經濟幾乎癱瘓時,總會有一些非常有經驗的員工站出來,說:“我們能應對這個局面。”這些都是擁有25年、35年危機應對經驗的職業(yè)人員,他們站出來應對挑戰(zhàn),展現(xiàn)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力。我能夠與他們并肩工作深感榮幸。此刻,我們的貿易、通脹和宏觀經濟專家都在緊張工作,試圖消化本周的新聞,并將這些信息融入他們的預測中。我們的決策者們也在不斷關注所有相關信息和外部分析。目前,我們下次FOMC會議定在5月6日至7日召開,所以這是一個將持續(xù)數(shù)周的過程。雖然我們還沒到那個階段,但我們正展望未來。現(xiàn)在感覺上并不急迫,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因為正如之前所說,雖然通脹上行、經濟增速放緩,但目前尚不清楚哪條貨幣政策路徑是適當?shù)?,我們需要繼續(xù)觀察,等到情況明朗后再作出調整。
主持人二號:
有位成員問您,您是否與其他國家的央行行長保持聯(lián)系?
鮑威爾:
是的,我們聯(lián)系非常頻繁,絕對這么做。事實上,在我經歷的其它危機中也是如此。不僅如此,我們每年都會在華盛頓參加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會議,還經常前往巴塞爾與其他央行行長會面,以及參加G20和G7會議,各國央行行長都會參與。所以我們定期會面、交流,不見面時也會通過短信或群聊保持聯(lián)絡。關于具體情況,我就不便透露太多。
主持人二號:
那您本周是否與其他央行行長交流過?
鮑威爾:
最近確實有交流。雖然我不便透露具體細節(jié),但確實有此溝通。
主持人二號:
他們的情緒與看法如何?
鮑威爾:
如何描述他們的情緒,我還是不便詳細評論,也不適合談論國際同行的具體言論。不過大家討論的都是當前發(fā)生的事件、這些事件對經濟的影響,以及市場、企業(yè)和政府傳遞的信息,這些都是我們每天都會關注的內容。我認為這也是這份工作的一個美妙部分,各國央行都保持非政治性,我們在看待問題時有很多共通之處。我們之間建立了非常牢固的聯(lián)系,從來不會就政策問題互相游說,因為我們各自有各自的政策。我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同時建立起良好的朋友關系,這也是與全球各地優(yōu)秀領導人交流的一大樂趣。
主持人一號:
說到美聯(lián)儲主席這一職位,這不僅是一份責任和權力巨大的工作,同時也是一份工作……您如何形容這份工作的性質?感覺如何?
鮑威爾:
老實說,我感覺自己只是一個盡職盡責地做事的人而已。我有一份工作要做,而我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雖然有時壓力很大,但這工作非常有趣,能與優(yōu)秀的人共事,同時從事著極其重要的工作,我對此感到非常自豪。我也非常感激能與一群致力于把事情做到最好的人共事,我們非常明白把事情做到位的重要性,也一直不斷地反思、討論直到確信方向正確。當然,在這一過程中沒有絕對的確定性,也可能會出現(xiàn)錯誤,因為經濟走勢有時會出人意料。
主持人二號:
那么,您的任期將在一年后結束,您如何看待自己的工作安全感?
鮑威爾:
我完全打算完成整個任期。
主持人一號:
非常好。在臨近結束時,我想問個稍微與主題無關的問題。您擔任這樣一個責任重大的職位,人們對您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充滿好奇,總是解讀您的一舉一動、用詞選擇等。我一直好奇的一點是——
主持人一號:
您總是戴著紫色領帶,每次我看到您時,都覺得您穿的領帶是紫色,我想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么特別的意義?
鮑威爾:
起初,僅僅是因為我喜歡紫色領帶。后來在下一次新聞發(fā)布會上,我嘗試換藍色或紅色,但發(fā)現(xiàn)感覺不太對勁,所以最終我就選擇一直戴紫色領帶,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而且這也符合我們嚴格的非政治性原則——我們絕不涉足政治,因此用紫色也能體現(xiàn)這點,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喜歡紫色領帶。
主持人二號:
抱歉,這里有個問題:關于紫色吉他撥片。我有一個密爾沃基的問題遺漏了:在密爾沃基及其他地區(qū),住房市場已經嚴重失衡。僅在東南部威斯康星地區(qū),就有大約5000套房屋無法滿足市場均衡;而一份本周的報告稱,關稅可能讓新建住房成本上漲6000美元。人們是否會繼續(xù)持有疫情期間那種低息房貸,直到市場恢復之前?
鮑威爾:
您提到了幾個方面。首先,我們長期以來確實沒有建造足夠的住房,未能滿足日益增長的住房需求。事實上,即使在疫情之前,住房就已經非常緊缺,這種情況在許多類似的民主國家中也存在。其次,正如您說,由于疫情期間極低的按揭利率,很多人因此被“鎖定”,搬家成本非常高,這種現(xiàn)象會隨著時間逐漸消退。您還提到建材成本,如進口原木、釘子等的上漲,同時住房建筑業(yè)歷來依賴大量的移民勞動力。這意味著,未來新建住房可能面臨勞動力與建材成本雙重壓力。但即使這些短期因素消失,我們仍將面臨住房供給不足的問題,所以在較長時間內,住房價格可能依然受到上行壓力,直到人口增長放緩或供給趕上需求。
主持人一號:
您提到目前正處于等待政策效應顯現(xiàn)的階段。您認為這些重大政策變動多久后才能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體現(xiàn),比如在價格、供應等方面?
鮑威爾:
這很難確切說明?,F(xiàn)在我們才剛剛了解4月初出臺的一些舉措,而現(xiàn)在我們已經知道4月的一些變化,但關于它們如何演變還有很多要討論。我們已經看到關稅比公眾預期的要嚴重,隨著時間推移,您會更清楚它們對經濟的具體影響。但我無法給出一個確切時間表。需要注意的是,這不僅僅是關稅政策,還有即將出臺的重要財政立法和重大監(jiān)管變化,這些都會對整體經濟產生影響。雖然我不能提供具體日期,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些政策正按照預期速度逐步落實,到那時真正的經濟效應將在今年陸續(xù)顯現(xiàn)。
主持人一號:
您剛才提到的財政立法,是指稅收減免嗎?
鮑威爾:
是的,我知道他們正在考慮,盡管我們不評論財政政策,但我了解到,他們正在討論將TCJA永久化,以及可能實施其他措施。我們對此也采取“占位”態(tài)度,但這并非我們的職責范圍,所以不便多加評論。
主持人二號:
還有一個來自密爾沃基的朋友的問題:她的客戶已有交易方案待定,一些企業(yè)正在從車庫起步準備進行私募股權融資,但如今這些項目陷入停滯。您認為當前的不確定性會對這些私募股權交易產生多久的影響?
鮑威爾:
我們確實聽到很多這樣的聲音:大家都在等待明朗化。我無法確切告訴您這種不確定性會持續(xù)多久,但最終局面會明朗化。當我們了解到新政策和其影響后,不確定性會明顯降低。也正如企業(yè)和民眾目前所說的,他們都在耐心等待明朗化,這在當前高度不確定的環(huán)境下是合適的做法。
主持人一號:
現(xiàn)在,請問您目前特別關注哪些經濟指標?眾所周知,您關注PCE和CPI等數(shù)據,在現(xiàn)階段,您是否還重點關注其他指標?
鮑威爾:
總體來說,我們主要關注兩大數(shù)據板塊:價格和就業(yè)。就就業(yè)而言,我們能獲取大量數(shù)據,包括失業(yè)率、勞動參與率、分年齡段的數(shù)據、工資、就業(yè)崗位、離職率和職位空缺等指標。至于通脹率,我們主要關注PCE物價指數(shù),而非CPI。事實上,25年前我們便開始采用PCE,因為我們認為PCE更能準確反映家庭和企業(yè)面臨的物價壓力,不過兩者總體上是聯(lián)動的。另外,在觀察經濟增長時,我們密切關注消費者支出,因為消費支出是推動經濟的主要因素,我們會關注消費者調查、信心和實際支出情況;盡管有時調查顯示出負面情緒,但消費者依然持續(xù)消費。另外,企業(yè)投資也是關鍵,它同樣會受到企業(yè)預期和情緒的不確定性影響。從整體看,我們參考大量數(shù)據,同時也與直接參與經濟活動的人交流,只有從真實體驗中,整體經濟圖景才能逐步清晰。
主持人一號:
就像《褐皮書》一樣,對嗎?
鮑威爾:
謝謝您提到《褐皮書》,我建議大家都讀一讀。它大約在FOMC會議中期發(fā)布,由各地區(qū)儲備銀行提供關于各自區(qū)域經濟狀況的詳盡描述。如果您想了解全國數(shù)據固然重要,但如果您想知道各地區(qū)和行業(yè)的實際狀況,《褐皮書》是極好的參考工具。這也是我們美聯(lián)儲體系的一大優(yōu)勢——擁有十二個地區(qū)儲備銀行,各自擁有自己的經濟分析團隊和FOMC代表。
主持人二號:
接下來我想問一個很多人都知道的問題——關于Grateful Dead樂隊。您對這支樂隊熟悉,那么問題來了,先生,您更喜歡《American Beauty》還是《Terrapin Station》?
鮑威爾:
這正是我那個時代的產物,我成長于那勤勞人時代,從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中期的音樂風格是我的最愛。
主持人二號:
那么您是否認為“Working Man”已經不復存在?
鮑威爾:
他們的那首唯一熱門作品確實是一首好歌。不過,自那以后我就忙于工作了。
主持人二號:
感謝您抽出寶貴時間參加我們的討論,我們非常感謝您的工作和付出。
鮑威爾:
非常感謝大家,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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