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只要你姑父上進，對她好也就罷了。為人父母的，所圖者不過是子女過的好。你姑父也當著我們的面立過誓，四十無子方才納妾。他都這樣表明心意了，我與你祖父就更覺放心，明知他日后要遠去赴任，也允他們成了婚。你姑母出嫁到如今，統(tǒng)共也只回來過京城一次。你也知道，這輩子......她怕是沒這個命再回來了......”
老太太的聲音越放越低，略顯渾濁的眼里有了淚意。
王可一終于聽出些了不對勁來-----傳言中她的姑父對姑姑是極好的，結(jié)發(fā)夫妻，恩愛不疑?？墒?，聽老太太的意思，似乎不是這樣？
“她嫁過去十一年了，到如今膝下也只一個女兒......而你姑父，早在大前年就納了幾房良妾。滿打滿算的，你姑父也才三十三呢。這還不算他們成親第三年你姑姑主動給他的那些通房丫頭?！崩咸脑捓飵Я诵┏爸S：“我怨你姑父，他不守信用移情別戀，可我更怨你姑姑。當年若她但凡肯聽我與你祖父的話，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p>
“第七年的時候，你姑姑就已經(jīng)與你姑父沒了情分，我曾經(jīng)寫信問她要不要幫她和離。她斬釘截鐵的說不用。你大伯三叔親自去替她撐腰，她也不領(lǐng)情，強撐著體面把他們打發(fā)了回來。我真是氣急了，氣她為了個男人家也不要了，父母也拋下了，連伯府嫡女的尊嚴也不要了。”
二十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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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一沉默了半響，問道：“后來呢？”
“后來？”宋老太太冷笑半響：“后來就是你姑父又新得了幾個美人兒，到如今已經(jīng)有了三個庶子了。而你姑姑，身體每況愈下......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肯答應我們回娘家，仍舊守在青州?！?br/>王可一捏緊了帕子，沒有說話。
原來一顆心真的可以從熱沸騰到冷硬如刀，原來不顧尊嚴不顧臉面不僅換不回夫婿的心，還反而將他推的更遠。
“小宜，若你沒有做這個夢，沒有對我說那些話。這些話我永遠不會對你講。”宋老太太看著她，就如同看見了當年那個肆意明亮的宋琳瑯，目光也漸漸的發(fā)冷：“我要你永遠記住這一點，但憑相貌或許會有片刻的心動，卻與真正的喜歡有極大的區(qū)別。與其去想什么不切實際的****，不如踏踏實實的選個老實的過日子。這世上原沒有哪個男人，值得你拋下所有去追隨。若有，他不會叫你拋下所有。你懂不懂？”
許嬤嬤有些不解，這樣一個小人兒怎么會懂那樣深沉的話？
“我明白?！蓖蹩梢粨P起臉，目光明亮：“就像沈七，他原不值得我傷了您跟父親的心。該是我的，就會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也沒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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