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一濃密卷翹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眼里的神色，語氣平淡：“孫女只是覺得......祖母祖父這樣的人，才不會覺得我是燒壞了腦子，在胡言亂語。把這些告訴母親，她既不能替我解決，又徒添煩憂。”
進(jìn)退有度，邏輯清楚。果然像是做了二十幾年的國公夫人。
宋程濡心里的陰郁散去幾分，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你在夢里可知道你大哥哥的因？”
王可一并不先回答宋程濡的話，反而張口問道：“祖父，今年西北軍營那里，是不是又鬧著要軍餉，說是有人私下克扣了軍需了？”
宋程濡這回是真正的張大了嘴。
宋老太太也面色嚴(yán)肅的挺直了脊背，偏頭去看宋程濡怎么回答。
王可一又垂下頭去，聲音放低了幾分：“哥哥的一開始大家都只當(dāng)是意外，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與西北軍餉有關(guān)?！?/p>
宋程濡目光沉沉，再也沒有一絲懷疑，聽了這話就道：“你接著說?！?br/>“在夢里，哥哥是與其他幾個羽周衛(wèi)一同去勘察地形的時候被刺殺的。兇手后來抓到了，供認(rèn)說是西北的逃兵-----他們說是祖父您勾結(jié)西北都督章天鶴貪污了軍餉，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哥哥身上?！蓖蹩梢豢戳艘谎鬯纬体?，接著把話說下去：“后來圣上叫刑部侍郎同大理寺一同審理此案，刺客當(dāng)真提供了有您印鑒的書信?！?br/>竟是有人直沖著宋家而來！
宋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氣，失口道：“老爺！”
宋程濡臉色也十分不好看，他沖宋老太太安撫的點點頭，又看著王可一，道：“后來呢？”
“案子驚動了圣上，圣上命三司會審，又叫太子監(jiān)審。后來......”
“后來怎么？”老太太見她停頓，一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差點要跳出來。
王可一深深吸了一口氣：“后來，太子被刺殺了。在去順天府的路上......”
宋程濡終于失色，捏碎了一只杯子。
他有些不安的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不斷踱步。
這一切肯定不可能是巧合，真的是有人打宋家的主意。
宋程濡還要再問，外面黃媽媽便請示：“老太爺、老太太，外頭幾位夫人都來了.....世子同二老爺三老爺五老爺也都遞了話進(jìn)來說稍晚過來。”
幾個老爺估計是聽了老太爺也在，來請安的。
這個話題也就只好打住。
宋老太太立時強(qiáng)打了笑臉，拉了王可一在懷里，笑道：“快請進(jìn)來罷！”
一邊又問宋程濡：“您是在這兒用飯，還是同他們哥兒幾個到外廳另外擺桌？”
說話間大夫人已經(jīng)帶著幾個妯娌涌入，見了宋老太爺忙不迭行禮。
宋老太爺也就坐定了沒動：“既是人都來齊了，干脆就在這兒用了吧，也便宜些。一大家子都是自己人，也沒什么好忌諱的，索性當(dāng)再過個小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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