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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1922年的結(jié)婚照里，王賡的軍裝勛章與陸小曼的蕾絲婚紗，恰似兩個時代的碰撞。
他是西點軍校畢業(yè)的“中國艾森豪威爾”，用勛章和銀元筑起婚姻的堡壘；她是精通英法語的摩登名媛，渴望掙脫禮教高墻。
當(dāng)王賡在東北整頓軍務(wù)時，陸小曼正穿著巴黎定制的旗袍，在北平舞池里旋轉(zhuǎn)——她每夜喝掉半瓶白蘭地，用三千銀元買來的貂皮披肩滑落肩頭也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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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的出現(xiàn)撕開了這場婚姻的裂縫。他帶陸小曼聽昆曲《牡丹亭》，把“情不知所起”譯成英文念給她聽；教她用口紅在玻璃窗上寫情詩，陽光穿透時便化作“流動的火焰”。
他會突然從上海包下整列火車，只為帶她去看西湖的殘荷聽雨。當(dāng)王賡發(fā)現(xiàn)妻子把《愛眉小札》藏在梳妝匣底層時，這個能用德語背誦《戰(zhàn)爭論》的軍官，竟找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簽字離婚那日，王賡摘下婚戒壓在那張結(jié)婚照上。陸小曼后來對郁達夫哭訴：“他連爭吵都不屑，倒顯得我像個罪人?！?br/>諷刺的是，徐志摩為供養(yǎng)陸小曼的奢侈生活（她養(yǎng)著六個傭人，連寵物狗都喝牛奶洗澡），不得不同時在五所大學(xué)兼課，最終在奔波途中墜機身亡。
而王賡至死留著那張照片，1942年在開羅病榻上昏迷時，警衛(wèi)聽見他呢喃著哈爾濱冬天的街道——那里曾是他給妻子寄出第一封信的地方。
這段感情最殘酷的真相是：陸小曼以為奔向的是自由，卻跳進了另一個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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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晚年只能依靠抄寫徐志摩的情書換取鴉片錢；王賡用半生孤獨贖了“不懂愛情”的罪，死后軍裝口袋還裝著婚戒。
而徐志摩至死都不知道，他捧作繆斯的女子，在收到他最后一封情書的三小時后，便迎來了那架致命的飛機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