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販驢人

老周總愛蹲在辦公室后門的臺階上抽煙,四十五歲的人,臉上的皺紋比隴西的溝壑還深。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據(jù)說是早年販驢時被韁繩勒斷的。

"知道為啥黑驢蹄子值錢不?"有天他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嘴里噴出的劣質(zhì)煙味混著隔夜的酒氣。沒等我回答,他就從褲兜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裹著個干癟發(fā)黑的驢蹄,"盜墓的都愛用這個,比《盜墓筆記》里寫的還邪乎。"

1994年的甘肅農(nóng)村,老周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趕著驢車走村串鄉(xiāng)收肉驢。那時候剛興起文物熱,不少老鄉(xiāng)家里祖?zhèn)鞯钠科抗薰薅寄苜u出天價。

"最邪性的還是楊蛋兒那檔子事..."老周把煙頭摁滅在水泥地上,火星四濺。

第二章 盜墓三人組

楊蛋兒是隴西楊家溝出了名的二流子,二十五歲還打著光棍,整天趿拉著破布鞋在村里晃悠。那年夏天,他蹲在村口老槐樹下乘涼,聽見王瘸子家小子在后山撿的銅扣子賣了八百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蛋兒哥,咱后山那塊'濕腳地',老輩人都說下面埋著大墓。"大牙咧著嘴笑,露出兩顆發(fā)黃的門牙。旁邊的小帆也跟著起哄,三個人的影子在夕陽下像三條餓狼。

當(dāng)晚子時,三個黑影摸上了后山。月光把他們的鐵鍬照得發(fā)亮,驚起了灌木叢里的夜貓子。楊蛋兒的手心全是汗,鐵鍬把兒直打滑。

"日他先人!挖了半夜連個屁都沒有!"

突然楊蛋兒的鐵鍬"咔"地戳到了硬物——是塊青磚,磚縫里滲著暗紅色的泥漿。三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鍬頭雨點(diǎn)般落下。

第三章 古墓驚魂

棺材板碎裂的瞬間,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小帆的手電筒光柱里,一具蜷曲的骸骨歪著頭,黑洞洞的眼窩正對著他們。骸骨手腕上套著個翠綠的鐲子,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發(fā)、發(fā)財了..."大牙的牙齒直打架,伸手就要去拽那鐲子

突然坑頂傳來"咔嗒"一聲。三人抬頭,看見個穿長衫的老頭蹲在坑邊,銅煙鍋里的火星忽明忽暗。月光照在他臉上,皺紋里嵌著泥土,嘴角咧到耳根。

"鬼啊!"小帆的慘叫驚飛滿山烏鴉。三人連滾帶爬逃下山時,那老頭始終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楊蛋兒回頭瞥見,老頭的長衫下擺空空蕩蕩,根本沒有腿。

第四章 惡靈纏身

楊蛋兒家的土炕上,油燈的火苗突然"噗"地滅了。他感覺有冰涼的手指在摸自己的腳踝,睜眼正對上一張腐爛的臉——是坑里那具骸骨!腐尸的嘴一張一合,蛆蟲從牙縫里簌簌掉落。

"鐲子...還我..."

與此同時,大牙家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鄰居們破門而入時,看見他正用指甲抓撓自己的臉,血肉模糊的指縫間塞滿了墳土。

第五章 因果報應(yīng)

"后來呢?"我聽得后背發(fā)涼。

老周又點(diǎn)了支煙,火光映著他渾濁的眼睛:"楊蛋兒讓他娘把東西還了回去,大牙卻瘋了,整天蹲在豬圈里吃泔水。"他吐了個煙圈,"知道我為啥改行不?那年我們挖開個遼墓,同伙突然發(fā)瘋把鏟子插進(jìn)我腿里..."

窗外突然傳來聲凄厲的驢叫。老周渾身一抖,煙頭掉在地上——那頭栓在院里的黑驢,正用血紅的眼睛瞪著我們,嘴角詭異地向上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