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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旅長？好的好的，我明白，行，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匯報！"
剛掛電話，老連長臉上就露出了那種"有大事要發(fā)生"的表情，眼睛還特意朝我這邊瞟了一眼。我低頭假裝整理內(nèi)務(wù)，心想：這次又要讓我干啥活？那時候都快退伍了，真不想再搞什么突擊任務(wù)。
那是我在三連的最后一年。我叫張小軍，在部隊里大家都叫我"小張"，當(dāng)了三年多的通信員，跟老連長李明算是比較親近的。
"小張！"老連長隔著辦公室喊我，聲音大得樓道都能聽見，"一會兒來我辦公室一趟。"
進(jìn)了連長辦公室，就看見李連長坐在桌子后面，手指頭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面，臉上掛著一種很罕見的、略帶羞澀的表情。他辦公桌上的茶杯冒著熱氣，旁邊放著半包皺巴巴的"紅塔山"。
"小張啊，你說，我這個人怎么樣？"連長突然問我。
我一愣，心想完了，是不是我上周末請假回家，買的火車票日期寫錯了？"連長，您挺好的啊，對戰(zhàn)士嚴(yán)格要求，但也處處為我們著想..."
"不是這個！"連長擺擺手打斷我，聲音突然壓低了，"我是說...我這個人，在女同志眼里，算不算那種...有吸引力的？"
"噗——"我差點笑出聲來，眼前這位可是聞名三營的"鐵面李"??！平時對自己儀表從來不上心，皮帶一勒就出門，除了重要場合，連寸頭都懶得打理，黑黝黝的皮膚配上永遠(yuǎn)板著的臉，戰(zhàn)士們背地里都叫他"黑大個"。現(xiàn)在居然問起自己在女同志眼里有沒有吸引力？
"您這..."我撓撓頭，斟酌著詞句，生怕說錯話，"身高一米八幾，體格也壯實，就是...可能平時工作太忙，沒太注意個人形象這塊。"
連長難得沒批評我說話不夠直接。他清了清嗓子："是這樣，剛才高 我眼睛瞪得像銅鈴。高旅長是我們旅里出了名的"女兒奴"，他女兒高雨據(jù)說是地方上一所大學(xué)的老師，長得漂亮又有學(xué)問，每次休假回來都被旅長驕傲地帶到機關(guān)各處"展示"，引得多少單身軍官魂牽夢繞。沒想到旅長居然要給我們李連長介紹對象！ "那太好了啊，連長！旅長女兒認(rèn)識的肯定都是高素質(zhì)的..."我趕緊表示祝賀。 連長搓了搓手，表情有些尷尬："問題是，高雨剛才給我發(fā)短信，問我是不是'那個黑 我強忍住笑："那您...想怎么辦？" "我想請你幫我參謀 這倒是實話。我在地方上念的是師范學(xué)院，平時愛看書，也經(jīng)常給連隊里的戰(zhàn)友們寫家信，幫他們組織語言，算是文藝骨干。但給連長出戀愛攻略，這還真是頭一回。 "連長，我覺得首先您得把自己收拾利索點。這周末和人家見面，起碼得穿便裝吧？不能像查內(nèi)務(wù)那樣穿著作訓(xùn)服去吧？" 李連長使勁點頭："對，我明白，得穿那身新發(fā)的常服，是吧？" "不是常服！"我急了，"是便裝，就是地方上穿的那種，您那件深藍(lán)色襯衫就挺好。還有啊，見人家姑娘不能還是那副嚴(yán)肅表情，笑容要多一點，說話也...溫柔一些。" "笑容...溫柔..."連長皺著眉頭，像是在記什么重要的行軍路線，"那聊什么好呢？"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連隊上下可熱鬧了。雖然連長沒明說，但大家都知道他要見"高干千金"的事。每個人都來"支招"：炊事班長劉胖子特意教連長怎么用筷子更優(yōu)雅；老兵小趙偷偷給連長放了幾首流行情歌，讓他"熏陶熏陶"；我則負(fù)責(zé)陪連長練習(xí)聊天，從電影聊到音樂，從美食聊到旅游，就是不許他聊訓(xùn)練和工作。 "不許說'立正'，換成'請'；不許說'報告'，換成'你好'；見到人家先說'你好'，不是'首長好'..."我一條條地教連長。 周五晚上，連長難得請了半天假，去了城里的理發(fā)店。周六一早，我們幾個知情人就圍在連隊門口往外張望，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煥然一新的李連長：清爽的短發(fā)，嶄新的藍(lán)色襯衫，腳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鞋，居然還噴了點古龍水！他在宿舍門口來回踱步，緊張得跟要去師里匯報工作似的。 "連長，放松點，"我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拍拍他的肩膀，"把對方當(dāng)成...戰(zhàn)友就行。" 連長深吸一口氣："小張，你說我這樣去見人家，行嗎？" 我笑道："必須行??！咱們連長什么場面沒見過？這點小事算什么？" 炊事班長劉胖子也湊過來："連長，別忘了，吃飯時候筷子放在右邊，不要敲碗，慢慢吃..." 通信班的小王補充道："開始別聊工作，先聊天氣，再聊愛好，最后才能聊理想..." 連長被我們輪番"轟炸"，臉都綠了："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咱又不是去打仗！"說完，扭頭就朝營門口走去。 "連長加油！"我們幾個在后面喊道。 送走連長后，整個連隊的人都守在手機旁，等著第一手消息。平時查得最嚴(yán)的手機，今天愣是沒人管。結(jié)果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連長才回來，一進(jìn)連部，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怎么樣啊連長？"大家迫不及待地圍上去。我們連平時管得嚴(yán)，很少有這么熱鬧的時候。 連長喝了口水，擦了擦額頭的汗，慢悠悠地說："高雨挺好的，溫柔，有見識，穿著打扮也很大方，不過..." "不過什么？"我們都緊張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的劉胖子更是快把耳朵貼到連長嘴邊了。 "不過她說我不是她的'菜'，她喜歡文藝一點的。"連長嘆了口氣，隨即又笑了，"不過她有個閨蜜，是市醫(yī)院的護(hù)士長，據(jù)說很欣賞我這種軍人氣質(zhì)的，下周準(zhǔn)備介紹我們見面。" 我們都愣住了，然后哄堂大笑。劉胖子笑得肚子直抖："連長，您這是一箭雙雕?。? "滾蛋！"連長假裝生氣，臉上卻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這不還是托了高旅長的福嗎？對了，小張，下周你得再幫我參謀參謀。高雨說我今天表現(xiàn)不錯，就是話太少，她閨蜜好像挺健談的..." 我笑著答應(yīng)下來，心想我們連長還真是認(rèn)真，打仗如此，追對象也不含糊。這些年在部隊，我見過訓(xùn)練場上汗如雨下的戰(zhàn)友，也見過執(zhí)勤時站得筆直的哨兵，但像連長這樣在感情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還真是頭一次見。 想到自己再過幾個月也要退伍了，不知道回到地方上，能不能也像連長這樣，找到一個欣賞自己的姑娘。部隊里的日子雖然辛苦，天天"起床號"、"出操""訓(xùn)練"，但人際關(guān)系單純，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標(biāo)在努力。而地方上的生活，復(fù)雜得多，還有很多未知等著我去探索。 夜里，我躺在鋪位上，宿舍里滿是戰(zhàn)友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窗外月光灑在操場上，我能看到那棵我們常在下面乘涼的大槐樹，聽著窗外蟲鳴，想著連長今天約會的情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兄弟們的呼嚕聲、窗外的風(fēng)聲和我腦子里的胡思亂想交織在一起，這大概就是軍營生活的真實寫照吧，有訓(xùn)練的艱苦，有站崗的辛勞，也有像今天這樣令人忍俊不禁的小插曲。 轉(zhuǎn)眼一個星期過去了，連長第二次約會歸來，臉上的表情比上次放松多了。護(hù)士長王芳和他相談甚歡，兩人竟然已經(jīng)約好下個休息日再見面。 "小張啊，"連長拍著我的肩膀說，"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教的那些話術(shù)管用！等你退伍了，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我笑著搖頭："連長，我就是紙上談兵，您才是真正的實戰(zhàn)高手啊。" 連長難得地害羞了一下："行了，別貧嘴。對了，高雨說她有個同事，溫柔賢惠，也想找個軍人對象，問你有沒有興趣..." 我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連長還惦記著給我介紹對象。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退伍了，這份戰(zhàn)友情誼，突然讓我有點鼻子發(fā)酸。 "連長，您先忙您的吧，我這邊不著急。"我笑著回答，但心里已經(jīng)暖暖的。這大概就是我們常說的"軍人本色"吧，再嚴(yán)厲的長官，也有柔軟的一面。 軍營的故事就是這樣，有苦有甜，有笑有淚。從站崗時的寂寞，到訓(xùn)練場上的汗水；從食堂大鍋菜的香味，到深夜宿舍里的呼嚕聲；從請假回家的興奮，到歸隊時的不舍...這些平凡的日子，構(gòu)成了我軍旅生涯中最珍貴的回憶。 有人說軍營是磨練意志的地方，但在我看來，它更像是一個大家庭，有笑有淚，有吵有鬧，但更多的，是真誠的情誼和共同成長的足跡。這份情誼，不會因為我脫下軍裝而消失，而會成為我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師友們，這個故事最打動你的地方在哪里？ 歡迎評論區(qū)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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