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冬，北京城飄著鵝毛大雪，紫禁城太和殿里跪著個25歲的年輕人。慈禧太后用枯樹枝般的手指戳著他的額頭："載灃啊，從今往后你就是攝政王，這大清江山...咳咳...交給你了。"話音未落，太監(jiān)已經(jīng)捧著光緒帝的龍袍往他身上套。
這位清朝最后一位 最"窩囊"的是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fā)時，袁世凱獅子大開口要當(dāng)內(nèi)閣總理大臣，載灃竟連夜收拾行李，帶著家眷躲進北府（今宋慶齡故居）。 但正是這番"慫包"操作，讓他成了滿清皇族唯一善終的人。 對比鐵帽子王善耆（川島芳子生父）搞復(fù)辟被抄家、肅親王豪格后人餓死街頭，載灃28歲退休時說的那句"從此在家抱孩子"，倒顯出大智慧。 90萬斤小米換活路 1949年解放軍圍城前夜，北京醇親王府燈火通明。管家捧著賬本急得跺腳："王爺，咱這宅子洋人要出20萬美金！"載灃擺擺手："換成小米。" 最終王府作價90萬斤小米賣給國立高級工業(yè)學(xué)校，按當(dāng)時物價折合人民幣約9萬元。 這筆買賣看著虧，實則精妙絕倫。 同時期慶親王那套帶花園的府邸，硬扛著要價30萬銀元，結(jié)果解放后被充公；鄭親王后代守著祖宅餓肚子，最后連大門銅釘都撬去換窩頭。 載灃卻用這90萬斤小米，在天津租界買了棟小樓，靠著吃利息熬過最動蕩的年月。 更絕的是他處理祖產(chǎn)的手段。 1924年馮玉祥把溥儀趕出紫禁城，滿城遺老哭著要"護駕"，載灃卻悄悄把王府里的青銅器、字畫分批賣給琉璃廠。故宮老檔案員回憶："醇王府出手的物件都有編號，明顯是早做準(zhǔn)備。"這種未雨綢繆的本事，連經(jīng)濟學(xué)家馬寅初都說："載灃要是經(jīng)商，定是胡雪巖第二。" 寧當(dāng)平民不做傀儡 1932年長春偽滿皇宮里， 對比其他皇族：慶親王載振把女兒送給川島浪速當(dāng)養(yǎng)女（即川島芳子），恭親王溥偉為了復(fù)辟向日本人下跪，載灃硬是沒讓六個子女沾半點政治。 小兒子溥任回憶："阿瑪總說'咱們現(xiàn)在就是普通百姓'，我上公立學(xué)校，姐姐們學(xué)護士，全得自己擠電車。" 最難得的是1949年后，他把王府藏書樓三千冊古籍全捐給北京大學(xué)，連乾隆御筆《古稀說》都沒留。 當(dāng)文化部要給他頒獎時，老頭擺擺手："這些東西本該就是老百姓的。" 吃粗糧穿布鞋的王爺 1951年深秋，北京劈柴胡同的小院里，70歲的載灃正蹲著熬棒子面粥。鄰居王大媽探頭進來："老爺子，街道辦說您可以領(lǐng)特殊補助..."他趕忙搖頭："我有退休金，夠吃就行。"其實他所謂的退休金，是民國政府欠了三十年的俸祿白條。 翻翻載灃晚年賬本，活脫脫一部"末代貴族生存指南"。賣王府字畫的錢存銀行吃利息，堅決不投資（防軍閥敲詐）；全家改吃兩頓飯，早上玉米糊配咸菜，下午白菜燉豆腐；兒女婚事全找平民，三女兒韞穎嫁給天津糕點鋪少東家； 連咳嗽都舍不得買枇杷膏，非要自己摘枇杷葉煮水。 這種摳門到極致的活法，讓他在改朝換代中保住全家性命。反觀其他王爺：肅親王善耆復(fù)辟失敗，女兒成了日本間諜；慶親王載振抽大煙敗光家產(chǎn)，死時連棺材都買不起。 他早看透歷史輪回 1901年《辛丑條約》簽訂時，18歲的載灃作為謝罪使臣赴德國。德皇威廉二世讓他下跪，他硬挺著說："我只跪中國皇帝！"這事被記入《清季外交史料》，但鮮為人知的是他回國后寫的觀察筆記："泰西諸國，總統(tǒng)可換而國體不易，此其長也。" 正是這番見識，讓他在辛亥革命后第一個贊成退位。 溥儀在《我的前半生》里抱怨："我阿瑪膽小如鼠。"卻不知載灃私下對密友說過："哪朝哪代有萬歲的？該退就得退。"1951年他臨終前，看著窗外的五星紅旗對子女說："這個政府能把糧價穩(wěn)住，不簡單。" 歷史學(xué)者趙云田評價："載灃就像《紅樓夢》里的賈政，看似迂腐，實則大智若愚。"當(dāng)其他王爺還在做復(fù)辟夢時，他早已看透，愛新覺羅氏最大的智慧，就是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學(xué)會做個普通人。 1994年，溥任把父親載灃的日記捐給國家，泛黃的紙頁上記著這樣一段話："民國十三年臘月，賣翡翠扳指得銀元八十，為韞歡交學(xué)費。"曾經(jīng)統(tǒng)攝天下的攝政王，最終在柴米油鹽中悟透：真正的貴族精神，不是守著祖產(chǎn)等死，而是放下身段活下去。 當(dāng)我們在故宮看到那些被紅綢圍著的王爺府時，或許該想起劈柴胡同里那個熬棒子面粥的老頭。他用90萬斤小米換來的何止是溫飽？更是一個古老家族最后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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