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朱元璋趕跑蒙古人建立大明,到李自成打進(jìn)北京崇禎帝上吊,明朝享國的二百七十六年間,發(fā)生了不少廣為人知的事情。
不過今天要講的這批人,可能就有些“小眾”了。明朝期間,有不少漢人現(xiàn)在跨過長城,去往了蒙古草原求生活。
這些人里頭,有丟了官帽的文臣,有打散了的兵卒,還有活不下去的老百姓。
這其中,有幾個階段是漢民移民蒙古最多的,最具代表性的,咱拋磚引玉來詳細(xì)聊聊。

靖難烽火后的朝堂遺民
明成祖朱棣的皇位來得不正,這大家應(yīng)該都熟悉。建文四年他打進(jìn)南京城,宮里著了一場大火,建文帝朱允炆也跟著沒了蹤影。
建文帝這一消失,跟著建文帝的臣子可遭了殃,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其中就有那么一批人,帶著家眷往西往北,逃進(jìn)了蒙古。
有一個北逃蒙古的代表是翰林院編修程濟(jì)。這人跟著建文帝出了南京城,起初在安徽、湖北一帶躲躲藏藏,后來聽說蒙古草原上的韃靼部落跟明朝不對付,咬咬牙就往漠北走。
那時候的漠北可不像現(xiàn)在,荒無人煙,走幾十里見不著個人影。程濟(jì)他們一伙人,趕著幾輛破車,車上裝著些詩書典籍,餓了就挖點野菜,渴了就喝河里的水。走了三個多月,總算讓韃靼的巡邏兵發(fā)現(xiàn)了。
韃靼的首領(lǐng)本雅失里聽說來了個明朝的文官,挺好奇,就召見了程濟(jì)。程濟(jì)見了本雅失里也不害怕,作了個揖說:“我是大明的亡國臣子,如今沒處去,聽說您這兒能容人,就來了?!北狙攀Ю镆娝f話不卑不亢,又看他帶的那些書,都是講治國打仗的,就把他留在帳下,當(dāng)了個謀士。
這程濟(jì)在韃靼一待就是十幾年,教蒙古人識漢字,寫公文,還把明朝的軍陣法子說給他們聽。后來明成祖北伐吃了些苦頭,就是因為本雅失里的軍隊里就有不少戰(zhàn)術(shù)是程濟(jì)教的。
像程濟(jì)這樣來到蒙古的前朝文官不少,他們大多懂些詩書禮儀,蒙古貴族覺得稀罕,就把他們留在身邊,有的當(dāng)老師,有的當(dāng)幕僚。這些人在草原上蓋起了土房子,雖說比不上江南的宅院,但也算是安了家。他們把中原的農(nóng)耕法子也帶了過去,在靠近水源的地方種點麥子、谷子,草原上第一次有了成片的農(nóng)田。

邊墻內(nèi)外的求生之路
到了明中期,北邊的邊患越來越厲害,尤其是土木堡之變那一回,明英宗朱祁鎮(zhèn)讓瓦剌人抓了去,幾十萬明軍沒了蹤影。這一仗打完,好多打散了的明軍士兵,還有住在長城邊上的老百姓,都往蒙古跑。
往蒙古跑的理由也很簡單,明軍潰退了,這里作為前線如果被蒙古人占領(lǐng),那屠城清算是十有八九的事,北逃蒙古則尚且還有一線生機(jī)。
明朝宣府衛(wèi)的士兵張成,就是在土木堡之戰(zhàn)中逃出來的。當(dāng)時明軍大敗,他跟著幾個弟兄往西跑,跑著跑著就剩他一個人了。身上的盔甲早就丟了,干糧也吃完了,走到第三天,實在走不動了,就倒在草地上。正好讓路過的瓦剌牧民看見了,把他救回了部落。
張成會點鐵匠手藝,以前在軍營里打過兵器,到了瓦剌部落以后,就幫著打馬掌、修兵器。瓦剌人缺這樣的手藝人,對他挺客氣,還給他娶了個蒙古媳婦。
那時候,長城邊上的老百姓日子也不好過。明朝實行軍屯,當(dāng)官的克扣糧食,老百姓交完租子就沒啥吃的了。河北一帶的農(nóng)民,好多人推著獨(dú)輪車,帶著家里的老老少少,往蒙古的豐州灘跑。豐州灘水草豐美,能種地能放牧。
剛開始,蒙古的俺答汗不讓他們進(jìn)來,怕他們搶了草場。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些漢人會種地,能打井,索性就專門劃出一片地方讓他們住,還跟他們換糧食、布匹。
有個叫趙全的山西生員,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就跟著逃荒的隊伍到了豐州灘。他有點學(xué)問,又會辦事,慢慢成了漢人聚居區(qū)的頭兒。俺答汗看他能干,就讓他管理這些漢人,還封他做了官。
當(dāng)時,趙全帶著大家開墾荒地,修水渠,沒幾年,豐州灘就成了“板升”(蒙古語里的房子)林立的地方,光漢人就有好幾萬。這些人在草原上種出了小麥、玉米,還把中原的紡織技術(shù)帶了過去,蒙古人穿上了棉布衣服,不再只穿獸皮了。

明末戰(zhàn)火中的流離者
明朝末年,天下大亂,李自成的起義軍到處打,清軍又從東北往南打,老百姓遭了殃。好多人想著,北邊的蒙古草原雖說苦點,但沒那么多戰(zhàn)火,起碼活命幾率大點,就收拾家當(dāng)往北走。
崇禎十五年,清軍攻破錦州,明軍守將祖大壽投降。他手下有個參將叫李勇,不愿意跟著投降,就帶著幾百個弟兄往蒙古跑。這一路上不斷有人掉隊,等走到科爾沁草原的時候,就剩百十來個人了。
科爾沁的蒙古王公見他們帶著兵器,一開始挺防備,后來聽說他們是不愿意投降清軍的明軍,就收留了他們,把他們編進(jìn)了自己的衛(wèi)隊。李勇他們在科爾沁住了下來,平時幫著放牧,打仗的時候就跟著蒙古騎兵一起沖鋒。
除了當(dāng)兵的,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山東、河北的災(zāi)民,成群結(jié)隊往蒙古走,有的人走到半道就病死了,有的人讓土匪搶了東西,剩口氣到了草原。察哈爾一帶的蒙古部落,看這些漢人可憐,就讓他們在草場邊上搭窩棚住,教他們放馬、放羊。時間長了,這些漢人學(xué)會了蒙古話,穿起了蒙古袍,跟當(dāng)?shù)厝藳]啥兩樣了,只是每年清明的時候,還會朝著南邊燒點紙錢,念叨念叨老家的事兒。

草原上的“大明印記”
這些逃亡到蒙古的明朝人,雖說離開了中原,但也把漢人的文化帶到了草原?,F(xiàn)在蒙古的一些地方,還能找到當(dāng)年的痕跡。比如在呼和浩特附近,有好多地名還帶著漢語,“歸化城”“綏遠(yuǎn)城”,都是那時候漢人起的名兒。
蒙古的史書《蒙古源流》里,也還記著不少漢人的事兒,說有個叫“王先生”的漢人,幫著蒙古首領(lǐng)出主意,打了不少勝仗。其實這個“王先生”,就是明朝的逃亡文人,具體叫啥名字沒記下來,但他們的影響實實在在留在了草原上。
還有些人,后代一直住在蒙古,成了蒙漢混血的家族。他們過年的時候,既過蒙古的白月節(jié),也過漢人的春節(jié),吃手把肉的時候也包餃子,說話有時候蒙語漢語混著說。直到現(xiàn)在,內(nèi)蒙古的一些老人,還能說起祖上從明朝逃過來的故事,說那時候的日子苦,但好歹活了下來,在草原上扎了根。
結(jié)語
從明朝初年到末年,逃到蒙古的漢人,少說也有幾十萬。他們有的是被逼無奈,有的是為了活命,在草原上吃了不少苦,也把中原的文明帶到了塞外。他們不是史書里的大人物,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當(dāng)兵的、做官的,但正是這些人的經(jīng)歷,串起了蒙漢兩族幾百年的交往史。如今再看長城內(nèi)外,草原和中原早就分不開了,那些逃亡者的故事,就像草原上的野草,雖說不起眼,但一直默默生長著,成了歷史里抹不掉的一部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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