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趙慧萍，今年58歲，初中文化，從一個小山村出來的女人。
年輕時，因為家里窮，沒能繼續(xù)念書，15歲就開始跟著人下地干活，后來進了鎮(zhèn)上的縫紉廠，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廠子改制后，我被裁掉了，轉(zhuǎn)而去做一些零散的家政活。
現(xiàn)在主要靠退休金生活，一個月兩千多，勉強夠自己花。
我老伴兒在十年前查出癌癥，沒撐過兩年就走了。
我們一共只有一個女兒，從小就視她為掌上明珠，傾盡所有供她讀書。
她沒讓我失望，大學畢業(yè)后留在了城里，找了份不錯的工作，還嫁了個看起來挺穩(wěn)重的男人。
女婿叫孫志明，比我女兒大兩歲，是個做銷售的，在人前總是笑嘻嘻的，看起來很會來事兒。
結(jié)婚那年我給了他們十萬塊錢的彩禮，全是我和老伴多年來省吃儉用攢下的。
后來，我把僅剩的80萬存款也都給了女兒，說是給她們買房的首付。
那是我一輩子的積蓄，是我和老伴的血汗錢。
她接過錢時眼含熱淚，說以后會好好孝敬我，絕不會讓我吃苦。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前天無意間瞥見女婿發(fā)的朋友圈，卻讓我徹底明白了什么叫“人心難測”。
02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去小區(qū)后面的公園遛彎，碰見幾個老姐妹在聊微信朋友圈里的事兒。我一聽才想起來，我的微信好久沒登了，便回到家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翻著翻著，竟然看到了女婿孫志明的朋友圈。
他發(fā)的是一張在酒吧唱K的照片，配文是：“生活嘛，就得及時行樂，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p>
照片里燈光曖昧，他一手摟著一個穿吊帶裙的女人，臉貼得很近。那場景，讓我這個年近六十的老太婆，差點沒把手機摔了。
我反復看了好幾遍，確認那不是我女兒。我心里頓時翻江倒海，女婿不是說他們最近經(jīng)濟緊張，房貸壓力大嗎？不是說我女兒單位裁員了，他一個人養(yǎng)家很辛苦嗎？可這照片一出，哪里還有半點艱難的樣子？
我不敢馬上質(zhì)問他們，先冷靜了兩天。第三天，我借口去送點自家曬的臘肉，敲開了他們的門。開門的是我女兒，臉色不太好，眼圈發(fā)紅。我一看就知道，她肯定也知道點什么了。
“媽，你怎么來了？下次讓志明去取就行。”
“我正好順路，順便看看你?！蔽倚χf，進了屋。
屋子里很整潔，裝修得也不錯，明顯比我住的老小區(qū)要好太多。我坐下后，她去廚房倒水，我則借機打量了一下屋子的布置——大電視、按摩椅、全套智能家電，哪像是勒緊褲腰帶的樣子？
等她端來水，我忍不住開口：“曉蕓啊，你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她愣了一下，低頭攪動著杯子里的水：“不太順利，公司裁員，我被調(diào)崗了，工資少了不少?！?/p>
“那孫志明呢？他不是說也壓力大嗎？”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點躲閃：“他……他還行吧，銷售嘛，浮動大?！?/p>
我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那天我沒提朋友圈的事，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心里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幾個星期后，我又聽鄰居說他們看到女婿開了一輛新車，還是豪車。
我一開始不信，直到那天我親眼在小區(qū)門口看到他開著那輛車進來，車牌號我認得，正是他家的。
我心里一陣發(fā)涼，我當初給他們的錢，說是用來買房首付，現(xiàn)在看來，恐怕早就被他揮霍得差不多了。
我終于忍不住，把女兒約出來，直截了當?shù)貑査骸澳愀嬖V媽，志明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她先是一愣，然后眼淚就掉了下來：“媽，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不敢說，我怕你傷心?！?/p>
“你怕我傷心？你以為我現(xiàn)在不難受嗎？那八十萬是我和你爸一輩子省下來的！你怎么舍得讓他這么揮霍？”
她哭著說：“我也沒想到他變得這么快。媽，你不知道，他剛結(jié)婚那會兒對我多好，每天下班就給我做飯，什么都讓著我。后來，他升職了，錢多了，朋友也多了，慢慢地就變了。”
“你為什么不離婚？”
“我不甘心啊，媽，我不甘心。他現(xiàn)在有錢有車，外面那些女人一個個貼上來，我一離婚什么都沒有了?！?/p>
我聽了這話，氣得發(fā)抖：“你這是在犧牲自己，也犧牲了我！當初你說得好好的，錢會一分不少地還我，還說以后養(yǎng)我養(yǎng)老，現(xiàn)在呢？”
她低著頭，哭得肩膀直抖。我心軟了，不忍再說什么，但心里的痛卻越來越清晰。
幾天后，我偷偷去查了他們的房產(chǎn)證，才知道房子根本沒寫我的名字，也沒寫我女兒的名字，全是孫志明一個人的名下。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我這一輩子的積蓄，進了一個不屬于我的家，甚至可能將來連我女兒都無法留住。
我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年的做法。是不是我太過寵她了，從小就讓她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是不是我太信任女婿了，以為他笑瞇瞇地叫我“媽”，就真是拿我當親人了？
最讓我心寒的，是那天我住院做體檢，打電話讓女兒來接我，她說忙，結(jié)果是鄰居老李頭騎著電瓶車把我接回家的。女婿連個電話都沒打，我的心，徹底涼了。
03
從醫(yī)院回來那天，我一個人在屋里坐了很久。窗外陽光很好，鳥叫聲清脆，可我卻沒有一絲喜悅。我這一生，辛苦勞碌，為了女兒什么都舍得，到頭來，卻連個問候都成了奢望。
我沒有再找女兒要錢，也沒去找女婿吵鬧。
我知道，感情這種事，越是撕破臉，越是難堪。
我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銀行卡換了密碼，把名下僅剩的一套小房子過戶給了自己名下的表侄，那個這些年一直照顧我、對我比親兒子還親的小伙子。
也許，親情從來不是血緣決定的，而是你在落魄時，誰還愿意站在你身邊。
我不知道女兒以后的人生會變得怎樣，也許她會繼續(xù)沉溺在那段畸形的婚姻里，也許有天她會幡然悔悟。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再是那個對她一味付出的母親了。
我把朋友圈那張照片存在了手機里，每次看到，心就像刀割一樣。但也正是那一瞥，讓我看清了很多人，也看清了自己的未來。
有些愛，到底是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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