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與諸君分享欣賞的是黃庭堅于晚年時所作的一卷行書《梵志詩》,本次分享的是其拓本版本,墨跡本應(yīng)該是被收藏于國家博物館之中。這是黃庭堅被貶于四川期間所創(chuàng)作的一卷經(jīng)典長卷書作。

那是元符三年即1100年的一個深秋,56歲的黃庭堅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為艱難的一段時期,那年年初之時, 宋徽宗即位后,他被任命為監(jiān)鄂州稅,隨后又被調(diào)任寧國軍判官和舒州知州,但他選擇推辭,請求擔(dān)任郡官,最終被任命為太平州知州。然而,他僅任職九天便被罷免。

同年,黃庭堅因與趙挺之的政見不合,遭到轉(zhuǎn)運判官陳舉的彈劾。陳舉呈上黃庭堅所寫的《荊南承天院記》,指控其“幸災(zāi)謗國”。這一指控導(dǎo)致黃庭堅被除名羈管宜州,失去了所有官職,并被限制在宜州居住。

在宜州的羈管生活中,黃庭堅的處境極為艱難。他被限制自由,生活條件惡劣,甚至一度寄居在破舊的寺廟中。盡管如此,他仍堅持創(chuàng)作,寫下了許多感人至深的詩文,表達了對命運的不滿和對未來的悲觀。

其中就包含了此作 《梵志詩》,此作以 在北宋書壇崇尚"尚意"的風(fēng)氣中,他偏偏要追求"拙"趣;當世人爭相模仿蘇軾的豐腴筆法時,他卻開創(chuàng)了中宮收緊、四向輻射的"黃體"。就像詩中所言,寧可讓他人看著刺眼,也不愿委屈自己的本真。 黃庭堅的書法向來以 "長槍大戟"著稱,但《梵志詩》卻展現(xiàn)出另一種精微。起筆處墨色飽滿如墜石,行至"人皆道是錯"時筆鋒突然變得銳利,仿佛在質(zhì)問世俗的眼光。 最妙的是"不可隱我腳"五字,枯筆飛白間透著股倔強勁兒,那拖長的豎畫像極了詩人梗著脖子不服輸?shù)哪印?/p> 這種筆法上的叛逆與他的際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紹圣元年即在書寫此作的6年之前,他因 修《神宗實錄》被指控"誣毀先帝",開始了長達六年的貶謫生涯。 在被貶黔州時遇那潮濕的竹屋里,他并未感到人生苦楚,而是從中悟出了 "字中有筆,如禪家句中有眼"的道理。 例如"錯"字向右上方的猛然提起,不正是對命運嘲弄的昂首回應(yīng)?作為“宋四家”之一的他是其中最具禪意的書家,他書寫此詩 不僅是對王梵志詩歌的傳承,也體現(xiàn)了他個人對禪理和人生哲理的思考。 雖然這些詩讀來朗朗上口,像是現(xiàn)代詩一樣,但其中卻深含哲理字與字之間若斷若連,如同禪師機鋒相接。 此作曾先后被南宋權(quán)相賈似道、元代趙孟頫收藏,明末又出現(xiàn)在項元汴的"天籟閣"中。這些藏家身份懸殊,卻都不約而同地被這份"不合時宜"的真誠打動。 清人卞永譽在《式古堂書畫匯考》中記載,此卷在崇禎五年(1632年)轉(zhuǎn)手時,鑒賞家李日華特意題跋,盛贊其"筆底有萬鈞力"。 董其昌其后題跋:“黃文節(jié)公書世多摹本又多贗本,生平所見以此卷為灼然無疑,梵志詩較寒山更自奇崛書亦近之董其昌觀因題。”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黃庭堅的書法作品,世上有很多臨摹本,又有很多偽造的版本。我這一生所見到的,認為以這一卷最為明顯確定無疑是真跡。梵志的詩比起寒山的詩,更加奇特剛健,(這卷書法所呈現(xiàn)出的風(fēng)格)也和這種詩的風(fēng)格相近。董其昌觀賞后,于是寫下了這些話”。 《梵志詩》或許不如《松風(fēng)閣詩帖》著名,但它更完整地呈現(xiàn)了黃庭堅的藝術(shù)人格。正如詩中所言,他寧愿做個讓世人側(cè)目的"錯者",也不愿偽裝成完美的"正確"。這種寧拙毋巧的堅持,讓這件小品超越了書法本身,成為中國文化中一份珍貴的"精神遺囑"。 聲明:以上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侵刪! 【往期好文】點擊下方藍色標題跳轉(zhuǎn)內(nèi)容詳細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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