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咱倆都不是年輕人了,這婚啊,講的就是個相互照應(yīng),您說是吧?”
我笑著看著對面坐著的李長生——我的二婚老伴。
他今年六十二,我五十八,都是經(jīng)歷過婚姻風(fēng)雨的人,老伴走了,孩子也各自成家了,日子久了,一個人難免覺得孤單。于是,別人介紹,我們見了幾次,聊得挺好,就決定搭伙過日子。
李長生看著挺實在,一張黑瘦的臉,嘴角總帶著點笑,穿衣打扮也樸素。他當了一輩子電工,退休后又被公司返聘,每天上班時間不多,但總說自己工作辛苦,掙得也不多。
“我這工資不高,一個月也就兩千,咱們倆日子簡單點,別大手大腳的?!彼悬c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大方地擺擺手:“這有啥,咱們倆加一起也夠花,日子過得去就行?!?/p>
說實話,我自己有點存款,退休金也有四千,家里房子也是自己的,經(jīng)濟上沒太多負擔(dān)。我想著,兩個人搭伙過日子,錢財?shù)氖虏槐靥嬢^,踏實過日子才最重要。
他聽了我的話,笑得更實在了:“那就好,那就好?!?/p>
就這樣,我們正式住在了一起。日子過得倒也平淡,他平時上下班,我在家做做飯、收拾屋子,偶爾一起去公園散步,感覺還挺幸福的。
可日子久了,我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
婚后,李長生對錢特別摳。
每天的菜錢,他規(guī)定最多只能花三十,超過了就要皺眉:“買這么多干啥?省點用!”
家里的水電費、物業(yè)費,一到該交的時候,他就四處翻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數(shù)得那個慢啊,好像生怕錢跑了似的。
有一次,我想換個新的電飯鍋,舊的已經(jīng)用了十幾年了,每次煮飯都糊底??伤宦牼图绷耍骸斑€能用呢,換什么換?這錢不能亂花!”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
按理說,他每月有兩千工資,我自己有退休金,我們兩人日常開銷也不算大,怎么他就老是這么緊張呢?
更奇怪的是,他每次去銀行取錢,都是自己悄悄去,從不讓我跟著。有一次我說順便幫他取點,他立刻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p>
那天,我隨口跟兒子提起這事,兒子沉默了幾秒,忽然問:“媽,你確定他一個月只有兩千?”
“對啊,他親口說的?!?/p>
兒子冷笑了一聲:“媽,您還真信了?”
“啥意思?”
兒子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我認識銀行的朋友,剛才問了一下,李叔的退休金加返聘工資,一個月一萬兩千八。”
“……你說啥?”
我的腦子“嗡”地一下炸了,感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一萬兩千八?他跟我說的可是兩千?。∵@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出入,是整整六倍!
我坐在沙發(fā)上,心里五味雜陳,眼淚差點掉下來。
“媽,這事你自己想清楚?!眱鹤涌粗遥瑖@了口氣。
我點點頭,心里一片冰涼。

晚上,李長生回來,我照常給他做了飯,盛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遞給他。
他吃得挺香,還夸我:“你做飯就是好吃?!?/p>
我看著他,心里陣陣發(fā)寒。
“長生啊,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啥事?”他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抬頭看我。
“你工資,真只有兩千?”
他的手一頓,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當然了,咋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工資不是一萬兩千八嗎?”
“咣當”一聲,他手里的筷子掉在了碗里,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你、你聽誰說的?”
我冷笑了一下:“這還用聽誰說?我兒子問了銀行,工資單都給我看了?!?/p>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咳嗽了一聲:“哎呀,我是怕你擔(dān)心,才沒告訴你,我還有別的開銷……”
“什么開銷?”
“就……就……”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給我兒子存著呢!”
我猛地一拍桌子:“你兒子多大了?”
“快三十了……”
我氣得發(fā)抖:“快三十了你還存?你是給兒子存,還是給前妻存?”
他徹底說不出話了。
我閉上眼睛,心里已經(jīng)徹底涼了。
這幾個月,他在家里省吃儉用,連買個新電飯鍋都舍不得,可他卻悄悄把錢存給自己的兒子,而我呢?把他當成了老伴,他卻拿我當傻子!
這日子,沒法過了!
第二天,我讓兒子陪著,直接跟李長生攤牌:“你走吧,我們過不到一塊?!?/p>
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什么,灰溜溜地收拾東西走了。
我站在陽臺,看著他提著行李箱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地流。
不是舍不得,而是心寒。
我以為二婚是互相扶持,誰知道,他只是把我當成個“免費飯票”,真心沒給我留一點。
這場婚姻,算我瞎了眼,但好在,還不算太晚。
我以為二婚是找個依靠,沒想到換來的只是隱瞞和算計。愛情可以簡單,但做人不能太精明,尤其是面對那個愿意陪你共度余生的人。
送走李長生,我輕輕擦掉眼淚,忽然覺得,晚霞比以往更美了。
熱門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