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起辜鴻銘,留給國人印象最深的,大概要算那條拖在他腦后的長辮子了。這在北京,稱得上出土文物式的一景。辜鴻銘的辮子,并不是僅僅為了復(fù)古而留。早在英國留學(xué)時,他已剪掉辮子,西裝革履,一副洋派。后來人人談?wù)摲辞甯锩炊褲M清人硬栽上的辮子重新留了起來。原因很可能是“立異以為高”。當(dāng)然,也符合他復(fù)古派的身份。北大的學(xué)生嘲笑他,他反唇相譏:“我頭上的辮子是有形的,你們心中的辮子是無形的。”
時北大特設(shè)教員休息室,來早了或課講得累了,辜鴻銘也會到教員休息室坐坐。北大聘請來的外國學(xué)者,無不知道他的大名,每次見面,執(zhí)禮甚恭。但他卻毫不客氣,見到英國人,用英語罵英國人;見到德國人,用德語罵德國人;見到法國人,用法語罵法國人,挨罵的個個心服口服。有一次來了位新聘的英國教授,此公第一次跨進(jìn)教員休息室的門檻,即見辜鴻銘整個窩在沙發(fā)里,頭上瓜皮帽,身上長袍油光閃亮,兩只衣袖穢跡斑斑,特別是一根小辮子,猥瑣不堪。
這位洋先生便去請教坐在一旁的一位洋教授:“此人是誰﹖”“辜教授”那人悄聲對他說。英國教授用一副不陰不陽的目光仔細(xì)打量著這位辜教授,忍俊不禁。辜鴻銘一看這張陌生的洋面孔,便慢吞吞地用一口純正的英語請教尊姓大名、教哪一科的。這位英國教授有些吃驚,難道這土老頭竟能講一口如此純正的英語﹖他急忙回答自己是教文學(xué)的。辜鴻銘馬上用拉丁語同他交談。這英國教授頓時結(jié)結(jié)巴巴,看來拉丁語太差,一時語無倫次。辜鴻銘定定看了他一會兒,說:“你教西洋文學(xué)﹖不懂拉丁文﹖”這兩句話一出口,英國教授大窘,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鉆下去算了,趕緊逃離休息室。
20世紀(jì)初,辜鴻銘先生代表北洋政府出席華府會議。某次酒會上,一個淺薄的美國女士坐在辜鴻銘旁邊。望著這個形容古怪的中國老頭,她一時找不到話題。在上場時,終于忍不住,學(xué)著唐人街腔的破碎英語,一字一字地問道:“l(fā)ikesoup?”(喜歡這湯嗎?)辜鴻銘禮貌地點頭微笑。女士認(rèn)為這個Chinaman連最淺的英語都聽不懂,便不再答理他了。酒過三巡,辜鴻銘起立致詞,操一口流利典雅的英語,全座為之贊嘆不已。辜鴻銘坐下來,也學(xué)那女士的腔調(diào),低聲問那已經(jīng)羞得滿臉通紅的女士道:“l(fā)ikespeech?”(喜歡我的演講嗎?)
熱門跟貼